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一幫朋友前幾天在酒吧聚會時說的話。
王明是一位單位的業務經理,六年前,他娶回了貌美如花的妻子林嫻,結婚的最初幾年,男人總是樂意向女人大獻殷勤的,王明在新婚之夜,這樣信誓旦旦地對林嫻說:老婆,以后你回家呆著吧,我養著你。林嫻于是心安理得地辭掉了商場賣糖果的工作,回家當起了家庭主婦。
那些年,王明的事業正如日中天,每天大量的業務忙得他暈頭轉向。錢雖然越掙越多,可是各種疲勞綜合癥,諸如什么失眠,腰間疼痛等文明病接踵而至,這時候,他最渴望的莫過于妻子能分擔壓在他頭上的生活重擔,而最具有深刻體驗的是錢賺得太不容易了。但是林嫻似乎天生地認為女人是需要男人保護的,王明正在為生活疲于奔命時,她卻對著商場里幾千元一套的皮服,看中后眼皮都不眨地掏錢就買。她認為花丈夫的錢是天經地義的,因為女人是這個世界上的弱者,她相信自己的脆弱和生活上的低能, 只能讓丈夫更加努力地賺錢。
結論是,疲倦的王明感慨地說:“要是我能變成女人,該多好啊!”
象王明這樣的感慨,我們已經許多次從男人口中聽到了,在這個社會,如果男人事業有成,腰纏萬貫,是平常得象人會吃飯走路一樣自然的事情,但對于女人的期望而卻是:她們可以依附男人,以相夫教子為職責,如果在事業上面好強,則倒可能有些不正常了。男人們因此被鼓動著參加雄性的生存競賽,在缺乏溫情的殘酷的獵場上,他們惟一的目標就是成為事業上的成功者,超越,再超越。惟有如此,他們才能成為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成為女人們幸福依靠的綠蔭。
但男人們潛能的發揮畢竟也只能承受一定的極限,當他們的體能為這場雄性的生存競賽消耗得疲憊不堪時,當他們的情感在殘酷的人際交往中覺得冷漠孤獨時,他們的內心其實是渴望拋棄虛偽的大男人架子,象女人一樣,承受溫情的體貼和撫愛,承受放松后的舒坦和平實。
舒婷說:與其在神女峰上展示千年,不如伏在愛人的肩頭哭泣。這是女性解放的一種標志性的語言,用“拿來主義”手法重新詮釋,疲憊不堪的男人們當然愿意這樣說:與其在偉男人的形象上展示千年,不如伏在女人的肩頭哭泣。
我的一位朋友用最形象也是最具市井意味的笑話說就是:女人們想傍大款,男人們何嘗不想傍個女大款啊!
男人的內心里,其實是真誠地渴望“女強人”式的妻子出現的,但前提是我們這個社會的觀念需要調整,調整到“女人不再為追求事業上的成功而不安,男人不再為追求事業上的成功為衡量好男人的惟一標志”時,兩性才能一齊分擔生活的風雨,女人也才能真正享受到“半邊天”的角色。
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當男人們渴望“女強人”出現,女人積極地象男人一樣參與這個社會的生存競爭時,我們這個幾千年來一直為雄性的殘酷和冷漠所主導的社會競爭舞臺,或許才能更多地引進女人的萬千柔情,也才能使家庭以外的社會競爭多一些溫情的力量,多一些人性中關懷和善良的母性般的情懷。
至少,我的一位朋友說,在商業談判桌上,他是很愿意和“女強人”打交道的,因為無論怎樣的的“女強人”,她的身上總會有一些女人的風情和氣息。
當“女強人”在這個社會大量涌現時,不僅僅只是解放了男人,使他們卸下部分的生活重擔,更多地是讓男人充分享受陽光、身心放松的生活,同時“女強人”在經濟上的自主和獨立,將使男女平等在更深的意義上成為可能。魯迅在著名的《娜拉走了以后會怎樣》的演講中說:當女人們沒有經濟上的自主權時,她們的自尊自立何從談起?
只是,長久以來,觀念的禁錮這樣根深蒂固,以至于直至今天我們依然認為男強女弱是一件自然的事情。社會文化觀念在局限著女人做“女強人”時,女人自身的人性弱點也使這種“女強人”難以成為社會主流的現象。
于是,我們看到,許多女人正在將大量的時間消耗在美容院,健身房,商場等,因為她們的目標很大一部分是要成為男人欣賞的對象,然后確立自己的幸福和價值所在。而社會觀念不斷對這種思潮推波助瀾,使女人們淡化對事業的追求之心,這也是“女強人”難以大量出現的另一個原因。而什么時候,當女強人大量出現,也便是男人們發起“回家運動”,不再抱怨“活得太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