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屬于每一個人,屬于每一個季節。
春天,當第一場雨細細地、慢慢地籠罩天、地、街道、行人、傘和樹時,我會站在樓門口,呆呆地站很久。我體會著雨的滋潤,也體會著懷舊的滋味。春天是開始,春雨是年輕,這時的懷舊,便常常把我攜入童年的夢:天是神仙,地是河流,街道是帆船,雨傘是怪誕美麗的大蘑菇,行人也因我的喜惡而幻化成英雄、公主、惡魔、小丑,而那片嫩嫩的、潤濕的綠草地就成了故事的主調:欣喜、迷戀或說是正義戰勝邪惡。春天的懷舊,實在給人一種溫暖又清涼的感覺。
盛夏,炎熱是鋪天蓋地的,蟬的狂叫尤其煩人。偶爾一片綠蔭、一陣微風的光臨,使我又陷入懷舊的煙霧中,欲仙欲死。那時的夏天也很熱,而我們的學生宿舍由于窗前有大樹的遮蔽而永遠籠罩在濃濃的綠蔭中。八個男孩只穿著短褲,躺在臭蟲經常出沒的床鋪上,抽著劣質煙,嗑著瓜子,講著校園里各自有趣或無聊的話題。這時走廊的宿舍里傳來了悠揚的吉它聲。我們沉默了,慢慢睡著了……每當此情此景搖搖晃晃地在我腦海中浮沉時,我總是想,夏天的懷舊,真的可以驅走炎熱,帶來舒適的愜意。
秋天,傍晚,金色的陽光斜斜地、碎碎地灑滿整間屋子。我拿出相冊,把我的相片按年齡大小順序擺在床上。看到自己的面容從稚嫩到青春,從成熟到從容,又到夾帶著隱約的疲憊和滄桑,這時,我會落淚,我會急忙聽一首經典老歌。就這樣,我慢慢地從金黃到暗紅、到夜色闌珊。秋天的懷舊,是懶懶的,無奈的,也是略帶傷心的。
冬天,月亮在天幕默默無語,它是清冷的;街燈與路面泛著白光,它們也是清冷的。樹早已沒有葉子,行人已經很少。就在這清冽的冬夜中,舊時的感覺彌漫無邊。一件厚大衣,一雙棉靴子,一顆無所謂悲也無所謂喜的心,一個我,就在硬硬的、冷冷的天氣中,從一個街道到另一個街道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北國的風光、曾經的草原,想著漫天的雪花、混沌的世界,我很滿足。看著遠方璀璨的霓虹燈,孤獨卻又知足的我回到了家。溫暖的被窩包裹著我,溫暖的懷舊包裹著我。冬天的懷舊是溫暖的,感覺好極了。
我不知道懷舊是不是屬于每個人,但懷舊屬于每個季節。
幸福屬于誰
人的一生不可能沒有困惑,面對艱難的歷程、曲折的道路、生活的磨難,我們如何能獲得一種新的生活態度,或者說一種新的境界,這就是人生的一種自我超脫,一種快樂、一種幸福。
幸福屬于誰,幸福是人走出來的。我們每個人似乎都進入了一個這樣大致固定的模式,或面對刻板的工作,上班,下班;或田間勞作,日出而作,月落而息,生生息息不停止。于是我們的模樣、姿態、思想,都是由你每天重復走著的路塑造著,你的靈魂貼在路上,在布滿荊棘的路上,走過的就是人生,就是歷史。我們在路上追求的是凡塵中的快樂與幸福,而不是過多的煩惱。一個人思慮過多,就會失去做人的樂趣,就會失掉幸福。蘭布里奇說:“兩個人同時從一個棚欄往外看去,一個看到的是泥土,另一個人看到的卻是繁星。”白居易生逢亂世,命運坎坷,青年時代因家境貧困而長期流浪,步入仕途后又因得罪權貴而數度遭貶,以致年僅四十歲就發白齒落,未老先衰。但是,由于他始終都能保持淡泊名利和知足常樂的良好心態,雖然在官場失意,卻寄情于山水,投身于大自然的懷抱,并輕松吟出“閑心對定水,諸靜兩無塵,手把青筇杖,頭戴白綸布,興盡下山去,知我是何人”的絕唱,足以垂范后世。
莫為昨天悔,莫為明天愁。立身行事,從日常生活做起,得失之心,誰能無之?得而不喜、失而不憂。有這樣一則故事,一位少婦過著舒適的生活,卻茶飯不思,徹夜難眠,身體日漸消瘦。一位老中醫給她把脈觀舌后說:“你心中有太多的苦惱,體有虛火,并無大病。”少婦聽后如遇知音,便向老中醫傾訴心中的種種煩惱。老中醫邊問邊寫,然后將寫滿宇的兩頁紙放在少婦面前。一張寫著她的苦惱事,一張寫著她的快樂事。他對少婦說:“這兩頁紙就是治病的藥方,你把苦惱事看得太重了,忽視了身邊的快樂。”老中醫邊說邊把一個膽汁滴入水盆,濃綠色的膽汁在水中散開,很快便不見了蹤影。老中醫說:“膽汁雖苦,入水后味則變淡,人生何不是如此呢?”
所以面對人生,我們不要承受太多的痛苦,我們要善于用快樂之水沖淡苦味兒。其實,在我們嘆息甚至流淚時,快樂和幸福就在身邊朝我們微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