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青年孤注的擲地生活著,并在這樣的生活中表現著他們的創造力
6月11日,第一屆中國藝術三年展在南京博物館開幕,主題是“未來考古學”。
這聽起來似乎高深莫測,甚至有些悖論。全事實上,這只限于中國當代實驗藝術中的行為者們切身體驗及其表述方式。
三年展的海報類似于80年代的少兒科普年畫。主角胸前掛著“先鋒”牌照相機,帶著頭盔坐在奔往月球的太空船上,畫面充滿了“走向未來”的憧憬。
那樣一個時代的未來是一種可以邏輯地推導出來的結果,比如五年計劃,十年工程。但當歷史走到今天時,大家突然發現,像古代預言有一般地提出全局想像的人,已蛻化成指導市民們購買股票的金融分析師們,還有那些總是充當事后諸葛亮的時事評論員們,他們的舞臺是電視屏幕。在媒體的游戲中,未來想像已經具體化,或者說已經退化成為了博彩。
新世紀如此快地來到,經濟全球化進程與文明間的激烈沖突相伴生,技術進步的速度和群已倫理的紊亂相交纏。上個世紀九十年化初福山式的樂觀主義的歷史終結論在紛亂的世相中化為啐片。
急劇商業化的生活使大眾意識形態的關鍵詞已經由“革命”轉為“成功”,“成功”是什么?是“有房子、有車子、有老婆、有孩子”的“新四有新人”,也就是一種中產階級理想。這種理想中的未來想像可以理性地預測和把握的未來,可以通過購買保險來規避風險,可以公期付款類預支未來的幸福,甚至是對未來的多種可能性的漠視和不思考。
人們開始越來越多地需要保險,也開始退守個人經驗,退守游戲和虛擬的世界,退守局部的族群認同,來勉強重構其日常生活所必需的未來意象,而對未來預測的沖動也已大為稀薄和虛弱,未來再一次變得撲朔迷離。
這樣一個未來意象可能是破碎的,暖昧的,處處玄機的,百感交集的、到處是黑洞和亂碼的超現實主義迷宮。但也就是在這樣一個未來意象中,今天的青年狐注一擲地生活著,并在這樣的生活中表現著他們的創造力。
比如藝術家徐震和他的手工作品《12秒91》——輛外形酷似美軍“艾而拉姆斯”的1:1仿真“坦克”。
12秒91,中國飛人劉翔的世界紀錄,中國人輕松創造了原來黃種人視為不可能的奇跡。但徐震卻認為不需要太把權力權威和代表它的某些東西太當回事——他把叫作“12秒91”的坦克身上下布滿了各種粗暴的手印和腳印。
用徐震的話說就是“在12秒91那里,人用肉身將鋼鐵的龐然大物暴打一頓”。
三年燕尾服的當代藝術家們,就是以一種考古一般的讐與方法試圖以他們特有的經驗和表達方式去廊清這樣一種未來,并向世人展現。所以,“未來考古學”本身就是對這樣一種現實局面的思考——我們是在重新提醒未來的不可預知性和風險,只有這們,我們才能夠建立起我們對于未來應有的責任感。
而“未來考古學”這樣一個表面上自相矛盾的概念也就擁有起一咱內在隱喻力量:既然我們不可能像上一代人們那樣用非常強的計劃性和邏輯性去推導未來,那么我們是否就應像考古學家那樣小心翼翼,先去收集現實中具體的感受和實物,然后這樣一個真實的基礎上再嘗試構建出一個模型或未來呢?
這是否也是我們所應當沉思的一種現實或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