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解決極權主義、否認歷史和缺乏靈魂這三個問題,歐盟就無法恢復健康。
歐洲病了,歐盟有些不適,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但目前討論的各種藥方可能無一奏效。如果歐盟希望能避免分崩離析的命運,就必須找到治療三大病因的方法:
極權主義阻礙發展
其一,歐洲試圖在相對短的時間內完成太多太細的任務。歐盟的雛形──歐洲煤鋼共同體的設計師莫內總是說,“要避免官僚主義。要引導,而不要命令。盡量少定規則。”但在整整一代人的時間里,歐盟一直在走向一個相反的方向,成了一個極權主義猛獸,它制定的數百萬份法規文件侵入了經濟和社會生活的每個角落。結果令人沮喪:布魯塞爾龐大的官僚機構,每個部門在各成員國的政府里都能找到翻版。龐大的預算下是前所未有的腐敗,因此預算案從未獲得審計通過,目前已成為成員國納稅人抱怨的對象。最重要的是,對國家經濟的監管是建立在極權主義基礎之上的。
歐盟的經濟哲學迄今為止可用“趨同”一詞加以概括,目的是讓所有國家的經濟都采用相似的完美模式。結果證明,這實際上是導致滯脹的完美模式。準確地說,維持資本主義體系正常運轉、使經濟活力得以保持的正是差異性,緣自人類天性中不竭創造力的奇思妙想。資本主義因法規的缺席或規避法規的約束而得到巨大發展。
因此,毫不奇怪,20世紀六七十年代迅速發展的歐洲經濟在布魯塞爾逐漸掌握歐洲發展方向、并推動趨同之勢后慢慢地失去了前進動力。如今,歐洲呈現滯脹。除英國之外(80年代撒切爾時期英國開始采用美國式的自由市場模式),歐洲難見高于2%的經濟增幅。工會的力量更是強化了增長緩慢或零增長的趨勢,工會與布魯塞爾體系非常吻合,并為經濟動力套上了更多枷鎖:縮短工作時間、高昂的社會保障成本導致高失業率,在法國失業率超過10%,德國的失業率則高于大蕭條以來的任何時期。
長期的高失業率自然會導致以不同形式表現出來的沮喪和憤怒。在如今的歐洲,一種方式就是反猶太人、反美。另一種方式則是極低的出生率,在全球范圍內,歐洲的出生率僅高于日本。如果目前的趨勢繼續下去,到本世紀中葉歐洲的人口(不包括英倫三島)將少于美國,人口總數不及4億,其中三分之一的人口是65以上的老人。
否認歷史帶來惡果
其二,導致歐盟不適的另一個因素是:歐盟對歷史的否認。歐洲基本上是希臘-羅馬文化和基督教文化結合的產物,但布魯塞爾對這兩種文化基本都是全盤拒絕。命運不濟的歐盟憲法沒有對歐洲的基督教傳統提及一字;歐洲議會則一直堅稱,虔誠的羅馬天主教徒不能擔任歐盟司法委員的職務。
缺乏靈魂令人窒息
其三,讓觀察人士大為驚異的還有布魯塞爾對于前景沉悶、令人難以忍受的純物質描繪。歐洲大陸上最后一位能領會到歐洲一體化的歷史和文化背景的政治家莫過于法國前總統戴高樂了。他希望看到“一個由多個獨立的國家組成的歐洲”,一個“但丁、歌德以及夏多布里昂的歐洲”,“也是莎士比亞的歐洲。”
如今,歐盟沒有一位主要領導人會再用這樣的語言了。歐盟的架構中缺乏思想的元素,它沒有為偉大的作家留下一席之地,對思想家或科學家也是如此。它不是阿奎納、路德或加爾文的歐洲,也不是伽利略、牛頓或愛因斯坦的歐洲。
簡言之,歐盟的思維、精神和靈魂都已名存實亡。除非歐盟能重新重視起這些非物質的重要問題,否則,歐盟很快就會成為行尸走肉,一個代表垂死的歐洲大陸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