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周末晚上,朋友聚會,我喝醉了。
我恍惚記得,11點半后,我上了一輛的士,至于是如何回的家,怎么也想不起來了。直到今天我還在想,那個的哥要了我多少錢?怕是趁機將“刀”磨得飛快吧!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打開觀察窗,見到一個瘦弱的男青年。“你就是老李吧?”他問?!笆前?,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送你回家的司機,聽送你上車的人這么喊你,上個周末,朝暉酒家……”
“噢!是你啊,請進請進?!?/p>
他進了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安缓靡馑?,上次見你醉成那樣,沒跟你要車錢。盡管當時你給了我錢包,叫我自己拿,可我沒接。今天,所以……”他給了我一張計價器上打印的稅控發票。
我接過發票,有些好奇地問:“你是怎么把我送回家的?”
“你當時真醉得不輕啊?!彼f。
你一上車,說了聲“勁松小區”便打開了呼嚕,可那個小區有幾千家住戶。于是,我搖醒你又問:“你住哪一棟?”你微微睜開眼說:“往、往前開,十字路口往右,右嗎!”說完鼾聲又起。你知道,干我們這行,第二怕的是醉客。到了地兒,我又問你住幾樓?可怎么也喊不醒,我真想一巴掌打醒你,又覺得不妥。干脆,把你扔下算了,車費我也不要了??扇f一你出了意外怎么辦?我還落個見死不救!而且公司也有規定,不能“甩客”。我只好繼續叫你,推搡了5分鐘,終于又將你搞醒,你用手指了指那棟樓,“五樓左、左門……”又睡了過去。我打開車門想扶你下車,可你的腳已完全不聽使喚,眼見要往地上癱去,我趕緊扶住了你。怎么辦?已快凌晨1點了,我望了望五樓,咬咬牙:背!算我倒霉,算我學一次雷鋒!
當你巨大的身軀壓在我背上時,我首先感到呼吸有些困難。我彎著腰,一手扶著樓梯欄桿,一步步往上挪,你的皮鞋在我身后蹭到水泥樓梯,發出“嚓—嚓—”的聲響。我抹了把汗,要有電梯多好?。『萌菀讓⒛惚成衔鍢?,將你靠墻坐下,你還在打著鼾。我感到整個身子像要散架了。敲開門后,聽到一句令我震驚的話:“走錯了!”那女人認得你,說你是住對面那棟五樓!說完便關上門。
當我大汗淋漓又將你從五樓背下,上對面那棟樓時,我在祈求上帝:這次可別錯了!你在我背上不時發出“哼哼”聲,最后竟然在我背上嘔吐了,沒消化的魚、肉,黏黏乎乎流了我一背……
他講完了,我笑了。完全是歉意的笑,我沒想到自己會失態到這個地步。
“你還不錯,醉得還斯文,不像有些人,一醉就撒酒瘋,賴賬不說,還要打人,上了車便罵罵咧咧,對車上什么東西都有意見?!?/p>
“那我給了你這點車錢你不覺得虧了嗎?”
“車費是我應得的,耽誤的時間是我自找的,該我倒霉吧!”
“那怎么行?”我另外抽出100元,硬塞到他懷里,乘機將他推出門,“別耽誤了生意,快走吧!”
中午,妻進屋時問我:“門縫下這100元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