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的精神意蘊和現代價值

［摘要］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繼承、創新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黨建學說和政權建設理論，是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反腐倡廉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產物，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大貢獻，是指導我們黨新時期反腐倡廉斗爭的強大思想理論武器，對于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與深遠的歷史意義。

［關鍵詞］鄧小平反腐倡廉精神意蘊現代價值

一、未雨綢繆、拒腐防變是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的邏輯起點

任何一種社會科學的思想理論觀點都是社會現實的反映，都是一定社會歷史條件的產物，都是為解釋和解決一定的社會現實問題而提出和創立的。恩格斯指出：“每一個時代的理論思維，從而我們時代的理論思維，都是一種歷史的產物，它在不同時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時具有完全不同的內容。”^①鄧小平作為我黨第一代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之一，不僅直接參與和領導了建國前后的一系列重大的反腐敗斗爭，而且對毛澤東反腐倡廉理論的形成和發展做出過卓有成效的貢獻。作為我黨第二代領導集體的核心，鄧小平在設計和領導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對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的反腐敗斗爭問題作了精辟而又系統的闡述。

１．鄧小平以無產階級政治家高度的歷史責任感、戰略預見性敏銳地洞察了腐敗的嚴重性與危害性。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新任務、新環境，使我們黨執政面臨著新的考驗。針對國際國內環境的新變化和黨內、社會上出現的一些不容忽視的新問題——各種不正之風和腐敗現象開始滋生蔓延，鄧小平以無產階級政治家高度的歷史責任感、戰略預見性敏銳地洞察這一形勢，指出“我們自從實行對外開放和對內搞活經濟兩個方面的政策以來，不過一兩年時間，就有相當的干部被腐蝕了。卷進經濟犯罪的人不是小量的，而是大量的。犯罪的嚴重情況，不是過去‘三反’、‘五反’那個時候能比的。”“形勢緊迫”，“要足夠估計到這樣的形勢。這股風來得很猛。”^②他告誡全黨要嚴重注意這一形勢，要采取打擊經濟犯罪的有力措施堅決剎住這股風。１９８０年１月１６日，鄧小平在中央召集的干部會議上，作了《目前的形勢和任務》的著名講話，指出反腐倡廉是實現四個現代化所必需的保證條件和前提。同時，黨內嚴重的經濟犯罪和其他刑事犯罪分子，以權謀私、行賄受賄、貪贓枉法等，鄧小平把這些人通稱為黨內的危險因素、腐敗因素，是黨內思想不純、作風不純、組織不純的嚴重表現，“是禍根”。他強調“對這一切現象，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③。

２．深刻認識反腐敗斗爭是關系到我們黨和國家的生死存亡以及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成敗的重大政治問題。早在改革開放初期的１９８０年，針對黨內存在的不正之風，鄧小平明確表示：“我贊成陳云同志講的，執政黨的黨風問題是有關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在１９８２年，鄧小平又一次鄭重而又嚴肅地提出了反腐敗問題。他諄諄告誡全黨要提高警惕，防止腐敗現象的泛濫，不然的話，“我們的黨和國家確實會發生會不會‘改變面貌’的問題。這不是危言聳聽。”^④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深入貫徹執行，鄧小平更加突出地強調反腐敗斗爭的極端重要性，認為反腐敗斗爭是防止我們國家和平演變和社會主義變質的重要保證。他批評有些領導干部對腐敗現象麻木不仁，只當作一般性質的問題來對待，思想上沒有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要求全黨對反腐敗斗爭意義的認識“應該提得更高一點，看得更深一點。”在１９８９年的政治風波之后，在與黨的第三代領導同志談話時，他語重心長地指出：“對我們來說，要整好我們的黨，實現我們的戰略目標，不懲治腐敗，特別是黨內的高層的腐敗現象，確實有失敗的危險。新的領導要首先抓這個問題。”^⑤

３．反腐敗是一項長期的經常的斗爭，要堅持“長期抓”、“兩手抓”。鄧小平在１９８２年就指出：反腐敗“打擊經濟犯罪是一個長期的、經常的斗爭，至少是伴隨到實現四個現代化的那一天。”他說：“改革開放進行多久，反腐敗的斗爭就要開展多久，這樣才能保證我們改革開放政策的正確執行。”１９８９年９月，鄧小平會見李政道時說：“我們要反對腐敗，搞廉潔政治，不是搞一天兩天、一月兩月，整個改革開放過程中都要反對腐敗”^⑥；反腐敗“要作長期斗爭。將腐敗現象減少到可能達到的能使群眾滿意的最低限度，為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１９９２年，他又再次強調：“在整個改革開放的全過程中都要反腐敗。”他明確提出了執政黨開展反腐敗斗爭必須堅持“長期的”、“經常的斗爭”的“長期抓”的要求，是必須長期堅持的戰略任務，貫穿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社會發展的全過程。對反腐敗問題“必須狠狠地抓，一天也不放松地抓”^⑦。

二、黨的領導、民主反腐是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的政治關懷

任何思想理論作為主體創造性活動的產物，也必然帶有創立者本人獨特的風格特征，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既具有與馬克思主義反腐倡廉理論一脈相承的繼承性，又具有與中國改革開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實踐相適應的實事求是的針對性。

１．加強與改善黨的領導是鄧小平反腐倡廉的價值旨歸。１９８０年，鄧小平就著眼于中國社會當時面臨的重要任務，針對現實中存在的問題，明確提出了加強黨的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的任務，認為只有把黨建設好，黨才能更加適應新時期新任務的需要，才能更好地承擔歷史所賦予的神圣使命，才能更加堅強，更加偉大，更加具有凝聚力和戰斗力；越是改革開放，越要加強黨的建設；懲治腐敗是黨的建設的一項重要內容，也是改善和加強黨的領導的重要保障。

２．依靠群眾，民主反腐是取得反腐敗斗爭最終勝利的政治保證。群眾路線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觀點，是我黨克敵制勝的法寶和武器。鄧小平指出：“如果正確地實行群眾路線，使我們得到成功，那么，違背群眾路線，就一定要使我們的工作遭受損失，使人民的利益遭受損失。”群眾路線，包含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方面人民群眾必須自己解放自己，黨的任務就是正確地為他們指明斗爭的方向，因此黨必須依靠群眾，聯系群眾；另一方面，黨的領導工作正確與否，就在于能不能采取“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方法，要看人民贊成不贊成、人民答應不答應、人民擁護不擁護。

鄧小平指出，人民群眾痛恨腐敗，是反腐敗的基本力量，群眾監督是民主監督制度的主要渠道之一。依靠群眾反腐敗是一項經常性的工作，要遵循法制原則，把群眾監督反腐納入法制化、制度化的軌道。

在方法上，鄧小平強調從解決群眾關心的問題入手，依靠廣大群眾尋找和擴大案件線索，建立和完善人民來信、來訪和其它監督制度，激勵和調動人民群眾參與權力監督制約和反腐敗的斗爭；依法從快從重嚴厲打擊，把犯罪活動勢頭壓下去；或從具體案件抓起，雷厲風行地處理；或扎扎實實做幾件事情，凈化社會風氣，以負責的態度嚴肅地堅決地解決問題。他多次強調要“人民信得過”、“取信于民”、“對人民負責”、“讓人民群眾放得心”。鄧小平說，對“有些案子當斷即斷，抓住事件的主要問題，查清了就處理”，“對犯罪分子要依法殺一些”，“這才能真正表現我們的決心”^⑧，并且要直到人民群眾滿意為止。

３．重視輿論監督，實施有效震懾。鄧小平說：“腐敗、貪污、受賄，抓個一二十件，有的是省里，有的是全國范圍的，要雷厲風行的抓，要公布于眾，要按照法律辦事。”“透明度要高，處理不能遲。”

三、教育為本、思想反腐是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的重要方略

１．反腐敗必須標本兼治，綜合治理。古云：“德教為先”，“修身為本”。在如何有效地開展反腐敗斗爭問題上，鄧小平指出，“我們主要通過兩個手段來解決，一個是教育，一個是法律。”他說，處理黨內出現的問題方法可能有多種，關鍵是看這種方法的效果怎么樣，有沒有達到讓犯錯誤的同志認識錯誤。“簡單地從組織上解決問題是不是牢靠呢，還是從思想上解決問題牢靠。”消極腐敗現象之所以在一些黨員和干部身上發生，同他們的思想、道德、科學文化水平不高也有密切的關系。黨員、干部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他們在社會上生活、工作，不可避免地會受到社會上存在的一些腐朽思想文化和生活方式、市場經濟的消極因素的沖擊，如果黨組織不加強教育和管理，如果自己不警惕、不防范，其中必然會有一些人受到這些東西的侵蝕。因此，要大力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共產主義理想信念教育，愛國主義教育，艱苦奮斗教育，法紀教育，幫助我們的黨員、干部樹立共產主義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自覺抵制封建文化和資本主義腐朽生活方式的侵蝕和影響，不斷提高干部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打牢拒絕腐敗的思想道德基礎。

２．教育是反腐倡廉的一項基礎工作，是增強黨員干部“免疫力”的基本途徑。思想教育是我黨的一大政治優勢，是反對腐敗的銳利思想武器。通過強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提高人們的思想覺悟和道德修養，打牢拒腐防變的思想根基。１９８０年初，鄧小平提出了從思想品質上反腐敗的問題。他特別突出而鮮明地說：“我們一定要在全黨和全國范圍有領導、有計劃地大力提倡社會主義道德風尚，進行反對資本主義腐蝕的革命品質教育。”要從治本上下功夫，堅持經常性的教育，批判“一切向錢看”等腐朽思想。在整個反腐倡廉中，要抓好教育，要堅持共產主義思想教育、愛國主義教育、紀律教育，強調理想教育。１９９２年初，他強調：“要把我們的軍隊教育好，把我們的專政機構教育好，把共產黨員教育好，把人民和青年教育好。中國要出問題，還是出在共產黨內部。”在新時期，鄧小平特別強調理想和紀律的教育，強調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的教育。因為“提倡艱苦創業，也有助于克服腐敗現象”^⑨。“應該保持艱苦奮斗的傳統，堅持這個傳統，才能抗住腐敗現象。”他指出艱苦奮斗是我們的傳統，艱苦樸素的教育今后要抓緊，一直要抓６０至７０年。１９８９年６月，鄧小平深刻總結了以往的教訓，指出：“十年最大的失誤是教育，主要是思想政治教育抓得不夠。”同時，他結合腐敗現象的產生，重點強調了“我們國家越發展，越要抓艱苦創業，提倡艱苦創業精神，也有助于克服腐敗現象。”

３．反腐敗教育一定要聯系實際，注意教育方法。為了提高思想教育的效果，鄧小平再三強調一定要注意教育方法，“教育一定要聯系實際”，同時要大力加強思想政治工作者隊伍的建設，關心他們的工作，學習和生活，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四、立章建制、依法反腐是鄧小平反腐倡廉理論的根本途徑

１．建立健全各種廉政制度和法律體系是依靠制度和法制反腐敗，加強黨風廉政建設的客觀基礎和根本。１９９２年初，鄧小平在南方講話中提出了著名的論斷：“廉政建設要作為大事來抓。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其實，黨風廉政建設要依靠制度和法制，是鄧小平一貫的思想。早在１９５６年黨的八大作關于修改黨章的報告時，鄧小平就首次提出從制度上建設黨的思想。１９８０年８月，鄧小平在《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一文中說：“我們過去發生的各種錯誤，固然與某些領導人的思想、作風有關，但是組織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問題更重要。這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他認為，克服特權現象，要解決思想問題，更要解決制度問題，因為“領導制度、組織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這種制度問題，關系到黨和國家是否改變顏色，必須引起全黨的高度重視。”在１９８０年１２月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上，鄧小平針對改革中出現的消極腐敗現象指出：“這場斗爭是政治斗爭，但是一定要在法律范圍內進行。……全黨同志和全體干部都要按照憲法、法律、法令辦事，學會使用法律武器（包括罰款、重稅一類經濟武器）同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勢力和各種刑事犯罪分子進行斗爭。這是現在和今后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健全社會主義法制的過程中要求我們必須盡快學會處理的新課題。”對黨內已經確立的制度要嚴格執行，同時要根據實踐的發展，不斷健全各項制度，形成一套從嚴治黨的制度機制。對領導干部一定要嚴格要求、嚴格管理、嚴格監督，經常開展積極健康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對干部的教育監督，要“小”中見“大”，發現不良苗頭及時提醒。要把嚴格執紀執法和加強思想教育結合起來，建立并完善思想道德建設和黨紀國法約束兩道防線，努力把黨內違紀違法行為和腐敗現象逐步減少到最低限度。對黨內發生的違紀違法案件，必須嚴查嚴處，該用重典的，就要用，以取信于民。要通過建立健全各項制度，形成用制度規范從政行為、按制度辦事、靠制度管人的有效機制。加強對權力的制約和監督，是執政黨建設和國家政權建設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要逐步建立配置科學、程序嚴密、制約有效的權力運行機制，對權力進行全方位、全過程監督，從根本上防止權力濫用和權力腐敗。鄧小平的上述論述，集中到一點，就是明確提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反腐敗必須依靠制度和法制。

２．法制建設重要的是要進行教育，根本的問題是教育人。法制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在全社會廣泛開展。大力加強各級司法機關建設，真正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違法必究，執法必嚴。增強法制觀念是依靠制度和法制反對腐敗的重要主觀條件。鄧小平指出：“歷史經驗證明，用大搞群眾運動的辦法……去解決現行制度的改革和新制度的建立問題，從來都是不成功的。”而要正確監督和制約權力，必須加強法治建設。“公民在法律和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黨員在黨章和黨紀面前人人平等。人人有依法規定的平等的權利和義務，誰也不能占便宜，誰也不能犯法。”“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我們要學會和用好法律武器”。增強人民群眾的法律意識，堅決擯棄靠“人治”監督、制約權力的思想，樹立法律至上的法治思想，將對權力的監督制約從計劃經濟條件下主要靠“人治”，靠運動，轉變到市場經濟條件下主要靠“法治”的軌道上來。

鄧小平的反腐倡廉理論，只是一般地解決了黨執政后黨的建設問題，而是卓有成效地回答和解決了黨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的歷史條件下如何認識腐敗、怎樣解決腐敗等一系列根本問題，既有治本方略，也有治標之策，是指導我們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強大理論武器與寶貴的精神財富。我們堅信，在新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領導下，在鄧小平反腐倡廉思想理論的指引下，我們黨的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成果。

注釋：

①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４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５．２８４．

②③④鄧小平文選(第２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４．４０２－４０３?熏３７０?熏４０３．

⑤⑥⑦⑧⑨鄧小平文選(第３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３．３１３，３８１，３２７，５１３，３３６．

責任編輯鐘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