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E.M.福斯特(Edward Morgan Forster,1879-1970)是二十世紀英國最杰出的小說家之一,他以深刻的社會良知和清醒的理智在其兩部以意大利為背景的小說中率先關注英國人“發育不良的心”這一主題,進而提出改變“邏輯”的“聯結”。福斯特希冀通過不同語境下的“批判”以及不同文化之間的“聯結”以拯救英國人冷漠自私、情感麻木的靈魂。本文著重從福斯特文化身份嬗變的角度去解讀這種福斯特式的“批判” 和“聯結”在表層上是非政治的、烏托邦式的,本質上則是一種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和人道主義者對工業文明帶來的種種不“和諧”進行補救的方法。
關鍵詞:發育不良的心愛德華時代文化身份聯結
作為上世紀前期英國最杰出的小說家之一的E. M. 福斯特的主要作品多發表于二十世紀初到“二戰”這段時間,他的作品所關注的不是國家或政治、經濟,而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以及透過這些關系所折射出來的沖突、隔閡、背離、分歧”①,這種強烈而執著的追求使得描寫同一文明不同文化之間矛盾的兩部以意大利為背景的小說——《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Where Angels Fear to Tread, 1905)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A Room With a View, 1908)飽含豐富的人文思想,也促使福斯特率先關注英國人“發育不良的心”,進而提出改變“邏輯”的“聯結”。福斯特希冀通過不同語境下的“批判”和不同文化之間的“聯結”以拯救英國人冷漠自私、情感麻木的靈魂。然而福斯特的這種在雙重文化氛圍交錯生活的獨特經歷,使得他在游離于不同文化之間的同時,也顯露了他的雙重文化身份和意識,本文正是在解讀福斯特式的“批判”和“聯結”的基礎上,進一步探析福斯特在其意大利小說中的文化身份的嬗變。
一、“居高臨下”的“蠢人”
“發育不良的心”是福斯特在散文《英國人性格瑣談》(Notes on the English Character, 1920)里指出的英國人性格上的一大缺陷。福斯特這樣談到這顆“發育不良的心”:“冷漠頑固,謹小慎微,求全責備,市儈實際,缺少幻想,虛假偽善,這些特點在任何國家的中產階級身上都不難發現,但在英國它們卻成了民族的特點。”②少年時代在公學不愉快的經歷使得福斯特認為正是公學制度培育出“發育不良的心”;對福斯特而言,引起他關注的并不是天生的冷酷變態的心靈,而是被公學制度過早摧殘而不能正常發育的心靈和情感。福斯特的這種“關注”往往是通過描寫旅行來實現的。一九○一年,福斯特到希臘旅行,并在意大利逗留了一段時間。在這兩個地中海國家的見聞,更加深了他對古典文化的崇拜。他留戀希臘和意大利的古代文明的遺跡,陶醉在歐洲大陸的秀美、柔媚之中,在意大利農民身上,福斯特窺見了古典文化中延續至今的“意識的自發性”,而這種生動活潑的精神,在英國等級森嚴、道德刻板的社會里早已絕跡;同時地中海的景色風情也讓他深深感到他所熟悉的英國中產階級社會是那樣的虛偽、無聊,這種落差被福斯特反映在他的兩部意大利小說《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里。
與亨利#8226;詹姆斯和康拉德一樣,福斯特不得不正視其所處的“愛德華時代”新舊兩種勢力的沖突:身后的維多利亞時代漸漸落下帷幕,而現代社會正在噴薄欲出。福斯特在其意大利小說中批判“發育不良的心”,正表明了資本主義“全盛”時期的知識分子精英們已經看到工業文明帶來的而且已經逐漸暴露出的潛伏危機。“愛德華時代”是世紀交替的時代,新世紀之初(1901年)維多利亞女王的駕崩引發了很多思考,一些憂國憂民的英國知識分子增強了審視社會文化的意識,他們更多地宣泄對維多利亞時代的不滿:抨擊維多利亞時代的家庭桎梏;批判維多利亞時代的價值觀念,尤其是基督教信仰;聲討為擴張而擴張的帝國主義政策③。愛德華時期英國所面臨的國際問題激起了福斯特創作國際題材小說的興趣。福斯特同時還看到了英國公學制度培育出來的“發育不良的心”已經成為阻礙人際關系正常發展的絆腳石。
于是,批判“發育不良的心”,尋求人際關系的溝通途徑以及追求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統一,成為福斯特意大利小說的主題。《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借用了十八世紀英國詩人蒲柏一句詩“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蠢人卻沖進來了”。“蠢人”當然是指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英國人。赫里頓夫人身上充滿了“蠢人”的排斥性的勢利道德,“日不落帝國”的子民們總是認為自己是“推動世界歷史進步的角色”,對“他者”采取“仁慈的居高臨下的態度”④。“發育不良的心”在赫里頓夫人身上表現為一種令人無法企及的榮耀感:“榮耀是唯一實在的東西,顯得不如別人慈善是她所不能忍受的。”⑤“蠢人”在崇尚坦誠、率真的意大利文化面前擺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這種毫無道理的傲慢自大、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自鳴得意的性格無法容忍生機勃發的意大利文化對虛偽的中產階級道德規范的沖擊。
福斯特喜歡將英國中產階級的生活和意大利人的生活作對比,喜歡將英國文化和意大利文化進行比較。和勞倫斯一樣,他覺得意大利的風景、人物,特別是中下層人物的優良品質有助于英國人減少偏見,認識自己,在精神上克服極端知性主義(intellectualism)式的忽視情感傾向,沖出神學式的惟精神神圣的偏見樊籠,最終能夠治愈“發育不良的心”。兩部意大利小說都是通過意大利人來反觀“蠢人”所代表的中產階級的傲慢和偏見的。
與壓抑人性的英國本土文化不同的是,意大利文化對兩位主人公自我意識的蘇醒則起到了推動作用,意大利文化給予了露西“在世界上所能占有的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她自己的心靈”⑥。不論是《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中的薩斯頓,還是《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中的薩默街,都成了限制自由的英國狹隘道德規范的化身。在這里,莉麗亞受制于婆婆赫里頓夫人,仰人鼻息;露西陷入她從小浸透其中、耳濡目染的英國中產階級價值傳統以及這個傳統的維護者——未婚夫塞西爾和女伴夏綠蒂共同構建的無形之網中。然而當莉麗亞和露西一接觸到自由寬松的意大利文化氛圍后,傳統和規范才有機會被拋棄,她們的愛情才最終得以萌發。“自由是盡享人生的關鍵,而被觀念、人或物所束縛則是對人生的摧殘。”⑦文學關注的是人的情感,挖掘的是人的性情變幻,愛情的選擇又往往是情感最熾烈的閃爍。露西選擇了喬治,即選擇了心靈回歸自然的生活;拒絕了塞西爾,即拒絕了泯滅個性、虛偽的所謂中產階級倡導的理性。“露西這只‘風箏’才能夠在愛默生父子的幫助下,扯斷傳統習俗的束縛,響應愛的召喚,乘以無拘無束為特征的意大利文化之風,自由地享受人生。”⑧
在追求不同文化融通的過程中,福斯特對“蠢人”們極為不滿,對“蠢人”所維護的中產階級傳統及精神上的空虛是如此的反感,而對意大利寄予了厚望,在這兩部小說中,都是意大利喚醒了英國人的愛情,朝氣蓬勃的意大利成了治愈這種“發育不良的心”最佳場所,古典文化成了福斯特的療救藥方。當時的英國隨著現代文明在發展,而英國文化卻在工業現代化過程中產生脫節,英國人出現了嚴重的信仰危機,價值觀念也在急劇轉型。“蠢人”靈魂的沖突表現為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沖突、隔膜,其實質是英國中產階級內心與想象中的外部世界的沖撞。此時的福斯特依然是站在英國知識分子立場上,為英國這顆“發育不良的心”一次次地開藥方。自然英國本土已經沒有特效藥方可尋,也只有到工業文明較少入侵的希臘和意大利去找尋。
二、福斯特意大利小說中的婚姻
“發育不良的心”帶來的人與人之間的“沖突、隔閡、背離、分歧”促使福斯特發出改變“邏輯”的“聯結”的呼吁,這種“聯結”表現為福斯特在意大利小說中尋求人際關系的溝通途徑,追求私人生活與公眾生活、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以及人與自然的統一。英國諾丁漢大學著名學者卡特教授在《英語文學史》(1997)中將“只有聯結”作為福斯特章節的副標題,并對福氏“聯結”觀進行這樣的闡述:如果這些不同文化、不同人生態度、互為排斥的價值觀念能夠溝通,那么,個人與社會就可能形成完美而健康的一體,人間之愛就可大放光彩⑨。這正是貫穿福斯特整個創作的主題思想,也是作家終生追求的理想。對聯結的理解,福斯特往往是借助于隱匿在人際關系中的婚姻母題來闡述的,所以福斯特筆下的婚姻已然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換言之,小說中的“婚姻”已經成為福斯特“聯結”觀的載體。文學評論家安妮#8226;賴特明確指出,福斯特在某些小說中所描寫的婚姻已經不再停留在其表層意義上了,婚姻已經成為一種富有象征意味的度量衡,“借以衡量小說中的‘聯結’成功與否”⑩。在對福斯特小說婚戀情節描寫的分析中,可以看到作家對婚姻的質疑和對婚姻之外的人際關系的重視以及為建立這種融洽友好的人際關系所作出的種種努力。
在《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這兩部以意大利為背景的小說中,作者借助愛情描寫,謳歌了沖破世俗偏見和傳統道德的束縛,勇敢追求純潔愛情的戀愛觀。在《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中,從意大利寄來的一封信使得赫里頓夫人大為驚訝,寡居的兒媳婦莉麗亞到意大利旅行中竟然想與當地人吉諾結婚,借著婚姻這一話題,一部諷刺傳統社會風俗的悲喜劇才得以上演,盡管莉麗亞最終因難產死去,但莉麗亞渴望通過婚姻的形式向一貫具有典型的英國中產階級的勢利、傲慢的婆婆——赫里頓夫人表明自己不愿再受其束縛。英國中產階級的勢利的道德觀和宗教觀在象征人的自然本性的婚姻面前成了束縛,成為福斯特的抨擊對象,這一主題在《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中再次出現,意大利自主自然的價值觀喚醒了露西心中的愛情,但受到英國中產階級關于體面和尊嚴的傳統觀念束縛的露西起初不敢正視喬治的求愛,回到薩默街后,露西和一個典型的按中產階級道德觀塑成的青年塞西爾訂了婚,這種冷漠虛假的關系與真實、自然的感情是格格不入的。露西最終在喬治父親的幫助下沖破傳統道德的束縛,這一壯舉被象征性地寫成露西承認自己內心對喬治的愛,并響應內心的呼喚與喬治結婚,重返意大利。
羅絲#8226;麥考雷一直認為婚姻描寫在福斯特的小說中扮演了“不盡人意的角色”,但她也認為,在《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里,婚姻卻是“更深層次,更重要意義的象征”(11)。
露西的母親霍尼徹奇太太非常渴望找一個乘龍快婿,但中產階級的價值取向又使得她的擇婿標準只能是塞西爾這一類人,因為“他有很多重要的社會關系”。而事實上,這種喜歡顯然并非出自內心真實想法,當她向塞西爾這位“準女婿”表示祝賀時,她“假笑著說,接著意識到她這樣很做作”(12)。最終高傲的塞西爾讓她也無法容忍,“塞西爾從倫敦回來后,好像對什么都不滿意。只要我一開口,他就皺眉頭。”(13)即便塞西爾這樣的虛偽、高傲,但霍尼徹奇太太絕不會喜歡像喬治這樣的熱情、真誠的青年。中產階級的準則和標準非但沒有使她們的初衷與結果相符,反而使兩者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露西和喬治婚姻路程的不平坦告訴我們:獲得幸福婚姻的前提是坦然面對真實、自然的感情,虛假、陳腐的觀念只能換來一段痛苦的婚姻。然而這種“有情人終成眷屬”式的傳統小說常見的大團圓結局也常常讓福斯特感到不滿意(14),正如他在大學的一篇題為《關于文學的悲觀主義》(Pessimism in Lit-erature,1906)的講演稿中指出:“把婚姻作為小說最終的愉快結尾是真相的敵人。分離,應該是最令現代小說家或劇作家滿意的結尾。”(15)
這里我們看到了一個二十世紀初小說家的矛盾心態、一個從傳統到現代過渡時期作家的復雜思想和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反映在福斯特意大利小說中,我們同時也看到了福斯特對美滿婚姻的懷疑以及婚姻之外的人際關系之間的矛盾。
三、文化身份的嬗變
福斯特式的“批判”和“聯結”是在一定的“文化語境”(The Field of Culture)下提出的,福斯特小說所處的“文化語境”是在“愛德華時代”由特定的文化積累與文化現狀構成的“文化場”,具體是由三個層面組成的:體現英國本土傳承的文化語境;與意大利文化接觸而引發在抗衡中容納變異的文化語境;體現人類共同思維的文化語境。每一層面的“文化語境”又包含多元文化的因素。福斯特的一生也正處于不同文化間沖突的漩渦之中,在不同文化包圍中,福斯特的自由—人文主義思想也處于漸變中,其文化身份也隨之嬗變。正如荷蘭理論家萊恩#8226;T#8226;塞格爾斯所說,“文化身份”永遠無法界定,因為“它會依環境的不同而發生改變”(16)。英國文化思想家霍爾(Stuart Hall)也說:“文化身份既是‘自在’的,也是‘自為’的,它屬于過去,也屬于未來。它并非是個超越地點、時間、歷史和文化的已經存在著的東西。文化認同來自某處,有其歷史,但它同任何歷史性事物一樣,經歷著不斷的變革。文化身份遠非被永久地固定在一個本質化的過去,而是受制于歷史、文化、權力的持續‘作用力’。”(17)福斯特的這種在雙重文化氛圍交錯生活的獨特經歷,使得他在游離于異質文化之間的同時,也顯露了他的雙重文化身份和意識。福斯特一度寄希望于“意大利文化之風”療救英國人“發育不良的心”,他極力推崇“文化”,希望人類在藝術以及其他精神層面上的追求——這些不帶功利性質的精神活動來制約并平衡人類的物質需求。但在工業文明沖擊下的英國,傳統文化與道德觀念受到日益膨脹的物欲的挑戰,人們對物質生活的關心超過了對精神生活的渴求,福斯特式的“聯結”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其結果與愿望背道而馳。從本質上說,由于福斯特文化身份的嬗變注定了福氏的“批判”和“聯結”本質上是一種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和人道主義者對工業文明帶來的種種不“和諧”進行補救的方法。在《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中,我們更多看到的是迷惘和隔膜,看到的是這種啟示錄式“聯結”的尷尬。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中的莉麗亞原本指望通過婚姻的形式能夠表達自己對“居高臨下”的“蠢人”——赫里頓夫人的不滿,但她很快發現她與意大利生活的格格不入,加之與吉諾的性格上的諸多差異,婚后郁郁寡歡,最終因難產而死,成為一個使人遺憾的結局,更令人扼腕痛惜的是象征英國文化希望的嬰兒也在一次意外翻車中悲慘離世。在赫里頓夫人那里,福斯特很難指望這位堅定的英國文化沙文主義者有多大的改變。同樣,在《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中的露西真的能放棄薩默街嗎?真的能放棄中產階級生活嗎?為什么在遠離薩默街的意大利她才能下定決心愛上喬治?為什么她對自己愛上喬治感到“有些困惑”(18)福斯特希冀通過藝術的魅力投射到菲利普身上所帶來的變化來宣揚他的道德主張,希冀爛漫的異域風情滌蕩去喬治和露西愛情的陰霾,但這只能“反映了福斯特的良好愿望”(19)。事實上,莉麗亞、菲利普以及哈里特像“蠢人”一樣闖進了意大利,結果均以失敗而告終,雖然失敗的方式有所不同;福斯特原本希望把喬治的父親愛默生先生塑造成一個能夠拯救在他看來已經腐朽的中產階級價值的智者,遺憾的是福斯特顯然缺少足夠的生活基礎將這一角色塑造得完滿可信。
福斯特曾在希臘、意大利的古典風情和自然風光里,一度找到了其認為通向最高精神境界的鑰匙——藝術。人類世界的“秩序”(order)被福斯特分成了四類,即社會政治秩序、天文秩序、宗教秩序和藝術秩序。這四類秩序按福斯特的價值標準依次遞進,他對藝術這個最高等級的解釋是:“秩序是一種從內心衍出的東西,而不是從外部強加之物。它是一種內心的平衡,一種富有生命力的和諧。除了歷史學家為方便起見而進行的描述之外,它從來就沒有在社會和政治的范疇里存在過……”(20)福斯特相信既然秩序來源于內心,那么實現精神價值的重要性顯而易見,藝術恰好是“實現精神價值的最高尚的手段”,或者是人類“內在靈魂的最壯美的物質表現和延伸”(21)。但福斯特在《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中未能讓人信服他的藝術功利價值觀,也未能給在兩部作品中所涉及到的人內心深處的矛盾斗爭指出一條出路。
工業文明對傳統社會的沖擊使得“愛德華時代”注定是一段動蕩的歲月,知識分子精英們已無法無視象牙塔外的種種變化。作為一個資產階級的人文主義者,福斯特將筆觸漸探“他者”文化,并且不斷地從“他者”文化中汲取營養,不斷地將英國人的文化身份置于“他者”文化背景中加以審視,以其知識分子的良知在《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和《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這兩部意大利小說中率先發起對英國人“發育不良的心”的批判,提出“聯結”以療救“居高臨下”的“蠢人”,表現出超越其時代的民主思想。盡管由于福斯特文化身份的嬗變注定了這種“批判”在表層上是非政治的、烏托邦式的,本質上則是一種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和人道主義者對工業文明帶來的種種不“和諧”進行補救的方法,但其依然具有一定建設性意義,福斯特在其追求人類和諧的小說中所運用的敘事模式和敘事技巧也影響了現代主義小說作家們去繼續藝術真理的追求和探索。
本文是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十五”規劃項目課題之一。
作者簡介:岳峰,江蘇鹽城師范學院中文系講師,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研究所成員,蘇州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從事比較詩學與歐美文學研究。
①譚黎.淺談〈印度之行〉的情節[J].國外文學,1982,(4).
②[英]Norman Page, E. M. Forster, London:the Mac Millan Press Ltd, 1987, P. 3.
③④轉引自李建波.跨文化障礙的系統研究:福斯特國際小說的文化解讀[J].外國文學評論,2004,(4).
⑤[英] E. M. 福斯特.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M].林林、薛力敏譯.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8.
⑦轉引自李建波.互文性的呈示:E. M. 福斯特小說主題概觀[J].外語研究,2001,(4).
⑥(12)(13)[英] 愛#8226;摩#8226;福斯特.看得見風景的房間[M].巫漪云譯.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6.
⑧李建波、唐岫敏.福斯特意大利小說的社會倫理主題——比照國際主題的探討[A].外語與文化研究[C].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⑨轉引自董洪川.走出現代人困境:“只有溝通”——試論福斯特小說創作中的人學蘊涵[J].重慶師范學院學報,2001,(2).
⑩[英]安妮#8226;賴特.危機的文學1910-1922[M].倫敦:克米蘭出版社,1984.
(11)[英]羅絲#8226;麥考雷.愛#8226;摩#8226;福斯特的作品[M].倫敦:霍笳斯出版社,1938.
(14)(15)駱文琳.福斯特小說中的婚姻與人際關系[J]. 重慶:重慶工商大學學報,2003,(2).
(16)[荷蘭]萊恩#8226;T#8226;塞格爾斯.“文化身份”的重要性——文學研究中的新視角[J].龔剛譯.文化傳遞與文學形象[M].樂黛云、張輝主編.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
(17)衛景宜.西方語境中的中國故事[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02年.
(18)陳小菊.通往心靈之路——試析E. M. 福斯特的〈印度之行〉[J].外國文學研究,1998,(4).
(19)阮煒等.二十世紀英國文學史[M].青島:青島出版社,1999.
(20)(21)轉引自殷企平.英國小說批評史[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