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發展與人的全面發展問題探討

［摘要］本文從當前社會發展的實際出發，主要從社會發展呼喚人的全面發展，社會發展呼喚人的辨證思維，踐行“三個代表”構建和諧社會三個方面，對社會發展與人的全面發展問題進行探討。

［關鍵詞］社會發展人的全面發展探討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葉，周恩來總理在四屆人大上提出了“四個現代化”。它代表了中國一些高層政治家的語碼轉換：將工作重心從階級斗爭和將“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解放全人類轉移到經濟生產上來，為日后鄧小平作經濟、政治等全方位大刀闊斧的改革做了鋪墊，中國社會也從此開始醞釀改革開放，幾年之后便進入了一個改革開放的新時期。二十多年的改革開放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新的問題是，人們在背離害人的政治烏托邦的同時，卻招致了經濟主義、實用主義和物質主義等一種“新的烏托邦”。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問題又一次成為當代中國關注和討論的焦點。

一、社會發展呼喚人的全面發展

社會是指由一定的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構成的整體，泛指由于共同物質條件而互相聯系起來的人群。也就是說，社會主要是由人構成的生產群體，從本質上說它是屬人的。社會的這種屬人性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社會歷史是“人的活動”的歷史，是“人的活動”結果，社會發展的實質是人的發展問題。另一方面，人的發展是社會不斷向前發展的重要前提條件，社會發展呼喚著人的全面發展。

十九世紀中葉，李鴻章面對內憂外患的中國說：我們遭遇到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社會學家鄭也夫先生在一次演講中套用相同的句式說：人類眼下遭遇到的是二百萬年未有之大變局：隨著溫飽問題在南方世界的基本解決，人類一直揮之不去的溫飽問題已經大體被解決了。西方大文豪蕭伯納說過一句非常耐人琢磨的話：人生的最大不幸是基本需求得不到滿足。人生的第二大不幸是基本需求被猛然解決之后。一旦長期困繞人們的溫飽問題被徹底解決，人會一時覺得空落落的，不知所措。鄭先生認為，這個時候的人們面對著兩種可能，一種是墮落，一種是升華。因為在一定的時期一個人物質需求的滿足總是有限的，如果在基本的物質需求滿足之后，仍然在物質需求層面上不停地挖掘就是荒誕和荒淫。出路只能靠不斷拓展人的新的發展空間，靠對高一級的精神生活和社會生活的追求來實現。如果你沒有學會熱愛體育、登山、擊劍，把積聚身上的多余能量、冒險的愿望釋放在這些激烈的運動中，沒有學會熱愛詩歌，熱愛音樂，用這些東西陶冶自己，打磨野性，那么你就會空虛，就很容易惹事生非，染上不良嗜好和不良習慣，甚至走上吸毒等犯罪的道路。并且，也只有人們在思想認識上不再認為只有錢多才牛皮，只有權大才牛皮，而是我自己拉琴很高興，自己下棋很高興，自己做詩歌很高興，并且認為拉琴、下棋、做詩都可以獲得社會承認，也就是說，只有人們追求社會承認的道路開始了多樣化，并且社會能夠給大多數人提供充足的剩余時間、精力和財力以及齊全的公共娛樂場所的前提下，人的發展才可能是科學的，在此基礎上才有可能開啟一個自然、社會和人全面和諧發展的可持續發展道路。^①

開啟自然、社會和人全面和諧發展的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呼喚著全面發展的人的產生，這是由人與社會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客觀歷史過程所決定的。在這一過程中，人的全面發展從根本上說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靈魂，人的發展程度直接表征著社會發展的程度。社會發展只有自覺服務于人的全面發展，自覺與人的全面發展的目標相一致，為人的全面發展生產并提供各種各樣的社會物質文化條件，不斷推進人的全面發展，社會發展才是健康的、和諧的和可持續性的。歷史發展到今天，近代以來社會發展的片面性已經引發出一系列的社會和生態問題，也進一步彰顯出了一種傳統的東方智慧：我們不要執著于各自的私性，要認識到人與人、人與萬物的相容互通。人不是宇宙的全部，社會和人只不過是無限的宇宙洪流中一定階段上的產物。自然是人類之母，人的發展、社會的發展必須以尊重自然和對自然的敬畏為前提，自然、社會和人是互為中介、相互限定的共在關系。當前，解決人的全面發展問題已經成為民族國家解決經濟、政治、文化和環境生態等問題的關鍵，我們提出科學發展觀就是針對我國社會發展的實際，尤其是改革開放過程中出現的新情況和新問題，致力于解決我國社會健康和諧和可持續發展問題的。其實質是一個溫飽問題解決以后怎么辦？先富如何幫后富，如何實現共同富裕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的問題，所有這一切都對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如何實現人的全面發展提出了新要求。

二、社會發展呼喚人的辨證思維

恩格斯在總結哲學史與科學史，特別是當時自然科學發展的重大成就，從辯證唯物主義的立場出發對辯證法與辨證思維做過這樣的概括：自然界中的兩極對立，它們的分界線和類的區別，“只具有相對意義，相反，它們那些被設想的固定性和絕對意義，則只不過是被我們人的反思帶進自然界的——這樣的一種認識”，“辯證法不知道什么絕對分明的和固定不變的界限，不知道什么無條件的普遍有效的‘非此即彼！’，它使固定的形而上學的差異互相過渡，除了‘非此即彼！’，又在適當的地方承認‘亦此亦彼！’，并且使對立互為中介”。^②所以，辨證思維是人通過概念、判斷與推理的形式，自覺地按照一定的邏輯規律來反映自然界與人類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對立的運動與轉化規律的，而在自然界中這些規律是不自覺地以外部必然性的形式，在無窮無盡的偶然性中為自己開辟道路的。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經濟變革給我國社會帶來了根本性的變化，在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歷史發展中人們逐漸區分出“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概念的不同，在此基礎上發展著自己的辯證思維，形成并不斷深化著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全面推進社會和諧發展的可持續發展觀。人們把“經濟增長”界定為一個數量概念，它重視的是產出的數量，是國內生產總值的總量與人均量。而“經濟發展”的概念則是一個數量和質量的綜合觀念，它不但考慮經濟增長的數量問題，還包括經濟增長的方式和質量問題，環境發展以及諸如經濟結構的改善、分配的合理、政治體制的改革、社會和人的全面進步等方面，這是在整個社會發展的大背景下考察經濟的結果，是我國社會歷史發展過程的邏輯體現。社會發展的歷史是一個多層面、分階段、和諧發展的過程，盡管社會發展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構成社會的諸多要素客觀上存在著不同的發展頻率或幅度，社會發展不可能齊頭并進，在一定的時期和階段我們不可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會有不同的工作重心或重點，但我們又不能單打一。事實上，從上世紀七十年代開始，人們就開始普遍反思近代以來所形成的形而上學的社會發展模式。就我國來說，改革開放以來的風雨里程和社會發展所面臨的當前問題也使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１）經濟發展不是社會發展的全部，經濟發展是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為前提的發展；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以富民強國為取向、以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為目的的發展；是經濟、政治、文化相互協調，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共同進步的發展；是不斷提高人民群眾物質文化生活水平，最大限度地維護、拓展人民群眾利益的發展；是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文明優秀成果的發展；是經濟效益、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相統一的可持續發展。（２）唯物辯證法意義上的辯證思維是整體思維，在辯證思維中自在自然和人化自然；自然界和人類社會；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人文思維和技術思維是辯證統一互為中介的。

鑒于我國社會發展的當前實際和社會文化傳統，促成施政決策中人文思維與技術思維的結合形成辯證的整體思維尤顯迫切。人文源于經驗，技術源于實驗，本是不可偏廢的推進社會健康發展的兩個車輪。但是在我國歷史上，并沒有處理好二者之間的辯證關系。傳統儒家文化追捧“形而上者謂之道”的人文理念，鄙薄“形而下者謂之器”的技術實踐，結果造成了我國封建社會科學技術的長期停滯。１９４９年以后，人文科學的發展又出現了相對滯后的局面。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國教育盲目效仿蘇聯“老大哥”搞“院系調整”，將各院校原來的教育體系打破，組建文科院校和理工科院校，又進一步加劇了人文思維和技術思維的分離。結果是將莘莘學子培養成了一部大機器上的“標準件”，除了自己所學的專業之外，對其他知識門類知之甚少，出現知識面過于狹窄的局面。再加上政治運動頻繁，文科被認為是危險學科，長期不受人們重視。這種狀況對于施政決策的影響是：單純技術教育背景培養的人才，往往缺乏人文思維；人文教育背景培養的人才，卻不免會喜歡技術思維（指廣義上的技術思維，或曰“行政技術”）。改革開放后的很長一段時期宣傳“摸著石頭過河”，固然有“中國特色”的探索性，也不乏技術“實驗”的意味。

倚重技術思維來施政決策，后果往往難保周全。其不足之處是往往偏重于對付眼前的具體問題：以為憑一點或數點技術上的完美設計，就足以解決大系統上的所有問題；以為靠技術上的修修補補，就能彌補整個體制上的缺陷；以為靠法制架構上的嚴密防范，就可彌補道德上的內在真空……事實上，施政決策中的人文思維和技術思維都是不可或缺的思路，當前客觀地存在一個統一結合形成哲學的整體思維，提高辯證思維能力的問題。一方面，人文思維側重于宏觀，技術思維側重于微觀，但前者的外延更為廣泛，足以將后者包容在內。^③另一方面，在遠古時代，人類知識沒有分科，都統歸為哲學。只是到后來，人類的探索越來越多和深入，各種分門別類的學科才一一從哲學中分離出來，但在思維和指導方法上仍然離不開哲學這個母體，就像鷹思戀著山林，兒眷念著母親。在現代西方，無論什么樣的學科都以拿哲學博士為最高榮譽。^④因此說，技術論證上可行的項目，從歷史、人文的角度未必可行，我們需要辯證的整體思維。二十一世紀是環保世紀，它涵蓋了從人文到自然的多學科思維，從經濟上將環境資源列為社會成本重視可持續發展。只有把精密的技術思維與屬人的人文思維有機結合起來，人的思維才是相對完整的和科學的。

三、踐行“三個代表”構建和諧社會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增長和國力的增強，脫離國情“好大喜功”的國人心態隨之飆升。一面是以求大為榮，相互攀比，利益驅動；“政績工程”層出不窮，制造出很多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點心”。另一面是中國的“基尼指數”在１９９５年就已經超過美國，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區域發展很不平衡，數千萬百姓的溫飽尚未解決；盲目開發造成農民大量離開土地，“房吃人”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等等，社會發展中出現的這些新矛盾和新問題，對我們黨的執政能力和執政水平是個嚴峻考驗，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全面落實科學的發展觀，實現自然、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刻不容緩。

認真踐行“三個代表”，是全面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和諧社會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根本保證。其一，人的全面發展要以社會生產力的高度發展為前提。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我們只有不斷完善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的社會生產關系抓好經濟建設，大力促進先進生產力的發展，為社會生產出日益豐富而又高質量的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人的全面發展才能在社會的歷史發展中不斷得到實現。其二，人的全面發展要以社會文化的發展進步為基本條件。社會文化進步包括道德水準的提高、民主法制觀念的增強和科學教育的發展，這些方面都是人的全面發展必不可少的條件。要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就必須大力推進思想道德建設和科學文化事業的發展，根據時代發展的要求不斷提出社會經濟、政治和文化發展問題的新闡釋、新思想和新理論，充分挖掘和利用“本土資源”，消化吸收“外洋資源”，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綜合創新”即綜合中西文化的優秀成果并在此基礎上創新和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新文化，健全體制完善制度加快依法治國進程，培養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公民。“文化乃人類的公產，為人人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不能以狹義的國家作本位，應該以道、以精神、或理性作本位。換言之，應該以文化之體作為文化的本位，不管時間之或古或今，不管地域之或中或西，只要一種文化能夠啟發我們的性靈，擴充我們的人格，發揚民主精神，就是我們需要的文化。”^⑤其三，人的全面發展要與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相一致。人的全面發展不是指少數人的發展，而是指社會所有成員都應得到公平的發展；也不僅僅是指當代人的發展，還應包括后代人的可持續發展；同時也不僅僅是指滿足人的物質生活需求，還包括滿足人們在社會生活、精神生活、政治生活、生態生活等方面的價值需求，使人的體力和智力上的各種潛能得到充分的展現等。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必須通過大力加強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不斷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來實現。當前，采取有力措施依法維護弱勢群體的利益和不斷提高城市低收入人群的收入，關注和解決“三農”問題，縮小區域差距構建和諧社會是實現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關鍵所在。

總之，隨著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踐的發展，不斷深化社會發展與人的全面發展問題的研究，為人們思維方式、生活方式和行為方式的改變提供了可能，為人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建立人與自然、人與人、當代人與后代人的全面新型關系提供了可能，它必將推動我國社會經濟、政治和文化制度的全面健康和諧的發展。

參考文獻：

①鄭也夫：在人生觀提供者大轉換的時代：反省快樂批判消費．《博覽群書》２００４年第３期．

②恩格斯：自然辯證法．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１年版，第１９０頁．

③章立凡：從三門峽眺望三峽——兼說決策的人文思維與技術思維．《博覽群書》２００４年第１０期．

④張田勘：諾貝爾獎文化與第三種文化．《博覽群書》２００４年第１期．

⑤轉引自盛邦和：警戒：儒學再興中的“原教旨”傾向——賀麟不贊成“中國本位文化的思想”，載“人民書城網站”．

責任編輯梅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