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的本質屬性是它的“真實性”,它必須反映真人真事,而這一點必須和“紀實性”區別開來。紀實并不等于真實,鐘大年教授認為“紀實是一種美學風格”,是“一種獨特的敘事方式”,筆者對此是認可的。自我國紀錄片紀實風格出現并成強勢以來,紀錄片從主題先行的宣教模式又走向了另一種單一化取向,紀實用得過濫,甚至走向了自然主義的誤區。正因為如此,我們并不提倡紀錄片的本質屬性在于紀實,而認為紀錄片的靈魂在于記錄真實。新聞紀錄片以新聞事件和人物作為自身創作的基礎,還講究新聞報道的客觀性和全面性原則。如果說在其他類型紀錄片中還可以被允許出現像弗拉哈迪在《北方的哈努克》中的“搬演”,那么新聞紀錄片是必須嚴格保證時空兩方面的完全真實,從這個意義上,新聞紀錄片是紀錄片中最“真實”的紀錄片類型。
紀錄片是無法回避主觀思辨的,這也構成了新聞紀錄片與新聞消息的最大區別。沒有創造者獨立思考的紀錄片是沒有靈魂的。中央電視臺《生活空間》的制片人曾經說道:“指導我們把握選題的原則是:放棄你的政府意識!”不可否認,由于新聞紀錄片往往依賴于主流意識形態主導之下的大眾傳媒,其中體現出來的思辨不可能是完全自由的。但是,筆者認為,新聞紀錄片可以被看作是精英知識分子和大眾文化群體潛入體制內,和主流意識形態進行對話、交融的一種策略。新聞紀錄片無法回避主流意識形態的干預,但是難能可貴的是,它不再刻意樹立某種權威,成為某種單一意識形態的圖解;而是將創作者的理性思辨蘊涵其中,它們作為一種差異性的聲音和官方文化群體進行對話,甚至對官方文化提出疑問。由此,新聞紀錄片作為一種電視文本,變為多義的或多重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