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瑪和 1942年生,蘇州人,筆名摩和。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江蘇省書法家協會篆刻委員,南京印社副社長,東吳印社名譽社長,蘇州市書法家協會顧問。著名篆刻家張寒月先生入室弟子。作品多次入選全國展、國際展等。《中國書法》等有專題報道。
篆刻藝術自明代文彭首倡“吳門印派”,此后流派紛呈,蘇州的篆刻藝術代有傳人。當代有張寒月、瓦翁、蔡謹士、矯毅、沙愛翁等前輩名家,此后又涌現出一批卓具實力的中青年名家,周瑪和便是這樣一位中堅人物。
早在20年前,他的印作就榮獲書法報“首屆黃鶴金獎”。周瑪和的嶄新印風,給印壇帶來了清新生機,對吳門印壇更是產生了不小的震動!在成績和榮譽面前,他一直保持著平常心。不斷進取,頻頻在全國和國際性的大展賽中入展獲獎,令人矚目!
篆刻藝術自明清傳承到當代,一直是以“風格化的篆書和風格化的刀法”彼此消長融合。其流派紛呈、代有人出自不必說。和當代印壇的中青新銳一樣,周瑪和很早就認識到觀念轉變的重要性。“以最大的功力打進去,復以最大的功力打出來”,這是人們對待傳統的態度。然而真正能入能出的委實不多,能夠吃透怎樣入怎樣出的更是不多。周瑪和認為怎樣出甚至比怎樣入更為重要!因為“出”還關系到體驗傳達的諸多環節。
要使篆刻藝術走出延續數百年的舊格局,就必須在觀念上進行先行的突破和超越。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的歷史”。所謂的傳統印是個人主觀認識、理解的傳統。故而,“我”與“傳統”、“今”與“古”、“人”和“我”在當下得到統一,沒有分別。具備這樣的姿態,方能消弭障礙,方能突破傳統、超越傳統和創造傳統。因而,周瑪和反對一味模仿強求形似、顯露技巧和玩弄刀法,而是立足于自己的內心依據,對傳統體味辨別,遺貌取神。這樣“率性隨緣”和儒家“正大中和”審美理想在他那里得到相融。周瑪和對甲骨鐘鼎、秦璽漢印乃至吳昌碩、趙古泥、齊白石、來楚生等渾樸蒼勁、隨機爽利一路情有獨鐘。這種主動的選擇,自然要比盲目的崇拜附和來得高明。他刻印,常說:“沒有計劃,沒有目標,自由自在”。這樣的態度,其實即是禪家的“率性隨緣”、“頓超直入”。能如此,自然情真意切,不落窠臼。避免因法害意、刻意修飾帶來的匠氣。他的每副作品都蘊涵獨特的生命意味及形式意味。


和明清印家一樣,周瑪和十分注重篆法的作用,注重書法與篆刻的淵源關系。然而,與明清印家不同的是,周瑪和的“印從書出”,不僅僅從篆書來,更從真書、行草,從甲骨陶文、絲帛磚瓦文字等一切古來的文字遺存中汲取養分,這樣大大地拓展了篆刻藝術的取法范圍,增加了“印從書來”的信息含量。因此他能“日日得師”(周瑪和印語),不會重蹈前人的格局,“明心見性,法無定則”,自由地入,自由地出。
證諸在印內,求之在印外。學養人品是藝術家的基本要求。周瑪和認為,學養二字,首先是學,然后在養。“學”即是學習吸收、融會貫通。“養”便是消化陶冶、積累調和。篆刻藝術雖也需要一定的天賦,但更重要的是需從大道自然、社會人生,從生活的方方面面、點點滴滴中去參透體悟。落實到創作中,才能有活生生的天機流動,隨機得法,才能“外師造化,中得心源”。
他博取雜收,涉獵多方,特別是對書畫藝術的領悟和借鑒很多,這樣刻起印來就能左右逢源,俯拾而得。他的書畫作品十分注重整體的把握,他說全局是各個局部構成的全局,局部是依附于整體的局部,只有在肢解整合中反復觀照,才能真正認識和把握全局。他認為整體的氣勢是一副作品的生命力和全局的精神所在。能否感染人、打動人,整體氣勢的貫注極其重要。談他的書畫作品,不論大幅小幅,均洋溢著一種蓬勃的生命元氣。
書畫上的氣勢,很自然地潛入他的分寸篆刻之中。讀他的篆刻,給人突出的印象便是,印面雖小,氣魄宏大,升騰、斜出、擴張,一如書畫縱放自如、橫渾豎深,隨機得勢。他常說世間萬物,皆是因緣和合,要在主次有序,虛實相生,在眾多層面的對立沖突中,謀取最后的和諧統一,這就能產生新質,將事物推向前進。一切科學和藝術,都是來源于對立統一的思想原理,科學家、藝術家都是搞綜合的高手,都是在對立統一中融會貫通。
吳昌碩先生曾說:“畫與篆法可合并,深思力索一意唯孤行”。即是說書畫中的筆墨情趣同樣可以滲透到印中天地。周瑪和于此別有會心,很早就做過諸多有益的嘗試,在他的篆刻作品中,我們不難感受到這種源自書畫的筆情墨趣。中鋒偏鋒乃至皴擦點染以及枯潤虛實,筆墨刀石相輔相成,精妙傳達出他心中的意境。
周瑪和無意功名,不為名利役使,從不自我標榜,而是恬淡自守,將篆刻看作是神圣的游戲。難怪他一直保持著平常的心態,正是有了這平常心,他的雕蟲小技中蘊大道理、大智慧。于是有了他印藝的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