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度,河南省電視紀錄片創作百花爭艷,形勢喜人,這從2004年度電視優秀節目評選可見一斑。
本次評選,全省共有28部紀錄片參評,內容五彩繽紛,形式多種多樣。但披沙揀金,我們還是能從中發現一些規律性的東西。
一、內容的“三化”
1.主流化。近幾年來,我國的紀錄片創作有一種傾向愈演愈烈,這就是所謂的“非主流化”。在這種理論的影響下,電視紀錄片一窩蜂地去尋找所謂的“邊緣題材”、“邊緣人物”,深山老林、大漠孤島,麻木或半麻木的人物,落后而愚昧的習俗,成為記錄的主要內容;編導們遠離社會、遠離火熱的時代,津津樂道于所謂的“生活原生態”,獵奇、展覽丑陋陰暗的一面,以此去博得國外評委的喝彩而謀求沖擊“國際大獎”。這其實是對電視紀錄片概念的一種以偏概全的理解,也是一種有害的趨向誤導。而在2004年度河南省電視優秀作品評選中,我們欣喜地看到,紀錄片送評作品呈現出一種強有力的“主流化”傾向。
這里,有受到胡錦濤總書記、溫家寶總理高度贊揚的人民的好衛士——登封市公安局局長任長霞,有被毛澤東、朱德稱之為“共產黨人好榜樣”、“中華民族英雄”的新四軍著名將領彭雪楓,有2003年度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之一、致力于艾滋病防治、關愛艾滋孤兒的退休老教授高耀潔,也有一些奮戰在基層第一線的工人農民。筆者統計了一下,28篇參評作品中,稱得上“邊緣”題材的只有兩篇,93%的作品都是“主流”題材。這反映了河南省電視紀錄片作者的一種集體自覺。
2.平民化。所謂的“平民化”也就是一種平民意識、平民視角。你關注普通百姓,創作者真正把自己的心態融人普通百姓當中,和他們同呼吸、共悲喜,就能使自己的作品自覺不自覺地呈現出一種喜人的“平民化”。《嵩山豐碑》中許許多多老百姓對任長霞的評價、追憶、感念,《縫山人》中鐵路職工的喜怒哀樂,《王嫂的2004》中王嫂的追求與困難,《綠樹黃花掩映的農民》中朱樹東的發財與失落,《李老漢的一天》中李老漢的執著與困惑,都使我們感覺到作品中彌漫著的土地芳香般的平民氣息。那是百姓的喜怒哀樂,那是百姓的希冀和難題。只有以此為自己的使命,喜其喜而憂其憂,才能真正稱得上一個合格的新聞工作者,才能真正地“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3.生活化。作品是從“概念”出發還是從“生活”出發,就使作品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概念化”或“生活化”面貌。“概念化”的作品空洞無力,令人生厭;“生活化”的作品生氣盎然,令人可喜。
生活化首先表現在人物的選擇上。本次參評作品的主人公絕大部分都是生活中鮮活的人物,從生活中來,在生活的大舞臺上演出了一出出生龍活虎的活劇。這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安陽臺選送的《王嫂的2004》中的王嫂。王嫂是滑縣的一位普通農民,她生性爽快,敢作敢當,作品一開始,是王嫂正因外出承包土地的事跟丈夫慪氣:“你叫我去我也得去,你不叫我去我也得去,我想包我就包,掙了錢你不能花。不讓包,我偏包!”生活化的對話,聲情并茂的紀實化拍攝,使王嫂倔強、爽直的性格躍然于熒屏之上。
其次,生活化表現在細節的描寫上。請看《縫山人》:此片描寫的是一群鐵路工人在深山里尋找險情處并攀巖為之掛防護網,鎖定松動巖石不使其墜下,保護鐵路運輸安全的故事。片中不僅有工人們攀登絕壁的驚心動魄的場面,也有一些很生活化的細節描述,如工人們收工后在夜幕下休息時孤寂地吹嗩吶、歡樂的“天體浴”以及“捉蝎子玩”等細節——都極其生動地表現出“縫山人”生活的單調和寂寥。
二、形式的“三化”
1.紀實化。電視之長處就在于聲畫同步,可以最大限度地表現生活的原貌,而紀錄片,正是將電視的這一長處發揮到了極致的一種題材形式。
《生命的接力》講述的是安陽一位志愿者王艷玲捐獻造血干細胞挽救四川一位素昧平生的白血病患者的故事,片子一開始作了極其簡短的背景介紹,而后用紀錄的手法,展現這一事件的關鍵性階段:進行造血干細胞采集→往四川成都傳送→往患者體內輸送移植。此過程從2004年10月17日16時開始,至次日的22時40分王艷玲捐獻的造血干細胞輸入患者體內為止,片子采用時空同步、紀錄性拍攝的方法,生動而準確地表現了事件的進程,令觀者似親眼目睹一般。
2.多樣化。一花獨放不是春,姹紫嫣紅春滿園。綜觀2004年河南省電視紀錄片創作,我們欣喜地看到,紀錄片的形式已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局面,僅從參評的作品看,有純紀實和與時空同步的《生命的接力》、《李老漢的一天》,有紀實和解說并重的《嵩山豐碑》、《縫山人》、《王嫂的2004》,有厚重的歷史文獻紀錄片《彭雪楓》,也有輕靈飄逸的散文式的生活紀錄片《想上岸的船》……搖曳多姿,煞是好看。世界是多彩的世界,生活是多彩的生活,自然,我們的表現形式也應該是多彩多姿的。
3.情感化。電視紀錄作品的非情感化曾經是前幾年一個頗為時髦的口號,甚至直至今日,依然是一些紀錄片創作者不肯放手的一面張揚的旗幟。
本次河南省2004年度優秀電視作品評選參評的紀錄片,大多數作品都傾注了作者鮮明的感情色彩:明朗而濃烈的有《嵩山豐碑》、《彭雪楓》,歡快而幽默的有《呂老漢趕會》,緊張而急促的有《生命的接力》,舒緩而悠遠的有《縫山人》,它們或直接或間接,或熾熱或含蓄,各有千秋,不一而足。
有些電視工作者以為前幾年那些不動聲色“非情感化拍攝”或者叫“零度拍攝”的紀錄片,才是電視人追求的目標,殊不知,當你扛起攝像機去拍攝時,你已經作出了“選擇”:你選擇拍攝A而不是B,選擇拍攝A的這一件事而不是那一件事,選擇拍攝他性格的此一面而不是彼一面,甚至于一個鏡頭的處理,你用仰拍而不是俯拍,用平光而不是高光等等,都隱含著表明著拍攝者的態度,都透露著創作者的好惡。對于人物紀錄片來說,純自然的“紀錄”性拍攝是沒有的。所以,我們用不著避諱,用不著羞羞答答,我們應該理直氣壯地用我們的鏡頭,記錄火熱的生活,表現心中的英雄。“文學是人學”,我們鏡頭前的主角永遠應該是傾注了創作者情感的各式各樣的生動鮮活的人物。
(作者為商丘電視臺副臺長,2004年度河南省電視優秀節目評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