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教育怎么了？

周玉元

提到義務教育，我不敢過分恭維，日本在明治維新后就推行義務教育，而我國在1986年才制定《義務教育法》，真正普及更晚。推行晚也就罷了，但推行至今輟學率仍居高不下。據有關官方消息，近年來，學生的輟學、流失率偏高，農村輟學率更高。有的地方農村輟學率高達10%以上。筆者沒有去核實有關部門公布這一數字的準確性，但據許多地方的實際觀察，農村學生的流失輟學率比統計數字要高得多。高輟學率主要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老百姓家的孩子上不起學；二是學生學業負擔過重，對學習失去信心。

對于老百姓家的孩子上不起學，在新聞媒體和有關部門的推動下，開始就宣布實行一費制，但卻又遲遲不能完全執行，是何原因呢？是我國地域遼闊，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宜搞一刀切。前一段時間“普九”驗收以及學校撤并，使得不少義務教育階段的學校拖欠了一屁股債，而政府投入嚴重不足（在一些地方，不要談教育辦公經費，就是能把教師工資按時足額發放就已經很不錯了）。不少有志之士通過調研也發現這個問題，連沿海經濟發達的江蘇省教育廳廳長也坦言政府對教育投入不足，又何況內陸和西部地區呢！連粉筆、油墨等教學必需品校長都要掐著用。大冷天學生在室外進行期中考試等現象的報道就不足為奇了。人大先后制定了《義務教育法》、《教育法》，但這些法律的執行機關并未明確，也難怪教育經費的逐年增長達到4%成了一句空話，而一般發展中國家早已經達到這樣的水平。當然我國現在正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國家的財力還比較困難，但再看看我國非義務教育階段，高中、大學哪一個不比義務教育辦得紅紅火火，高中、大學有多少部門不能按時發放教師的工資呢？也難怪有人說義務教育是貧窮的代名詞。

至于后者，有關部門曾三令五申要減輕學生過重的課業負擔和過重的心理負擔，但君不見在我們義務教育階段，挑燈夜戰、周六甚至周日全天戰不在少數，月考繼續搞，名次照樣排。有關教育主管部門研究來研究去認為教材要進行改革，于是又開始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筆者對新教材研究不太深，但我在基礎教育改革試驗區山東青島、煙臺等地考察，私下與教師交換意見，以及我校教師任教的意見，他們都一致認為新教材難度不小，教材越編越厚，越編越花哨，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教輔用書滿天飛，加重了學生的經濟負擔。目前學生輟學的一個最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學業成績太差，學生對學習失去信心，教材難倒也罷了，而我們不少考試試卷不知比教材又要難多少倍。多考幾個滿分、多考一些九折分有什么不好？為什么要把題目出得連我們的教師，甚至學者、教授也不會做呢？有一位教育工作者曾不無擔心地說過這樣的話：我們的教材比西方難，而我們的試卷比西方更難！為什么在基礎年級就一定要決出高低？雖然有關部門也曾強調命題要按照7：2：1處理，但我們絕大部分命題者都沒有達到這個比例，好像試題出得不難就不能顯示命題者的水平。這樣一來，一部分或多或少因智力因素或非智力因素影響的學生，就不可能有考及格的機會。長此以往，他們對學習徹底喪失信心，只能放棄學業。我們的考試制度到了該進行改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