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時刻

最近，有關多哈回合在何等雄心水平上結束成為日益增長的談論焦點。成員必須決定是否以較少的收獲盡快結束本回合談判，或通過幾年獲得更顯著的改革（堅持原有雄心水平）而承擔推遲結束本回合談判的風險。

WTO7月總理事會在成員未就7月初稿達成一致的情況下過去了，大家開始準備香港部長會議。到部長會議之前僅剩12個星期，這段時間需要反思和盤點：曾經發生了什么？談判進展到什么程度？談判人員將走向何方？

最近，有關多哈回合在何等雄心水平上結束成為日益增長的談論焦點。成員必須決定是否以較少的收獲盡快結束本回合談判，或通過幾年獲得更顯著的改革（堅持原有雄心水平）而承擔推遲結束本回合談判的風險。歐盟對談判發展方向不滿的情緒在激增，可能會決定以較低的雄心水平結束本回合談判；美國立場尚不清晰，但似乎一如既往在談判走向上繼續發揮決定性影響。

但讓我們不要忘記我們在談論誰的雄心水平：出口國。盡管沒有創造性的決策產生，最終結果逐漸清晰。談判的核心是市場準入：包括農產品、工業產品、原材料和服務。對此，我們很清楚。到目前為止，可能比較模糊的是究竟如何準確地衡量誰將獲益、誰將受損，在多大程度上獲益和受損。

從去年7月協議的要點來看，明顯改善農業市場準入或者在OECD成員國內進行大幅度削減國內支持將會十分有限。由于其約束稅率與實施稅率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一些發展中成員也會避免在農業領域真正大開市場之門。因此，僅僅是少數國家的出口商也可能會從已有的改革中獲準，而小經濟體特別是依賴優惠安排的國家的出口商的機會將減少。

在農業領域，只有少數國家的出口商會獲益。一些可能會獲益更多些，特別是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巴西等凱恩斯集團中的強者和美國。其他凱恩斯集團成員也會獲益，但不多。其他成員可能會或多或少受損。許多G20國家將會受損，G33也一樣。最大的損失者將會是非加太（ACP）國家。

在非農領域，美國、歐盟、日本、加拿大、挪威、瑞士、澳大利亞、新西蘭、中國和中國香港均有出口優勢產業并因此而獲益，在服務領域，在歐盟、美國的企業將會是主要贏家，其他發達國家也會獲益，發展中成員可能會在自然人流動（Mode 4）方面有些意外收獲，但全球范圍內更加嚴格的移民法和安全措施將會進一步限制人員的流動。其余成員，絕大多數是發展中成員，無論是從眼前看還是從將來看，都將會是輸家。

現實情況是，對于那些缺乏生產和出口產品能力的國家，擴大的市場準入機會并無實際效果。這并非說貿易本身是件壞事。市場準入對投資和發展可能是重要的刺激。進口可以補充當地市場，出口能夠為增加就業和提高收入提供新的市場和機會。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夠從擴大貿易中獲益，烏拉圭回合已經說明，沒有正確的政策，更加開放的市場意味著沒有出口而更多的是進口，伴隨著經濟成長機會的喪失而債務深重。就目前多邊貿易談判的框架看，我們似乎在重蹈歷史的覆轍。那些最為迫切需要的人反而將成為最大的輸家。

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多數人決策的時候了，到了WTO談判開始制定能夠體現多數成員利益的規則的時侯了。世界迫切需要一個公正、可持續的多邊貿易體系，能夠為發展和消除貧困作出貢獻。決不允許各國采取有損于其他國家的貿易措施，例如可導致傾銷的措施。同時，必須允許各國將貿易作為其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戰略組成。只有這樣，才能從真正意義上開始討論發展回合。

農業仍是談判的核心，沒有農業談判的進展，其他領域的談判將無法推進。目前，農業談判的進展狀況已在前特會主席提姆·格魯斯于今年7月底向貿易談判委員會的報告中表明。大家公認該報告比較準確地反映了目前農業談判的進展情況。他承認“農業談判已經停滯”，需要“一整套清晰的政治決策”方能重開談判。

關于出口競爭，歐盟承諾同意在一個確信的期限內取消出口補貼仍然是重要的一步，出口信貸方面的平行承諾緊跟其后，而在與國營貿易企業、糧食援助相關的平行承諾方面，仍存在一些突出問題。在糧食援助方面，美國是主要障礙，特別是在有關加嚴糧食援助進口導致商業處置方面，美國得到了諸如蒙古等一些美國糧食援助接受國的支持。這些國家擔心沒有糧食援助，它們將喪失無條件的糧食來源，而這些糧食正是其糧食安全的依賴。

關于國內支持，美、歐之間進行著針鋒相對斗爭。對于黃箱，在確定削減比例之前，如何處理美、歐、日這三家最大的使用者及其相互之間的關系，仍是主要問題；對于藍箱，美國仍堅持反對附加紀律；對于綠箱，盡管其中許多項目明顯存在鼓勵生產的作用，但似乎很難加嚴紀律。對發展中國家，在綠箱問題上，正在討論引入新的條款以考慮適合于發展中國家情況的項目。對于微量允許，主要問題是是否需要發展中國家削減，或者在多大程度上削減。

關于市場準入，G20在中國大連小型部長會議上提出的建議案將作為進一步談判的起點。G20建議，關稅削減公式可以按照發達成員5層、發展中成員4層的方法進行分層；按照線性公式進行削減。歐盟和G10仍堅持采用烏拉圭回合公式，而美國和凱恩斯集團中的澳大利亞、新西蘭仍堅持瑞士公式。敏感產品只有在關稅削減公式清楚以后才能進一步澄清。G33已就特殊產品（SP）和特殊保障機制（SSM）提交了建議案，目前，正在應成員要求，就SP準備有關選擇的具體指標。

農業談判一個較大的變化是，原特會主席提姆·格魯斯離任，新任主席——新西蘭新任大使克勞福德·法爾康尼（Crawford Falconer）接任。五方（Fips）仍將繼續發揮重要作用，有傳言說五方將擴大其討論范圍至非農和服務等領域。9月1日，富有多邊談判經驗的新任總干事拉米開始工作，許多人對其抱有很大的希望；新任農業特會主席法爾康尼，據說也諳熟農業談判的具體內容和方法。這兩個方面均將對談判的重新啟動產生積極影響，但談判進展的關鍵仍取決于成員的態度和具體行動。G20將于9月9-10日在巴基斯坦召開部長會議，農業特會也將于9月13日召開，未來3個多月將是極為緊張和關鍵的時期，香港部長會議能否達成一致，其中變數很多，讓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為農業與貿易政策研究會IATP分析報告）

（譯者單位：中國常駐WTO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