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至5歲,基本不知道睡覺的意義。只是累了就睡,以及懂得一上車就睡覺的話,我就不會暈車。
小學。每晚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偶爾會尿床,但從不賴床。尤其是周末的時候,很早就爬起來。父母還睡得那么香,就跑到他們床頭坐著,玩我的布娃娃或是別的什么。
那個時候開始慢慢有了睡覺以及睡覺帶來的逃避的需求。在受到男孩子欺負時,渴望著回家以及不去上學。回家可以和父母在一起,讓他們寵著我睡覺。我就可以什么也不去害怕, 不去恐懼。
初一。開始了睡懶覺。總覺得周末的時間那樣的不夠用。然后一個可愛的男生告訴我,你應該早點起床,那樣你的星期天就延長了很多。我一直記著,可一直做不到。
初二。發覺班上的人好虛偽。似乎他們會說那種很可愛的話,然后招攏一種叫人緣的力量。由于當班長的緣故,知道了一種叫做威信的力量,其實就是人緣。就開始學著說一些拐彎抹角的話和做一些可以在投票時得到更多票數的事。睡覺就成了最自我的時間。但慢慢的,睡覺也和人緣扯到了一塊,想著如何處理和某某的關系什么的。這應該算是校園和實際聯系得最緊密的例子。
初三。感覺大局已定。學習和所謂的人緣都很穩固。開始想那樣一些事情。有了所謂的初戀。知道那是我幼兒園的小朋友。有我們一起的照片。然后睡覺就成了最幸福的事。無限地想像美好的明天。
初四。由于住校以及住校帶來的一系列負面效應。上課開始睡覺,無時無刻地睡,睡覺成了每天最最重要的事情,甚至站著也要睡的樣子。那個時候,才真正明白睡覺的幸福意義所在。
高一。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空虛這個詞。所有人都那么冷漠或者那么小心翼翼。然后大叫著空虛,大叫著他們是那樣地做作,大叫著不要再虛偽了,也期待那樣或這樣一個人,可始終找不到,只有必不可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前排的男生。整整睡了一個高一,可以從早自習睡到晚自習。
高二。選擇了文科,以為可以讓我受用一生的學科。然后,發生文科班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所有人都那樣高深以及小心翼翼,每個都能寫那種很有思想的文字,讓我很無力。然后,所有人幾乎都選擇了睡覺的樣子。一個小孩的隨筆上寫到“小時候很想長大,可長大了,很想睡覺。”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睡。也曾這樣在課本上涂鴉“我想睡覺。我不能睡覺。我不想睡覺。我必須睡覺。我很想睡覺。我睡不著覺。我不想睡覺。我只能睡覺。”班上一個小孩。也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睡。放學后,渾渾噩噩地就去吃飯。當我沒睡覺的時候就想,像他那個樣子地睡,腦子會睡壞掉嗎?
大家空虛得不行的時候,就各自找那樣一種出口,有的瘋狂玩CS,參加戰隊和各種比賽,瘋狂地打籃球和踢足球,更多的是瘋狂地愛。我選擇了瘋狂地寫信。那樣子的信,長,廢話多。一般人很難一次性地看完,當發現這個解決不了問題。開始愛一個人。以為那是一種愛,幾乎付出所有的樣子。以為這是我的出口,然后發現是他媽的狗屁,又開始渾渾噩噩地睡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一個小孩這樣子形容這樣的日子“其實我們都很空虛。然后把青春獻給戀愛,在最后才發現以前的感嘆不如明天開一輛跑車。我們矛盾,因為我們有過去和未來。青年人大多在混日子,混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最后就亂。可世界在繼續。那我們選什么?”現在高三。睡覺才是最最幸福的事。但太長的睡眠時間就會覺得自己在犯罪一樣。所有的事情都現實和功利起來,以至可笑。尤其在考場上,在關系到評定所謂的人才的時候。只有睡覺,還保持著它的純真和圣潔。我們在睡與不睡之間掙扎,在幸福與不幸之間矛盾,真正明白了所謂的孤獨。
我們將一直睡下去。
(Vivian,80年代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