宏觀調控
稱2004年為“宏觀調控年”并不為過。2004年宏觀調控面臨的經濟環境比往年要嚴峻許多。往年的經濟過熱往往有連續4-5年的預熱期,逐年增溫。而2004年的經濟過熱,則是在剛走出世紀之交的通貨緊縮年代、度過非典危機之后,從2003年下半年起,經濟陡然加速,半年的時間完成以前5年的預熱期,而且洶涌之勢遠超往年。
2004年宏觀調控的直接目標主要有二:一是為解決城鄉發展不平衡問題,著力加強農業、促進農民增收;二是針對固定資產投資過快增長,抑制一些行業的盲目擴張和低水平重復建設。
“國九條”
東風浩蕩滿眼春,春夢了卻去無痕,正是“國九條”在2004年這一年留給股民的最終印象。
“國九條”是《國務院關于推進資本市場改革開放和穩定發展的若干意見》簡稱。2月1日,此政策一出臺,即被視為資本市場的改革大綱,舉國上下無不認為資本市場即將迎來春天。
“國九條”出臺前一個交易日,上證指數收盤點位1590點。“國九條”給證券市場所帶來的興奮只持續了2個月,上證指數4月7日見頂1783點,于9月13日創出新低1259點。雖市場跌勢不止,但擴容亦無止歇,有人戲稱“國九條”變成了只是擴大直接融資的“國一條”。
一項政策再好,也只有通過有效執行才能發揮它的功效。
土地
“圈地運動”一詞最早就和土地以及工業革命聯系在一起,這一“舶來語”在中國的真實存在是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工業化、城市化大規模推進中,大資本通過低價取得農村的集體土地所有權,完成工業化的原始積累。
調查表明,土地問題已取代稅費問題成為農民維權抗爭的焦點。
4月29日,國務院發出《關于深入開展土地市場治理整頓嚴格土地管理的緊急通知》,外界概括為“三個暫停”:全國暫停農用地轉用審批,暫停新批的縣改市 (區)和鄉改鎖的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的修改,暫停涉及基本農田保護區調整的各類規劃修改。
10月28口,國務院關于暫停農用地轉用審批牛年的文件到期。但“解凍”之后,中國實際上實行的是更嚴格的土地“游戲規則”。
房產
2004年,盡管懷疑聲不斷,但房價仍我行我素地不斷向上攀升:2004年1月—— 11月,中國房價上漲12.5%。天下“寒士”要買房,比以前更難了。
有學者認為,責任不在炒房者,而在于政府沒履行好監管責任。部分城市土地使用權由政府統購統銷,限量放地“經營城市”策略,其實是變相地與民奪利,這才是部分城市房價飆升的癥結。
2004年房地產的另外一個中心話題是“房產泡沫”。5月起,溫州炒房團資本紛紛外撤,部分城市房產銷售不景氣。目前,上海、北京、杭州等部分城市,中等面積中等地段的房產已達百萬元級,對于年人均收入不到1.5萬元的普通家庭來說,是否有購買力來消費這些天價房產呢?需求當中到底有多少是有效需求呢?
民工荒
2003年下牛年開始,中國幾乎所有的生產性資料都面臨供應不足的局面從電力到煤炭、石油,從鋼鐵到水泥、有色金屬,但到了2004年5月,讓企業主們大跌眼鏡的是,連一向被經濟學家們稱為“無限供給”的民工,居然也鬧起荒來。
導致2004年民工荒的主要原因有三:由于計劃生育政策導致農村出生人口下降,多為獨生子女,勞動力供給減少;新一輪經濟增長導致民工需求人數增加;民工工作環境差、待遇低,農村務農收入增加,愿意出來打工的人也減少了。
民工荒導致了一部分地區企業產品成本增加,企業開工率不足,但民工荒也在部分地區導致了招工大戰,民工工作環境有所改善,工資有所增加,比如浙江,民工工資普遍上升了15%--20%,這可能是民工務工熱以來最大的增幅。
煤電油運
自2004年下半年以來,“煤電油運”這4個字就常見于國家領導人以及發改委官員的口中。“煤電油運”如此不凡,皆因能源和交通這兩個部門已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瓶頸。
煤電油運成為中國經濟瓶頸,內因和外因皆有。在內,煤電油皆為國家壟斷行業,價格上政府頗多管制,譬如煤價,還有“計劃內”和“計劃外”之分,而電價基本上是政府定價,這就很難根據市場需求變化而靈活應對;在外,中國正成為世界加工廠,中國經濟有重型化趨勢,對能源的需求急遽增加,而對能源的利用效率低下,致使能源浪費。
加息
關于加息的爭論,10月28日是一個分水嶺。此前,討論的是“要不要加息”的問題;此后,人們又開始為“會不會再加息”而爭論。
央行行長周小川最頭疼的不是加不加息,而是在什么時候加,加多少,還有,怎么應對來自海內外的一波接一波的鼓噪。
頭疼的自然不止周行長,對于諸多年輕的“負翁”來說,加息意味著悄無聲息地提高了生活成本;對于那些依靠銀行貸款來維持和擴大再生產的企業來說,加息意味著一夜之間要承擔更多的經營成本。
央行輕舒了一口氣,然而塵埃并未因此而落定,因為馬上有經濟學家指出,幅度很小不足對宏觀調控的大局構成支持。于是有先知先覺者馬上作出新預言:第二次加息為期不遠。
CPI
在8、9月份,2004年度頂級話題——“加息”的討論達到沸點,當時,央行行長周小川有一句著名的話:加不加息還要看8月份的數據。周行長要看的數據中最重要的就是CPI(居民消費價格指數)。
CPI,在2004年的宏觀調控之年,成為最受關注的名詞之一。原因之一在于,在2003年以前,中國的CPI同比增幅一直為負增長。但到了2003年12月份,中國CPI上漲3.2%。而進入2004年,CPI同比增長幅度平均在3%以上,而在7月份,更是超過了5%的通貨膨脹警戒線。
這對普通老百姓而言,意味著負利率時代正在來臨。簡單地說,就是在銀行存錢的同時正在虧錢,實際收益是負值。這樣就會有大量的錢涌向其他消費和投資領域,加劇經濟過熱。
糧食增產
2004年,糧食增產、農民增收成為中國經濟生活中的最大亮點:糧食播種面積超過15億畝,結束了多年下降的局面;全年糧食產量將超過4550億公斤既定目標,將是近10年來增產幅度最大的一年。
在糧食增產的同時,農民特別是種糧農民收入實現大幅增長。有人說,農民和農業成了2004年宏觀調控最大受益者。
這些變化的出現,應該歸功于中央把解決“三農問題”作為重中之重,相繼出臺各種政策來支持農業發展,促進農民增收。但是,純粹依靠政策來促進產業持續發展是困難的,于市場有可能會谷賤傷農,于天氣則更加是旱澇難測,農民增產增收基礎并不牢固。
德隆系
德隆系“老三股”如湘火炬、新疆屯河、合金投資挺過了2002年,熬過了2003年,卻過不了2004年。在2004年,德隆系資金鏈斷裂,股價雪崩。德隆系的轟然倒地,除引發各界一聲嘆息,也敲響了莊股時代喪鐘。
德隆以“金融+產業”的模式曾經無往而不利,但是這種模式也為德隆自掘墳墓,埋下了敗亡的伏筆。戰線過長的德隆系,資金鏈斷裂之后,終于兵敗如山倒。在金融領域,德隆系不但涉足證券,也涉銀行、信托等行業,以至局面難控。個人投資者的損失,國家尚有一定的補償,那些過去融資給德隆的企業很多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巨額損失無法挽回。
人民幣升值
人民幣升不升值?對于中國經濟的決策者們來說,這是個大問題,這個問題從提出到現在,不少于3年,2001年就有媒體用熱辣的標題報道“200億美元熱錢豪賭人民幣升值”。現在,豪賭人民幣升值的“熱錢”據說已經增加到了1000億美元。
但仔細分析,升值好像不僅是中國的問題。美國、歐盟和日本的政經大員,就一直敦促中國實行更靈活的匯率制度,指稱“匯率不公平是導致貿易不平衡的關鍵”,進而要求人民幣重新估值。
豪賭賭的是時間,賭的也是機會。大量熱錢進入中國,在人民幣不升值的情況下,已經開始在其他市場中炒作,這種炒作左右了人們對其他市場的預期,這是升值問題產生的一個比較麻煩的子問題。
油價
從第三季度起,世界原油價格開始大幅飆升,從每桶38.5美元上升到10月 25日的55.33美元,達到了第一次石油危機以來的油價新高。11月開始,原油價格才有了小幅回落。
與歷年的“石油危機”只沖擊那些發達西方國家不同,由于石油進口量的劇增,2004年“石油危機”使中國受害頗深。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油價在2004年不斷飆升呢?觀察家認為,一是風險溢價因素,主要是美國對伊拉克占領導致的中東局勢不穩定和俄羅斯對尤科斯石油公司的審查:二是需求上漲,主要是來自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快速增長,對石油需求逐年增加。另外,國際炒家興風作浪也加劇了油價漲勢。
海外并購
2004年12月8日,國人抱著復雜的心情看待聯想宣布收購IBM公司PC業務的消息,一方面希望象征“中國精神”的聯想收購象征“美國精神”的IBM,一方面對民族企業的“消化能力”表示懷疑。
在此前幾天,另外一起中國企業的跨國并購案件幾乎悄無聲息地告一段落。11月18日,在歷時52天的盡職調查后,中國五礦集團和加拿大諾蘭達集團中止了談判。高達50億美元左右的并購諾蘭達案是中國迄今為止單筆最大的海外并購案。
這兩起并購都被人們看作是“蛇吞象”。它們表明,在國內市場日漸飽和的情況下,中國企業已經開始在全球范圍內重新配置資源。然而,對于初涉國際資本市場的中國企業來說,熟悉“海外并購”這個詞語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是一個危險與機會并存的游戲。
銀行上市
國有商業銀行上市,關乎中國金融體系安全,各方面均高度重視。中國銀監會副主席唐雙寧曾言,中國國有商業銀行股份制改革是一場“輸不起的改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但是,國有商業銀行本身問題多多,上市險阻重重。
橫亙在4家國有商業銀行前面的頭一道大關就是數量驚人的不良資產。就算4家國有商業銀行的不良貸款只有2萬億,而非外界所說的4萬億甚至更多,不良貸款問題也是國內銀行業發展的最大頑疾。
雖然國有商業銀行上市話題討論得沸沸揚揚,但是央行行長周小川在10月已表示2004年中行和建行不會上市,而銀監會副主席唐雙寧也表示國有商業銀行比賽上市的進度沒有意義。
中航油
“縱有千千罪,我心坦然對。竭忠為大眾,失誤當自悔。”“打工皇帝”陳久霖在中航油事件集中爆發以后,以這樣的短信來表達自己的心情。面對5.5億美元的巨虧,卻不知他如何坦然。
顯然,這是從個人的角度反思的。而從目前傳遞出來的信息看,中航油確實是一個個人色彩十分濃厚的大企業。攜20萬美元獨身赴新加坡,7年打造出一個數十億資產的大公司,一個精彩的創業故事。
真正應該反思的當然不止陳久霖。國資委已經認定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屬于違規經營。26倍的越權交易證明了中航海“董事會形同虛設”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