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翻譯研究發展到今天,特別是在文化研究介入之后,已漸從操作層面的爭論上升到文化層面的思索和探究。但與此趨勢不太協調的是,圍繞張谷若先生的《苔絲》譯本的評析卻似乎還是停留在操作層面上,或搬套理論,或與新譯作比,似乎有些細瑣,有些苛刻。筆者認為張譯雖有些許瑕疵,卻不失為一部優秀的譯作。倒是我們應該站在文化研究的高度,對譯作平正公允,見其大遺其小,吸收其譯法高明之處,而不是抓住些許瑕疵,不顧其余。
關鍵詞:翻譯研究語言轉換文化傳承
文學作品可以說是一個國家社會文化的濃縮,集中反映出該國各個層次的文化現象,從淺層的服飾裝扮、節日風俗,及至深層的宗教信仰、思維習慣等都或多或少在小說中得以體現。因此,與文化作品緊密相關的文學翻譯就不只是單純的轉換語言這么簡單了。文學譯者更重要的任務是通過語言的轉換實現文化信息的傳達和文化意象的移植,將單純的語言轉換行為置于文化大背景下。王寧教授曾提到過文化研究對于翻譯研究的重要性,就是文化研究可以使我們站得更高一些,可以超越一般性價值判斷,跳出操作層面上非此即彼的無休止的爭論,因而得出的結論就更有理論上的意義。
《苔絲》是英國小說家托馬斯#8226;哈代的作品。小說故事緊湊,人物精簡,講述了美麗純樸、堅強善良的農家姑娘苔絲與社會種種有形無形的邪惡勢力斗爭,但最終成為社會道德的犧牲品的故事。小說通過完美的正面人物形象和其不可避免的悲劇鞭撻和揭露社會,被稱為“世界文學寶庫中的一顆明珠”。《苔絲》發表次年即被翻譯成多種文字發表。在中國,張谷若先生筆耕數年,譯本于一九五七年十月第一次付印發行,一九八七年修改,到目前為止,第二版也已是數十次印刷,其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張譯的一再重版發行使無數中國普通讀者可以一睹異域小說之真面目,并得以感受其獨特的魅力與力量,擴大了哈代在中國的影響,也使中國讀者加深了對哈代及作品主人公苔絲的理解。
一、眾說紛紜論張譯
從傳達文化信息、移植文化意象方面來說,張譯可說是超額完成了任務。這本是文學譯者最重要的任務,但圍繞張譯展開的一些討論卻似乎對此并不是很看重,相反卻將注意力投向其翻譯方法,在操作層面上爭論不休。近些年來,隨著一些翻譯理論的興起和一些《苔絲》新譯本的推出,一些學者或是將各色理論生套張譯本,列舉其眾多不符該理論之處,或將張譯與一些新譯本作比,指出其眾多不及新譯之處。但是仔細讀來,總覺有些牽強。
1.理論的搬套
有些學者喜歡用近年來興起的形形色色翻譯理論來套張譯,并深究該譯本是否與之契合。用二十一世紀的新興理論來套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譯本(雖然一九八七年修改,但終究還應算是五十年代的作品),即使不說是生搬硬套,大概也與之不遠。
另外,翻譯的直譯意譯或是歸化異化之爭無疑是沒有多大意義的,將兩者二元對立似乎更是有些過于偏激。翻譯目的論認為決定翻譯目的的重要因素就是“處于特定文化中,具有特定的知識和交際需求的譯文讀者”,并進而將翻譯定義為“在譯語文化中以滿足譯文讀者的某種需求為目的而進行的一項活動”(王紅成,2002)。上世紀五十年代,普通中國讀者還未曾接觸像現在一樣名目繁多的異域作品,也未曾訓練出如現代讀者之對于異化作品的接受水平和能力。在這種情況下,譯者采取地道的漢語方言,采用普通讀者所能接受的表達方式應該沒什么不妥。唯有如此才能將讀者引入譯作之中,使之不至于駭然退卻,然后方能通過耳濡目染,使之慢慢接受異域作品的語言、風格及思維方式,由此其接受異化的能力才能得以培養。因此用五花八門、玄之又玄的新理論來套前輩的“吃蟹之作”,于情于理,顯然都講不通。如今,異化翻譯呼聲越來越高,儼然成為翻譯的“人間正道”,但是這是建立在多年歸化翻譯使讀者接受能力及認同能力得到提高的基礎之上,因此非但不能以此苛求張等翻譯家的譯作,倒是反而應該感激其鋪路搭橋,承擔起培養并提高讀者接受異域翻譯能力的重擔。
2.與新譯作比
人類的認識總是不斷深化、不斷發展的,原因就在于后人總是站在前人的基礎上,從新的起點和高度來感知和認識世界。在翻譯界如此,文學翻譯更是如此。一部部文學作品新譯重譯得以出版,這對讀者來說,其閱讀選擇大大擴大,有了對比取舍的空間;對翻譯事業來說,這也是件好事,因為新譯建立于舊譯之上,吸收了舊譯的優點,借鑒其處理精彩、譯法高明之處,同時舊譯的敗筆和不足之處對其也起了一個警醒的作用,再加上當時更加新穎先進的翻譯理論的指導,如此得天獨厚于舊譯譯者的條件,新譯沒有理由不比舊譯出色,由此作品的重譯才不至于淪為單純的重復勞動和人力物力及譯者精力的浪費。就這樣,在重譯復重譯過程中,譯者對原作的解讀也越來越精確,原作的精髓越來越得以顯現,風格語言及內涵等諸方面也就越來越貼近原作,臻至完美。從這一點來看,以諸多《苔絲》新譯來比張譯,而得出張譯不及新譯之類結論,就有點苛刻和無多大意義了。光是張谷若先生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和為擴大哈代影響及為中國讀者提供認識異域文學的機會而筆耕不輟這份熱忱及良知也應為新譯譯者景仰佩服,再加上張譯本譯于既無現成譯本參照借鑒,又無先進翻譯理論指導的五十年代。在這種情況下,張先生筆耕數年,捧出深受讀者喜愛,很多地方深得譯事之妙的譯文,真是難能可貴,值得景仰。
二、張譯本——盡得原文之妙的佳作
1.以方言譯土語
張譯本最突出的一點就是那些極為搶眼的山東方言,這也是張譯受到責難的一個原因之一。在文學翻譯中,“由于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不同語言即便有偶同之處,歸根結底,并不存在一一對應關系”(陳小慰,2000)。英漢之間連這些偶合之處都幾乎沒有,更無法說有什么一一對應關系了。因此要將英國西南部鄉村的土語一一對應轉化為相應的漢語,并保持風格韻味不失,這似乎成為不可能任務。張谷若敢為人先,用方言譯土語,為保原文地方色彩和鄉土氣息,將作品用山東方言譯出。對此,有些人提出如此這般會使讀者產生錯覺,認為哈代本身的風格就是如此。此論點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作此想法的人是否認為用呢噥軟語的吳鄉方言,時髦難懂的廣東上海話,抑或是京腔京韻的北京話之對于苔絲更為貼切呢?盡悉傳達原文土語幾近不可能,用方言譯土語本是張化不可譯為可譯,退而求其次的一個折衷辦法。既然張為山東人,對山東方言可以輕松駕馭,那我們就不可能期待他去運用不熟悉的其他方言去貿然傳譯《苔絲》。因此,既然這是譯者自身條件的問題,再加上所選方言又恰巧是比較普及的,那么張采用該方言就似乎沒有什么說不過去的了。如果怕讀者看到苔絲滿嘴山東方言而誤將其當成山東姑娘的話,那么,怕不怕讀者看到譯本中苔絲講一口地道漢語,就誤認為她是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呢?
翻譯文學作品如同演戲,首先要進入角色。正如翁顯良先生所言,文學譯者要做到“如聽其語,如見其人。聽而聞其心聲,見而識其品格。不同的是:演員須進入自己要演的角色,譯者卻要進入劇中所有的角色。千人千面,千面千腔;倘若不能進入角色,譯成千面一腔,化千為一,戲就化為烏有”(轉引自蕭立明,2001)。譯本中方言的使用使原作濃重的鄉土味道和氣息得以盡悉傳達,原作中的人物也到位地得以刻畫,人物對話的翻譯更是惟妙惟肖傳譯出了說話者的神態,很是符合各個人物形象的身份和教養,盡得原文之妙。
在張譯中苔絲的淳樸善良,克萊的軟弱虛偽,亞雷的惡少習氣,苔絲母親的愚昧無知,父親的愛慕虛榮等等形象都生動鮮活地展現在讀者面前,真正做到了翁老所說的“千人千面,千面千腔”,這顯然是張深入把握各個角色的結果。惡少亞雷第一次見到苔絲時,自言自語到:“Well, I'm damned! What a funny thing! What a crumby girl." 短短一句話,亞雷那一副色狼嘴臉呼之欲出。張將此語譯為:“哈,這可真是活該啦!哪兒找這樣的好事!多肉頭的個大妞!”在這里,張沒有生硬地將“crumby”(英俚語,意為charming)譯為“有魅力,漂亮”之類,而是譯為符合亞雷習氣及身份,更具表達力的“肉頭”。由此,此譯語無論是語氣上還是措辭上都精確傳達出原文的內涵與風格,將亞雷一見苔絲便起淫心的丑惡嘴臉盡悉表達出來。
另外在苔絲和她母親的對話中,兩人常用親昵體,母親用的是鄉間土語,苔絲亦然。因此翻譯起來也要與此照應,傳達出語言的變體,使之符合人物身份及說話的語言環境。原文有一段苔絲與母親的對話:
Mother:I want to tell'ee what have hap-pened. Y'll be fess enough, my oppet, when th'st know!
Tess: -Since I've been away?
Mother:-Ay!
張譯:俺還要告訴告訴你剛剛抖摟出來的一檔子事兒哪。俺的寶貝兒,你聽了一定要美壞了!
——是俺不在家的時候抖摟出來的嗎?
——可不是!
三言兩語中,苔絲母親沒頭腦傻呵呵的特征表露無遺,“俺”“抖摟”“美壞了”等方言詞匯將原語中濃濃的鄉土味盡準確達出來,很是到位。
2.深厚的文學功底
張先生文字功底很深,慣用詩情畫意、文才斐然的詞匯。這些極顯譯者文筆和修養的文言詞匯和對仗句式大大增添了譯文的可讀性,賦予譯作以美感和吸引力,使譯作讀來瑯瑯上口,讓人不忍釋手。這一點在譯作中多有體現。如:
Some had beautiful eyes, others a beauti-ful nose, others a beautiful mouth and figure: few, if any, had all.
她們里面,有的美目流盼,有的鼻準端正,有的櫻唇巧笑,有的身材苗條;但是兼備眾美的,固然不能說沒有,卻少的很。
Besides the jar of contrast there came to her a chill self-reproach that she had not re-turned sooner, to help her mother in these do-mesticities, instead of indulging herself out-of-doors.
除了這種對比格格不容而外她還因為自己在外面貪戀游玩,沒能早點回來,幫助母親料理家務,問心深深有愧,只覺意趣全消。
It(Clare's attentions to her)was a passing summer love of her face, for love's own tempo-rary sake -nothing more.
他這種殷勤,只是因為她好看,乘華年而慕色,對她作的一響溫存,只是為了愛情的本身,而取得一時的歡娛就是了,沒有別的。
…at the marginal minute of the dark
正是昏夜未去,曙色未來之際。
…her rush of weeping had lessened to a catching gasp at intervals.
淚如泉涌的痛哭,也變成了抽抽搭搭的余哀。
3.風格盡傳之處
張譯在很多地方都顯示出了其功力非凡的大家手筆和令人望其項背的深厚功底。盡得原文之妙令人拍手叫絕的傳譯在文中多次出現。如:
So much for Norman blood unaided by Victorian lucre.
諾曼的血統,沒有維多利亞王朝的財富作輔助,又算得了什么!
In the ill-judged execution of the well-judged plan of things, the call seldom produces the comer, the man to love rarely coincides with the hour for loving.
因為世間萬事,雖然計劃得精心細意,盡情合理,而實行得可粗心大意,違情悖理,所以呼喚人和被呼喚的,很少能夠互相應答;戀愛的人和戀愛的時機,不很容易湊巧相合。
There was never before such a beautiful thing in Nature or Art as you look.
你那副美麗的模樣,真是人間少有,畫里難尋。
…demands a distinct modicum of stoicism, even of Valour.
非真有點克己的工夫,甚至于非真有點勇毅的精神,是決辦不到的。
What a woman's reason!
這真是女人的見識了!
He might be paving my way back to her.
也許就是給我跟她重溫舊夢開辟了道路。
…the evil be upon your sweet head.
你這個漂亮人兒,你等著遭報應吧!
4.巧妙的處理手法
(1)轉移意象:
Tess really wished to walk uprightly.
苔絲真想挺起腰桿兒來,作個像模像樣的人。
張譯將極具西方色彩,從圣經中得來的表達法“walk uprightly”歸化為中國人慣于接受的“作個像模像樣的人”,很符合漢語說法,符合中國人的接受習慣。下例將“指尖”換為“頭發梢兒”也是同樣道理。
Reproach flashing from her very finger-ends.
氣得好像頭發梢兒上都冒出火來
(2)反面著手:
I have been hoping, longing, praying, to make you happy!
我自始至終,老成天價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一時一刻都怕你不痛快,不遂心。
原文中肯定意義的一系列動詞連用表明苔絲對克萊奉為神明的態度,張反其道而行之,將肯定的“讓你開心”轉化為“怕你不開心”,巧妙地將苔絲的這種心情和語氣描摹而出。
Remember, my lady, I was your master once! I will be you master again.
你記住了,我的夫人,你從前沒逃出我的手心兒去!你這回還是逃不出去我的手心兒去。
張將原文肯定句式“我是你主子”,反面著手譯為否定的“你逃不出我手心”,精確傳達出亞雷無理霸道,且志在必得的語氣。
5.苦心孤詣的文化傳承
除了使用方言外,張譯本的另一大特色和盡顯其大家風范與腳踏實地譯事風格之處便是那些詳盡的注釋。張在翻譯之余,又不辭辛苦搜集文中所涉及的文化現象與習俗的由來、內容及相應事項,使得讀者在閱讀小說的同時,又能了解該小說的背景文化。《苔絲》張譯本中注釋數目達四百多條,其作為翻譯家的良知及踏實的譯事態度可見一斑。僅此一條就足以讓所謂高產天才譯者自愧自慚,這是急功近利或焦躁不安的譯者萬萬不能做到的。張的注釋從淺層的服飾裝扮到深層的思維習慣,不一而同,盡悉囊括,稱得上是了解該作品所涉及的文化現象的大百科全書。
三、張譯的些許瑕疵
當然,這并不是說張譯十全十美,毫無瑕疵。在其譯本中也存在傳達不準、不夠協調、句式死板甚至理解錯誤之處。但是在既無前人譯本參照,又無理論指導的情況下,厚達五百五十頁的譯作中出現些許瑕疵,也是在所難免的,要為天下先就必須擔此風險。但是作為后來人,我們大可不必抓住一點,不及其余,以無法達到的要求苛求譯者。相反,倒是應該抱著平和的態度,見其大而遺其小,勇于發現并吸收其高明之處,兼收并蓄,有容乃大。
1.文風沖突之處
The light-minded woman had been discov-ering good matches for her daughter almost from the year of her birth.
那個傻呵呵的女人,差不多從苔絲一出世那一年起,就一直地在那兒認為,快要給苔絲找到好配偶了。
I hope my young friend will like such a comely sample of his own blood.
俺盼著咱們那位年輕的朋友喜歡你這么一位和他一脈相傳的漂亮姑娘才好。
“Well, as I killed the horse, mother," she said mournfully, “I suppose I ought to do something."
“好吧,即是老馬死在我手里,”她悲傷地說,“那我應當有所行動。”
前兩例中的“配偶”和“一脈相傳”這些比較文雅的詞匯出現在鄉土味如此濃的土語之中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不太協調。最后一例中的“有所行動”也似乎有些過于書面化,不符合苔絲的身份和語氣。
2.硬套原文句式之處
She cried at length, in desperation, her larger eyes staring at him like those of a wild animal.
她后來一點辦法都沒有,才把兩只瞪得像野獸一般的大眼睛瞅著他,大聲喊道。
…the road at night was strange to her.
因為是夜晚,路對她很生。
(Tess) stood there staring at him with eyes that did not weep.
(苔絲)站在那兒,拿兩只沒有眼淚的眼睛瞅著他。
…the surroundings being open she kept easily in sight of him.
那兒四處都平曠顯敞,所以她能很容易看到克萊老在望中。
At last, however, her listless walk brought her up alongside him.
走了些時候,她那種無精打采的腳步,到底把她帶到克萊身旁了。
(he) wished for a moment that he had re-sponded yet more kindly and kissed her once at least.
(他)有一會兒的工夫,后悔剛才沒對她溫柔一些,沒至少吻她一次。
上述例子似乎都有點過于死板之嫌,顯然是嚴格套用原文格式的結果,與其他譯文精彩之處相比,尚有改進的余地。
3.理解錯誤之處
Such supplanting was to be.
桃代李僵,本是理由固然。
桃代李僵這個深富傳統文化色彩的詞匯大抵意為一者替另一者受難。而這句話出現的語境是除苔絲之外,還有三位農家姑娘愛上克萊,得知克萊對苔絲情有獨鐘之后,因為深知苔絲遠比她們勤勞善良,三人也就并未對她懷恨在心,并認為克萊選擇苔絲本是“理由固然”的。在這里 “supplanting"指的是與克萊相戀,這可是這些淳樸的姑娘們心目中最美好的事情,絕不會是去受難,因此用“桃代李僵”顯然不妥。
…the defective can be more than the entire.
有缺陷的,能夠勝過完美的了。
即使不看原文,只讀譯文也會覺得不妥:即是完美,還會被什么東西勝出嗎?再看原文所用之詞是“entire”,顯然是“完整”之意,譯為“完美”在此情境中有些不合邏輯,也不合原文。
四小結
綜上所述,《苔絲》張譯本不是十全十美的譯作,世上也沒有哪部譯作堪稱此贊,但不失為一部極其優秀的譯作,正可謂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我們大可不必只看樹木,不見森林,或抓住一點,不及其余,相反倒是應該對該譯本持平正公允的態度,見其大而遺其小,吸收其高明之處。畢竟,張先生敢為天下先的氣魄,其多處盡得原文之妙的大家手筆,深厚的文字功底,巧妙的翻譯處理方法,特別是苦心孤詣的文化傳承意識及作為文化傳譯者的良知就夠我們景仰和學習的了。至于其譯作中出現的些許瑕疵充其量成為我們動筆翻譯時的警醒和前車之鑒而已,而不應該成為攻擊非議其譯作的把柄和依據,這未免有失公允,過于偏頗。而且,既然文學翻譯不只是單純的膚淺的轉換語言這么簡單,文學譯者更重要的任務是通過語言的轉換實現文化信息的傳達和文化意象的移植。在這個文化大背景下,我們更是要提升高度,從文化研究和文化移植的角度看待和評析文學作品的翻譯,而不是滿足于操作層面上非此即彼的無休止的爭論。唯有如此,得出的結論才更有理論和實踐意義,才能夠促進文學翻譯事業的發展。
作者簡介:李軼君,女,廣州暨南大學外語學院2003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李先玉,女,廣州暨南大學外語學院2002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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