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診室的采訪：未婚女孩的口述

墮胎確實是一個殘酷而又必須面對的話題，它給女性帶來的傷害遠遠大于想像。

回想自己第一次得知懷孕的情景，當時的心情真是復雜極了，可能因為意外而震驚，可能因為角色的轉(zhuǎn)變而恥辱，可能因為不知該如何處理而手足無措……在我們享受了性的甜蜜后，請正視性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吧。

第一次墮胎給女孩帶來的傷害，往往來源于男人的態(tài)度

口述：曉曉２２歲

一次失誤，我懷孕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孕激素的原因，凡事向來都很灑脫的我，忽然思慮重重，脆弱不堪。

我第一次開始考慮嫁人這件事，以前他總是信誓旦旦，立志離婚來娶我，并不時地勾畫出我們婚后的美好生活——我說了他一定會很高興，平時都是他在那邊一頭熱，現(xiàn)在我懷了他的孩子，這不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嗎？

可是，萬一他婚沒離成呢？這個大我１３歲的已婚男人，我的老板，靠著老婆的家族勢力發(fā)跡，離婚意味著有太多的財產(chǎn)要分割，他老婆一定會動用一切可能來給他施加壓力，天昏地暗的打鬧之后，他們也許仍會沿著既往的道路平淡地前行，而我這個不光彩的角色卻必須浮出水面，忍受各種唾液的襲擊。或者她干脆收回所有她給他的財產(chǎn)與光環(huán)，一腳踢他出門？不，不，不，我不能給他這樣的壓力，也許我應(yīng)該無聲地消失，一個人帶大孩子，即使他有一天不在我身邊，我仍擁有一個酷似他的面孔陪伴到老。

腦子亂得要死，我只能把包袱甩給他，讓他來決定一切。他的反應(yīng)完全出乎我意料，第一句話就是：“怎么搞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委屈來了，孕吐也來了，當下我就翻江倒海地惡心起來，恨不能把心里那股恨意也一起吐盡。

以前我有點兒頭疼腦熱，他就急得不得了，這次他就眼見著我膽汁都快吐出來了，硬是連個紙巾都沒遞過，只是不停地嘆氣，然后就是滔滔不絕地對我講述離婚障礙一、二、三……最后用異常溫柔的口氣來安慰我：“你還那么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原來他也一直在替我“考慮”以后的機會，原來可進可退的人是他。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笑，當時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那么兩句話：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我骨子里的倔強統(tǒng)統(tǒng)發(fā)作了，心里暗暗發(fā)狠，生下這個孩子，狠狠地敲他一筆！

我決定去見他的妻子，鬧個天翻地覆。那是一個大雨天，我坐在出租車里遠遠地看著他家社區(qū)的大門，猶豫了整整４０分鐘。然后我看見他打著傘扶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那個女人挺著一個大肚子，那么大，那么理所當然，他們說笑著，互相依靠著慢慢走過來……

我最終沒有走上前去，他們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可是誰能給我和我的孩子一個理所當然的幸福未來呢？

第二天我就去做了手術(shù)。

點評：在向男人征求意見的時候，女孩其實已經(jīng)下了決定，或者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但是她只能來找他，是他和她一道制造出了性命，他們要共同負責。然而一旦進入到商討小生命去留的問題，男女的行為、言語都瞬間開始散發(fā)不一樣的味道，女人的測探、發(fā)問、煩躁，男人的圓滑、耍花招、無奈——其實就算她早想好了要墮胎，也不希望他替自己說出來。她要的可能只是他的意見，而并非武斷——但是結(jié)果往往讓人心涼，更別說那些一聽到女朋友懷孕就消失的混蛋了。

于是第一次墮胎給女孩帶來的傷害，往往是來源于男人的態(tài)度。

花季與墮胎就好比天堂與地獄

口述：西西１７歲

我是個早熟且敏感的女孩，而且媽媽和姐姐都是醫(yī)生，家里有很多這方面的書，所以對于那些生理反應(yīng)非常直觀，早該來的例假沒有來，早晨刷牙時不停地干嘔……

我暗暗希望這只是一次不準時的例假，但自從１５歲開始第一次來例假，在媽媽的科學管理下，我的生理周期就像日出日落那樣準確。當時，我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下半身，有時走在路上感覺有液體流出來就很欣喜，以為例假來了，趕緊去檢查一下。結(jié)果失望、恐懼隨之而來。

我心里特別清楚應(yīng)該去醫(yī)院確認這件事情，但我怎么能去醫(yī)院呢，我才１７歲啊，所有的醫(yī)生一看我的長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我們家人都在醫(yī)院工作，萬一遇到熟人怎么辦？我媽媽那樣矜持謹慎的知識分子，她肯定寧愿我死掉。

我翻看了家里所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書，看到嬰兒出生那一章，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嬰兒被畫得老氣橫秋，大半個身體還在母體里，紅通通的，丑陋無比。我當時就抱著書大哭，羞恥多于害怕。

然后，我開始特別注意一些人流的廣告。奇怪的是我雖然想了那么多，但就沒有想去找那個男孩子商量，仿佛這件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guān)系。

我消瘦，容易受驚，接近崩潰，整整一個多月，直到姐姐發(fā)現(xiàn)我躲在被窩里偷偷地哭。感謝我有一個偉大的姐姐，她救助了我，并且?guī)臀冶Ｊ亓苏麄€秘密，一直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點評：不是每個女人都在花季時有過墮胎的經(jīng)歷，花季與墮胎就好比天堂與地獄一樣，可在如今，這種天堂與地獄并存的現(xiàn)象卻在與日俱增。你知道你身邊有多少女孩因為懼怕與無知而踏進了地下私人診所？有多少女孩因為缺乏相應(yīng)的醫(yī)學常識反復墮胎，而導致終身不育？有多少女孩因為在醫(yī)院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而性情大變？又有多少女孩因為墮胎，而為今后的婚姻生活埋下了各式各樣的導火索？

在這里，并不想指責社會，指責男人，而是想輕聲地問問女孩：你了解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嗎？你有充分的思想準備與知識準備同他發(fā)生親密接觸嗎？你有足夠好的心態(tài)來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嗎？你愛你自己嗎？

墮胎的方式有很多種，就算是無痛手術(shù)，一樣會給人帶來痛苦的生命體驗。于是幾乎所有人回憶起這段經(jīng)歷時，都不約而同地感覺到時間被無限期地延長了，也許只是５分鐘，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痛苦是容易被關(guān)注、被夸大的，程度取決于受者的承受能力。

但是，你以為痛苦的經(jīng)驗只有你能感受到嗎？曾經(jīng)看過一個科教片，畫面上顯示，墮胎時胎兒會有意地躲避器械，器械碰到他時，他會有痛苦的表情。它告訴我們，如果不想要孩子，一定要避孕。

疼痛，讓５分鐘變得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口述：小雅２０歲

“把下半身脫光！”我在醫(yī)生的命令下，脫下褲子，全身僵硬，不知道這床應(yīng)該怎樣躺下去。好不容易在醫(yī)生嘲笑的目光中躺下，緊閉的雙腿還在顫抖。“分開，哆嗦什么呀，這會兒害怕，早干什么來著。”醫(yī)生刺耳的話語就在我耳邊回蕩。我緊閉雙眼，任由淚水流下，巨大的羞恥感像猛蛇一樣咬噬著我，但隨后而來的劇痛讓我從委屈又陷入了更深一層的痛苦中，我感覺自己的那里被撐開，被那些不知名的東西上上下下地刮著，剔著，真像一把茶勺在里邊橫沖直撞，醫(yī)生把我的身體當成半空的果醬瓶子，搜刮個不停。

我忍不住叫出了聲。“疼了吧？疼你才會記一輩子。”醫(yī)生不咸不淡地說。身子漸漸飄起來，我覺得自己的骨頭都掉下了粉末，我知道是那器械在折磨著那個孩子，只有我才知道他痛，知道他還想活下去。

“分開點，夾那么緊干什么呀？”我又在醫(yī)生的斥責聲中回到了現(xiàn)實，我還活著嗎？我麻木地分開雙腿，讓那些金屬在下面翻飛，又是一陣劇痛過后，我在恍惚中睜開雙眼，眼前晃動著一瓶血水，在瓶底我看到了一扇像梳子似的白色透明的片狀物。“看見了嗎？這是他的肋骨。都這么大了，下回早點來，多費勁呀！”

５分鐘，卻好像一個世紀那樣長。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穿上褲子的，只覺得在那些醫(yī)生的眼中我的臉和我的陰部一樣，沒有什么分別。

點評：性應(yīng)該是純個人的行為與需要，你首先應(yīng)該問問自己，你跟他之間的互動關(guān)系是怎樣的？你想從他那里獲取什么？搞清楚問題之后再決定要不要加入這一游戲，別到最后懷孕子，只能一個人在產(chǎn)房里流眼淚，指天咒地地喊那個人的名字。日后想起當初墮胎的場景，總把自己貼上怨婦的標簽。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像小說中或者人們口中說的那樣可以輕易地一刀兩斷，事實上，藕斷絲連才是庸常生活的本質(zhì)。手術(shù)做完了，麻煩卻沒解決掉，你可能身子一下子垮掉了，可能不滿男朋友的漠然態(tài)度與他大吵大鬧，可能陷入產(chǎn)后憂郁癥一樣的無邊傷感中，這是你們追求３分鐘快感時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

痛苦的感受從手術(shù)室里爬出，像個影子一樣粘上你，在后來的日子里，閃著魔鬼的光芒。

不要等到要犧牲誰的生命時才能醒悟，并自愛

口述：小潔２５歲

其實對于自己親手殺掉的孩子，我并沒有太多的愧疚，他只是個一夜激情的產(chǎn)物，惡魔似的匍匐在我體內(nèi)，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曾經(jīng)的混亂生活，我必須將他打掉。

然而在術(shù)后休養(yǎng)的那段時間里，我開始重新審視我的生活。

在那之前，我就沒有認真地對待過感情。沒有固定男朋友，卻一直在吃長效避孕藥，因為我很了解自己的習性，性不過是調(diào)味品或者減壓藥。然而意外還是來了。由于長期以來生活不規(guī)律就沒太在意，所以等到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懷孕已經(jīng)兩個月了，還有中度的婦科炎癥。

我想不起來孩子的父親是誰。別人都是男朋友或者老公陪著去醫(yī)院的，只有我是自己一個人，像赴刑場似的。我沒跟任何人說，怎么說啊，我懷上了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你陪我去打掉吧？自己做的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承擔。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有多么不負責任，對死去的孩子，更是對自己。一個人漂泊在這個城市，在朋友的眼里，我活得瀟灑自在。只有我心里明白，其實我是害怕寂寞，所以不停地找尋激情，找尋哪怕片刻的溫暖，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年輕的鮮活的生命。而今，一個本來屬于我的鮮活的生命，卻因為我的自私與放縱，而必須永久消失。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勇敢的，可以對于旁人的非議不理不睬；可事實上，我連做一個單身媽媽的想法都不敢有……

“一個放縱感情和欲望的人，生活總會給你一些懲罰。人性可以自由，但自由不是放縱，放縱的結(jié)果只能是傷害自己。”這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字句，我反反復復地念著。心里的掙扎和自我救贖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矛盾分裂的感受是沒法用語言表述的，但我最終決定把以前的生活跟那個孩子一起埋葬。

人也許就是非要經(jīng)歷什么事情之后才能成長。我現(xiàn)在還是會和朋友們出去唱歌喝酒，但是極少放縱自己的身體。我甚至想過有一天，我會找一個喜歡的男人結(jié)婚生子，去認真生活。

點評：靈魂總是饑餓的，它不能靠兒戲和玩笑為生，如果它沒有別的食物，它就會像野獸那樣先把別人撕碎，然后吞下自己。在現(xiàn)今的社會里，性很容易泛濫，一個電話就可以把性伴侶呼到床上。如果一個孩子的犧牲可以改變一種人的生活狀態(tài)與情感認知，我想他在天國里也會為媽媽微笑了。

可是這樣的女人，是不是一定要犧牲誰的生命才能醒悟，并自愛呢？

墮胎對于女人來說是道永恒的傷，夢魘般一生如影隨形

口述：寶瑩２３歲

在后來的日子里，我沒有一天沒想到過他，我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把他叫做我的孩子，他只是一個沒成的胚胎，卻一直在后來的日子里讓我痛苦不堪。

當時我們必須打掉他，剛剛大學畢業(yè)，男朋友要到總部在上海的大公司里實習兩年，我也進入了一間待遇不錯的事務(wù)所，盡管以前我們兩個曾信誓旦旦地說過一畢業(yè)就馬上結(jié)婚，但真到了這一天，卻誰也不想放棄自己好不容易才獲得的機會。況且我們當時身無分文，就算生下他，又怎么養(yǎng)活呢？

我記得吃藥的那天肚子很疼，蹦了四五個小時才折騰出那個沒有成的小東西。醫(yī)生給每人都發(fā)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流出來的就放在廁所的臺子上排成一排。可當我看到從自己身體里流出的這個小小的一團時，我的心里還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這是我們死去的孩子啊！

買房、買車、升職、加薪，一個又一個沒有止境的物質(zhì)欲望后來都實現(xiàn)了。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結(jié)婚生子，同學聚會的時候，看到他們拿著自己寶貝的照片一臉滿足地宣布，我的寶貝會叫媽媽了，那種從心里涌出的幸福真讓人羨慕！如果，我把孩子生下來，一定也會這么聰明漂亮！

我很努力地想要為他再懷一個孩子，但是這么久卻再也沒能如愿。而且，我清楚地知道，隨著他肚子的隆起和我皺紋的增加，即便再有孩子，也不會有我們失去的那個寶貝好。那時，畢竟是我們最好的青春歲月啊！但是我們，卻那么自私地殺死了他，為了能保住一份體面的工作，為了能不讓孩子成為前進的拖累，為了……多么功利的父母啊！盡管現(xiàn)在有了房子金錢，可是生活卻毫無生趣，這冰冷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知道多少個夜晚我都會從夢中驚醒，我總會看到一個穿著唐裝的小男孩，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頭，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親手扼殺的孩子。我知道這個夢魘，終將一生如影隨形。

點評：幾乎所有接受過墮胎手術(shù)的女人，都會經(jīng)歷一段憂傷的時期——內(nèi)疚、恐懼、羞辱和憤怒，她們不敢再碰任何與墮胎有關(guān)的記憶，捂著傷口不讓別人看，自己也不看，因此變得退縮，從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中抽離。有時甚至會筑起一道自閉的圍墻，但是內(nèi)心卻沒法得到真正的平靜。

其實只要踏出第一步，向一些信任的朋友傾訴過去的恐懼、憂傷和痛苦，苦水吐盡了，心境也就平和了。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很艱難，就好像剝洋蔥一樣，每一層都代表那些因墮胎而帶來的負面感受，剝?nèi)ッ繉訒r都會流出眼淚。子宮上的傷口會慢慢平復，心理上的傷口也會慢慢愈合。那只是生活的一個教訓而已，就算是十字架，也不用拿一生來背負。

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別因貪一時之歡不加小心埋下后患

口述：雋逸２６歲

我覺得有什么東西從我的身體內(nèi)消失了，不僅僅是孩子，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也一同死去了。那是我有生以來最痛苦、最可怕的一天！

然而他只是平淡地看著我，說沒有的事，你是做手術(shù)被嚇倒了，過些日子就沒事了。男人永遠無法體會自己給女人帶來了多么大的創(chuàng)痛，無論身體上，還是心靈上。

現(xiàn)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難熬啊！我流了整整２０天的血，加上沒怎么休息就去上班，我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臉色又黃又難看。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看我沒力氣做飯就買些油膩的盒飯回來，衣服也堆成一堆，非要我和他嚷嚷了，才扔到洗衣機里胡攪一氣。最可恨的是，我剛剛停經(jīng)他就要和我同房。我要他用避孕套，他卻不愿意，說現(xiàn)在最安全不過了，不會出事的……

我真不能理解，如果不是由于他那時候為了自己快活，而疏忽避孕的自私行為，又怎么會讓我受這么大的罪，而他竟然還能這么無動于衷，毫不在意！我為他懷孕，為他變得不完整，為他殺掉自己的孩子，為什么還是得不到他一點點珍惜？在快樂的時候他享受多一半的快樂，而之后的痛苦，卻與他完全無關(guān)。男人太自私了！

我們開始頻繁地爭吵，為做飯、為扔垃圾，甚至為一雙筷子，他指責我變得無理取鬧，但他又怎能理解，我有多少次夢見自己被綁在手術(shù)臺上，無助地看著醫(yī)生拿著尖利的器具向我走過來……當一天清晨我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居然出現(xiàn)黃褐斑一樣的東西時，我?guī)缀醣罎⒘耍瓉砦腋揪蜎]有將那孩子完全丟掉，它終將以各種形式出現(xiàn)，我再也無法恢復原狀了。

最終我們分手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后悔，不懂得珍惜女人的男人是沒有什么可留戀的。我最遺憾的并不是身體的殘缺——墮過胎的女人是殘缺的，也許別人看不見，但是自己明白。其實，那些手術(shù)器械留下的傷痕不是在子宮里，而是在心里。

點評：巫山云雨的快樂男人占了一多半，而流產(chǎn)、墮胎、生孩子的切膚之痛卻與他們無關(guān)，全由女人來承受。所以未婚的女孩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別因貪一時之歡，不加小心埋下后患，白遭一次痛苦，白受一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