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讀西藏

一直以來，非常向往西藏。她離我們十分遙遠，卻離天很近。傳說那是個神仙居住的地方……去年深秋時節，我輕輕走進了西藏。

飛機剛在貢嘎機場降落，便讓人感受到高原熱辣辣的紫外線光照，天氣格外晴朗。貢嘎機場距離拉薩有百來公里，路面是柏油鋪成，坐在車里很平穩。放眼望去，左邊是高高矗立連綿不斷的皚皚雪山，右邊是湍急而流的雅魯藏布江。山上的雪終年不化，植被稀少，緊貼地面生長著一籠籠的灌木叢，還有連片的牧草，成群的羊兒和耗牛悠悠啃嚼著草兒。雅魯藏布江清徹見底，太陽下閃閃發光，江面上游蕩著一群群的野鴨，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濺起束束水花。汽車途經一個叫曲塘的地方，迎接我們的拉薩供電局羅書記向我們介紹一尊刻在山壁上的大佛。這是兩藏最大的摩崖石雕，藏人叫他大菩薩，至今已有2100多年的歷史，在進拉薩的必經之路上，人們到此都要參拜大菩薩，祈求佛爺保佑，以后在西藏的日子才會平平安安。我們一行人虔誠地作揖相拜，為大菩薩獻上潔白的哈達。一路行來，坐車時間長了，煙癮難耐，摸出煙想吸，火機偏是打不著。拉薩供電局李秘書用他的火機為我點上煙，笑著說：“高原缺氧，比內地要少50％的氧，吸煙又要被燒去50％的氧，一般人可能受不了”。小李是個很健談的人，在陪同我們的幾天里，講了很多西藏風俗人情。

到西藏前，聽人說那兒氣候很冷，常年都是寒冬。我們都穿著很厚的羽絨服，其實西藏的冷主要表現在早晚間溫差較大，上午9點以后，太陽升起來，便很熱了，熱得人只想穿襯衣，冰涼的礦泉水放在汽車前擋風玻窗處，不一會就被曬成溫開水了。所以，藏族人穿衣服總有一只袖子掛在腋下，冷了，那只袖子套上，熱了，那只袖子褪下，適應天氣變化。高原離著太陽近，紫外線忒強，藏人祖輩生活在高原上，臉被曬得黑黑的，藏族女孩顴骨都特別紅，那叫高原紅。小李說藏族人皮膚非常好，黑卻柔嫩細膩。因為藏人以牛羊肉為主食，每當吃肉之后，手上沾滿油，往臉上抹抹，能起到很好的保護皮膚的作用。

西藏地域廣闊，人煙稀少，幾十公里甚至幾百公里沒有人煙，大山里有各種野獸，在這種環境里，一副好身板十分重要，藏族人從小就要學習在惡劣環境下求生存的本領：與大公羊摔跤，同耗牛比力氣。山道崎嶇山路狹窄，沒辦法挑擔行走，藏人全用背兜，背繩繞到前額上，用腦袋的力量支撐沉重的背兜。藏人不論男女都隨身佩著短刀，一是防身，防止在大山里遇到猛獸的侵襲，二是當筷子用，吃牛羊肉時，刀子一割，送進火里燒一下就塞進嘴里，高原缺氧，火力不足，燒的牛羊肉常常半生不熟，藏人的牙齒被磨練得非常尖硬。嚼起東西十分有勁。藏刀用純鋼打造，刀鞘、刀把有的是耗牛角做的，有的則用藏銀做成，手工制作，十分精致。說是藏刀能避邪，家里放把藏刀可起鎮宅之效，身體羸弱，愛做惡夢的人放一把藏刀在枕頭底下，就能安安穩穩睡覺。

西藏的早晨天上掛滿星星，月亮光照當頭，太陽慢慢升起，月亮也不愿離去，這種日月同輝的現象常年都有。天空總是湛藍湛藍飄幾朵白云，由于工業很少，西藏的空氣潔凈無污染，鐵金屬不會生銹，架設在野外的輸電線路，一、二十年還嶄新如故，太陽一照銀光閃閃。牧民住著耗牛毛編織成的帳篷，很暖和，在里面睡覺看得見天上的星星，奇怪的是無論下雨下雪，都不會落進帳篷里。牧民在放養牛羊的空隙，把牛羊糞搓成一個個圓餅狀，隨地而放，等它干了撿起來碼成一堆一堆，燒火做飯取暖就用它。牛羊等牲畜吃草，草中有不少藥材，牛羊吃進肚里再排泄出來，那糞便生火不冒煙，倒散發股股清香。

雅魯藏布江流經西藏全境，有好多源頭，其中一個源頭在米拉山下，米拉山高5013．8米，到米拉山口人就有點高原反應了，腦門子發脹，腳下打飄，山上的風忽忽喇喇一吹，人都有點站不住。站在山頂極目望去，一片銀色世界，雪山在腳下，天空幾只蒼鷹盤旋，身旁迎風展揚的五色經幡。遠處疏疏落落的藏民居屋，像一塊塊方形積木，藏家屋頂插一根竿干，綁一塊寫滿經文或紅或藍的幡布。藏人都信佛，據說很久很久以前，藏人每戶每家每天都留一人在家誦經念佛，有一位神仙路過藏區，見這情景，覺得專門留一人在家念佛不干活，太浪費人力了，于是向佛祖建議，只要藏家插一根經幡在屋頂表示有人念佛就可以了，佛祖接受了這個建議，現今的藏家就有了屋頂插經幡的習俗。佛教人向善、行善、做善事。盛行佛教的西藏社會治安非常好，刑事案件僅限于喝醉酒了的吵吵鬧鬧。人們走在路上，相向而來的藏人都會主動讓道，狹路難通，藏人一定先停下腳步，雙手合什，低首輕聲念—句“扎西德勒”(藏語祝福的意思)。然后側著身子讓你過去。

到拉薩，布達拉宮是必須去的。布達拉宮是西藏的標志，遠遠望去，好像是依山而建，實際它是建在一座山上，是盤山而建。布達拉宮分紅宮、白宮，紅宮是達賴的居住地，白宮為班禪的講經處。這里是藏族佛教圣地，藏民都以能到此一拜為終身目標，虔誠的信徒從自己家出發，一路五腑朝地叩拜而來，用自己的身體丈量著從自己家到布達拉宮的距離，來一趟有的要花上幾年時間。布達拉宮十分龐大，房屋幾千間，據說一個人如果在布達拉宮每間房住一晚，要整整一輩子。布達拉宮龐大而潔凈，地面光可鑒人。宮內的僧侶們除了誦經打坐外，其他時間就在腳下放兩張羊皮，人站在羊皮上不停地旋轉著身子擦拭地面。那些前來拜佛的信徒們則自動地用抹布擦拭門窗、樓梯扶手等裸露在外的家什，布達拉宮可以說一塵不染。西藏的整個地方都很干凈，有風，但不揚塵，我們在藏逗留的幾天，皮鞋不用擦，雖然西藏太陽光照時間長，紫外線灼熱，人卻不會出汗，不用洗澡換衣服。布達拉宮有可稱為天下第一高的廁所。廁所建在布達拉宮的宮墻邊上，直落山腳，從廁所的蹲坑望出去能嚇人一跳，“萬丈深淵”這個詞形容再恰當不過。幾個外國游人，進到廁所，立馬轉身跑出來，嘴里嘰嘰喳喳亂叫一通，那陣仗肯定是被視覺誤差嚇壞了神經。在布達拉宮貢獻菩薩的錢你可以隨便找零，如果經濟有限，又想向菩薩表示心意，不在多少，一角兩角可以，一元二元也行。沒有零錢，可以用百元、伍拾元大鈔，在別人貢奉的散錢中去找零出來。拉薩還有座有名的寺廟：大昭寺，離著布達拉宮有10多公里，據說是當年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專門修建的一處廟宇。松贊干布為了表示對文成公主的敬意和誠心，拉弓放箭，箭落處便是廟址。結果箭落在一個荷花池里，于是填池造寺。文成公主到了拉薩，住進大昭寺，把她從長安請來的釋加牟尼12歲等身像供奉在寺里，從此大昭寺香火興盛。在布達拉宮和大昭寺參觀、拜佛的人很多，絕對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不像有的內地人呼朋喚友高聲吆喝，人們走路的腳步很輕，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響動的話，那就是我們穿的皮鞋的踏地聲。

到了一趟西藏，回來這么久了，心里總是牽念，總想把心里的感受告訴給朋友們，過去許多誤傳讓我們對西藏心存畏懼，去之前有人告誡我：在西藏不要隨便問價買東西，一問了價不買就脫不了身，其實哪有這回事，倒是發覺藏人做生意比我們內地某些人誠實得多。西藏多銀玉器，價格很合理，你選中了，藏族生意人會給你仔細包好，如你改變主意不想買了，他們仍然臉帶笑容，向你道聲：扎西德勒。

西藏絕對是一塊未受污染的凈土，到了西藏你會真切感受這話。如有機會，我還要去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