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基督教文化擴張中的文化帝國主義特征

摘 要：基督教文化是歐羌等信仰基督教的國家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形成的，它以基督教神學的基本觀念為核心，并融入了近代資產階級傳統，是慣常所說的“西方文化”中的本質部分。伴隨著近代歐美資本主義興起和殖民擴張，基督教實現了世界性傳播，基督教文化也對世界各地區、各民族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大潮涌動，文化全球化也正在成為一種潮流，作為歐美等發達國家的主導文化——基督教文化，在這一潮流中居于明顯的強勢地位，并顯現出文化帝國主義的特征和色彩。

關鍵詞：基督教文化；擴張；文化帝國主義

中圖分類號：B97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06)03—0116-05

20世紀的偉大詩人、劇作家和文學批評家艾略特曾經說過：“一個民族的文化是其宗教的體現?！?sup>①研究文化不能不研究宗教，研究西方文化，不能不研究代表其精神實質的核心——基督教?；浇涛幕菤W美等信仰基督教的國家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形成的，它以基督教神學的基本觀念為核心，并融入了近代資產階級傳統，是通常所說的“西方文化”中的本質部分。早期基督教僅限于在羅馬帝國境內傳播，中世紀基督教地位得到空前強化，基督教思想和基督教會成為歐洲中世紀政治、經濟、文化的主宰。伴隨著近代歐美資本主義興起和殖民擴張，基督教隨之傳遍全世界，成為世界上信徒最多、影響最廣的宗教。與此同時，基督教文化也對世界各地區、各民族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向，從不同角度改變、塑造著非基督教文化。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大潮涌動，文化全球化也正在成為一種潮流，作為歐美等發達國家的主導文化——基督教文化，在這一潮流中居于明顯的強勢地位，并顯現出文化帝國主義的特征和色彩。

一、基督教文化的擴張

基督教文化經歷了中世紀歐洲范圍的彌散，取得了主宰地位。近代以來，基督教文化又經歷了更為廣泛的世界性擴張。從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以來，借助于強大的經濟力量、先進的技術優勢，基督教的信仰征服開始從西方向全世界擴展，而且一直持續到當代世界。

基督教神學統治下的歐洲，在長達千年的中世紀，除十字軍東征等少數階段外，基本處于封閉狀態。到中世紀末期，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特別是農業的發展，歐洲封建莊園制度逐漸衰落。與此同時城市的興起，商業的活躍，資本主義萌芽在西歐逐漸生長起來。“從13世紀起，歐洲從中世紀向新時代的演變已經顯現出多種征兆：從生產力的發展、商業的活躍和工商城市的出現、各種體制上和社會結構上的變化等幾個層次看，都已經明顯地不同于中世紀的前五百年。”^②在這樣的基礎上，從14世紀始，歐洲經歷了一場歷時三百年的、被恩格斯稱之為“人類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最偉大的、進步的變革，是一個需要巨人而且產生了巨人”的時代”^⑥，這就是對歐洲歷史乃至世界歷史都產生重要影響的“文藝復興”時期。文藝復興運動通過對人文主義的大力弘揚，開始把人們的注意力從以上帝和彼世為中心轉移到對人和現實世界的關注上來，人性和理性得到解放。這種變化在藝術、科學等領域里引起反響，激發了人們探索人和自然的興趣，神學從此失去其超越一切的意義。在這幾個世紀里，“人文主義和科學實驗精神，以及宗教改革所激發出來的思想解放的沖擊力，成為這幾個世紀的精神特征”^②(73-274)。這場運動成為歐洲新舊時代交替的一個標志，是歐洲結束封閉時代，開始探索未知世界并走向開放的開端。此后，發生在16世紀的宗教改革運動又對社會性的愚昧發起了強有力的沖擊，它比文藝復興更有力地對處于迷惘中的歐洲人猛擊一掌，對歐洲人產生了更為深刻和久遠的震動。17、18世紀理性主義思潮的興起和隨之而來的啟蒙運動，更使得歐洲的精神世界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人們逐漸自覺地把理性作為觀察宇宙、自然和人類社會的最基本原則，歐洲的精神面貌發生了更大的變化。此后逐漸展開的科學革命、政治革命和工業革命給了歐洲以不可阻擋的向外擴張的推動力，歐洲由此徹底擺脫了中世紀的落后封閉。在極大的宗教熱情和對財富的貪婪的驅使下，歐洲人開始走向世界，走上殖民擴張道路?；浇涛幕驓W洲以外的地方傳播，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與殖民擴張同步進行的。

歐洲殖民擴張的目的當然首先是經濟目的，即最大限度地追求財富。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歐洲的對外擴張中，文化目的，特別是傳播基督教，是這一過程中不可忽視的又一核心。早期的殖民者很多身兼傳教士使命，他們帶著基督教信仰和傳播上帝福音的使命感以及對財富和利益的極度渴望，在將基督教送到異教世界的同時，將異教世界的財富運回基督教家鄉。在整個殖民過程中，可以說始終貫穿著一種傳教精神，甚至是十字軍精神。對亞非拉國家來說，殖民者的入侵不僅意味著國家主權、領土和財富的喪失，而且還包括其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維系民族文化認同的傳統文化的失落。

從近代以來的經濟全球化的歷史進程來看，西方的經濟擴張也表現出非純粹的市場開拓的特征，同時是一場帶有特殊意義的政治與文化的擴張運動。15世紀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的航?；顒幼鳛榻洕蚧淖畛跗瘘c，除了顯而易見的追求財富的動機外，宗教和文化的擴張是其最重要的動力。在近現代世界經濟和國家關系的演進中，人們也可以一再看到西方在拓展市場時所具有的強烈的文化擴張性。西方國家在憑借著堅船利炮，強制性地打開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大門時，所要的不僅僅是世界各地的廣闊市場，更要將世界納入西方基督教文化體系內。對于西方殖民主義的這種雙重使命，馬克思、恩格斯作過精辟的分析，他們在論述英國對印度的征服時寫道：“一個是破壞性的使命，即消滅舊的亞洲式社會；另一個是建設性的使命，即在亞洲為西方式的社會奠定物質基礎?！?sup>④(70)

在與歐洲殖民者相遇時，廣大亞非拉國家在社會發展程度上，是遠遠落后于西方的。在雙方力量對比極度懸殊的交往中，殖民者憑借政治革命和工業革命的原發優勢，以通商、傳教，或干脆以武力或武力威脅直接占領的方式對亞非拉國家實施殖民侵略。在這一過程中，基督教各教派的傳教士，和武裝的商人們一道，帶著基督教教義和當時西歐先進的科學技術，在新發現的天地里爭先恐后地劃分勢力范圍，把這些地方變成他們的殖民地?；浇涛幕詿o法阻攔的態勢擠進廣大亞非拉地區。而對殖民地人們而言，基督教文化的進入，對他們的本土文化，甚至生存，都產生了顛覆性影響。不論是印度、中國這樣有著數千年傳統文化和文化抵御能力的國家，還是處在原始狀態下的非洲和美洲，無一幸免。

二、基督教文化的擴張性是文化帝國主義產生的根源

有人把以基督教文化為核心的西方文明稱之為“藍色文明”。藍色象征著海洋，它誘人冒險、進取和征服。如前所述，早期的西方對外擴張是打著傳播基督教文明的旗號進行的。從中世紀的十字軍東征，到新航路開辟后基督教教會向世界各地派出的眾多傳教士，其目的無非是通過基督教教義去改變世界其他地方的文化傳統，以便使整個世界基督化。這不能不說是西方基督教國家的文化霸權的重要方面。但用現代國際政治學家的術語表述，傳教活動畢竟是一種“軟實力”的運用，是文化的滲透，如果沒有“硬實力”的伴隨，其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在不斷的失利的現實面前，西方各國開始了“硬實力”的征服。在近代歷史上，荷蘭、西班牙、英國等國都曾用堅船利炮去開拓勢力范圍，在海外建立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奴役亞非拉各國人民。而與武力征服同時進行的是傳教士用圣經傳播上帝的旨意。在這里，武力征服和傳教成了擴張這一永恒主題的兩種有效的手段。要想對當今世界文化帝國主義和文化霸權的思想淵源進行深入探討，不能不從基督教文化傳統中尋找答案。

首先，基督教文化中有一種根深蒂固的非理性文化傳統，這種非理性文化傳統可以說是西方政治強權和文化霸權的根源。這種傳統可以追溯到基督教的前身——猶太教。猶太教特別強調個人的情感、意志、信仰和主觀體驗，盡管基督教在形成過程中曾成功地融人了希臘羅馬哲學中的一些理性主義成分，但猶太教中非理性主義成分在中世紀的基督教文化中得到保持和發揚，并演變成后來的基督教精神，即自以為基督教是唯一能體現神的意旨的宗教，“基督教是靈的靈，神的神”^⑤(58)。它被賦予一種神圣的使命，即感化天下所有的非基督徒。基督教文化中非理性因素最有代表性的是“使命觀”，“使命觀”又與“上帝選民觀”互為因果?；浇虖莫q太教那里繼承了“上帝選民”的觀念，猶太人認為上帝對猶太人特別眷顧，他們是上帝的特殊選民，上帝挑選他們承擔拯救世界的崇高使命?；浇屉m然成功地從猶太教這樣一個民族宗教的分支走向了世界宗教，但上帝選民觀念仍是其主要宗教理念?；浇陶J為只有信仰基督才能成為上帝的選民，才有可能得到拯救。盡管從猶太教到后來的新教，“上帝選民”的指向各不相同，但他們自始至終認為他們是“上帝選擇的種族”，被上帝賦予了優越的智慧和力量，他們肩負著拯救世界的神圣使命，即說服或壓服全體人類信奉他們的上帝，使基督教世界以外的人民也成為上帝選民。這就難免使基督教文化中滋生出一種救世主觀念，這種“救世主”心態和使命感滲透到西方人生活的各個方面，成為西方民族的一種集體無意識和獨特的思維方式。它使西方國家，特別是像美國這樣的以基督教立國，并在當今世界處于政治經濟主導地位的國家習慣性地對世界指手畫腳，他們認為自己有責任把自己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政治制度傳輸給其他國家，使其人民獲得他們認為的自由、美好、幸福的生活。

其次，基督教文化中具有一種好戰傳統。為傳播基督信仰、征服異教，西方基督教國家曾進行為期近二百多年的對東歐和中東各國的軍事遠征和侵略擴張。對此美國著名歷史學家斯塔夫里·阿諾斯認為，基督教的“這種好戰性和努力改變異端信仰的精神顯然是歐亞其他民族所缺乏的”。他還說道：“與歐洲其他大宗教完全不同，基督教浸透了普濟主義、改變異端信仰的熱情和好戰精神。從一開始，基督教就強調四海一家，宣稱自己是世界宗教；從使徒時代到現在，積極傳教一直是基督教會的主要特點。而且，為了使異端和不信教的人皈依基督教，基督教會總是毫不猶豫地使用武力?！?sup>⑥(11)

三、西方文化帝國主義的運作方式

基督教文化的世界性擴張經歷了一個歷史過程，其起點是1492年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此后在世界歷史上占據霸權地位的一直是西方基督教文化?；浇淌亲鳛閭€體內心平衡的寄托物——即一種宗教信仰，伴隨著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向基督教世界以外的地區傳播的，“在這期間，歐洲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隨之傳進這些地方。這些殖民主義者立腳之后首先要按照他們本國的政治經濟司法體制管理和統治這些地方，同時把本國的宗教帶進來，讓當地人改變信仰”^②(355-356)。在此后長達數百年的歷史過程中，基督教的廣泛傳播及其對世界其他地方本土文化的擠占和控制，表現出強烈的文化霸權傾向。

歷史進入20世紀，特別是二戰后，隨著人類政治理念的不斷進步，單純地依靠“硬實力”控制世界已經越來越不可能得到成功，運用傳統的赤裸裸的軍事干預、政治壓迫和經濟剝削等方式進行擴張顯然已不合時宜。西方國家的對外擴張更多地體現在以基督教文化為傳統衍生出的西方的種種價值觀念、意識形態，以及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的文化產品輸出等方面。西方國家文化帝國主義的運作方式主要是通過媒介霸權和話語控制把西方文化價值觀、意識形態輸入第三世界國家，從而影響輸入國社會大眾的思想觀念、文化認同，使輸入國受眾對西方生活方式產生認同和渴望，在不知不覺中接受西方的文化價值觀。

湯林森在《文化帝國主義》一書中提出了“媒介帝國主義”這一概念。他認為媒介是文化的核心，對其他國家具有極大影響力，。信息的傳播需要媒介這一介質，媒介帝國主義造成了信息流向的嚴重失衡。當前世界媒體呈現極不平等的傳播格局，歐美等傳媒發達國家占據了新聞的制高點，媒介在使用過程中常常帶有文化帝國主義的色彩。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新聞生產和傳播網絡覆蓋全世界，對發展中國家造成廣泛而又深刻的影響。他們憑借其經濟實力和發達的科學技術，特別是電子、衛星、網絡等方面的技術，構建起現代化的傳媒系統。而廣大發展中國家由于網絡傳媒技術的缺乏，不得不依靠發達國家的傳媒技術，這使發達國家實施文化霸權占有了技術上的優勢。

在當代國際社會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對網絡技術占有壟斷地位。目前，為全球所有網民服務的頂級域名服務器只有13臺，其中美國就占10臺^⑦。這一系統猶如一支龐大的“文化軍隊”，創造了自己的傳媒帝國，大肆傳播西方文明。1995-1998年，美國華爾街出現了傳媒與信息業大兼并的浪潮。美國著名的娛樂公司迪斯尼以190億美元的高價收購·了美國四大電視網之一的美國廣播公司。1999年，傳媒界再次傳出驚人消息，美國在線公司并購最大的傳媒集團——時代華納公司，從而組建了一個世界上最大的市值為3500億美元的傳媒業與互聯網的集團公司。大集團的兼并動輒幾百億美元，這些傳媒巨頭幾乎控制了世界主流社會的聲音，其他國家的媒介很難與之對抗。他們不僅因此獲取了巨額的利潤，更主要的是控制了信息傳播的傾向和信息的流向。他們要傳播這樣的信息：美國的模式即將成為世界的模式，美國的模式就是世界的模式。美國的通俗音樂、時尚和生活方式就是這樣通過傳媒帝國的擴張傳播到世界各地的。在這一過程中，西方的價值觀隨著大眾媒介和文化產品傳輸到世界各地，形成空前的文化強勢。美國學者詹姆斯·佩查斯在《20世紀末的文化帝國主義》中認為，現代形式的首要特點是：著重于捕獲大眾；大眾媒介——廣播、電影、廣告、流行音樂、通俗文化等，尤其是電視——侵人家庭，深入于無意識之中。它們形成全球規模，以“四海一家”的神化的欺騙形式出現，對第三世界影響巨大^⑧(6)。西方國家對傳媒的控制和壟斷并不是在網絡時代才出現的，在報紙和電視時代他們就自如地運用傳媒的力量，占據著國際新聞報道和輿論領域，只不過這種占據在網絡時代更加猖狂和普遍罷了。應該看到的是，西方媒介中所傳播的信息是龐雜多樣的，其中不排除大量進步、健康、有益的信息，但消極、偏見、反動、黃色的內容也比比皆是，眾多發展中國家面臨著嚴重的挑戰。

西方文化帝國主義運作過程中的又一方式體現為在世界話語體系中的支配權。話語是關于語言傳達和交流的社會實踐活動，它借助于語言、含義、符號等形式在言說者和受話人之間進行意義交流。?？略谡撌鲋R、話語和權力的關系時，提出了“話語就是一種權力”的觀點，認為任何一種話語都是“我們施加于各種事物的暴力”。話語不但意味著一種言說方式，而且意味著對言說者地位和權力的隱蔽性認同。這種觀點具有很大的合理性。

話語支配權首先反映在交流工具——語言的使用上。一直以來，人們對于作為話語主要載體的語言，多是從社會政治權利的角度來談論，如言論自由；抑或是從純技術的角度進行研究，如語言學。而后殖民主義理論則認為，語言不僅是人們進行交流的主要工具，而且體現了一種權力結構。當今世界，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英語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語言，互聯網的全部網頁中有90％使用英語，而其中大部分又來自美國，語言沖突成為互聯網中文化沖突的主要表現。語言是各國文化的核心部分，它不僅是信息傳遞的載體和文化交流的工具，同時也承載著一個民族在漫長的發展歷程中所積淀下來的民族精華和文化底蘊。當人們接受一種語言的時候，就是他們在接受該語言所承載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無形中潛移默化地接受了該語言所代表的文化傳統。在這種情況下，弱國媒體要想打破強國的媒介帝國主義的壟斷，建立世界傳播新秩序，勢必難上加難。美國前商務部一位高級官員戴維·羅特科普夫曾說：“如果世界趨向一種共同的語言，它應該是英語；如果世界趨向共同的電信、安全和質量標準，那么它們應該是美國的標準；如果世界正在由電視、廣播和音樂聯系在一起，節目應該是美國的；如果共同的價值觀正在形成，它們應該是符合美國人意愿的價值觀。”^⑨(63)正如《權力的轉移》一書的作者阿爾溫·托夫勒所言：“未來世界政治的魔方將控制在擁有信息強權的人手里，他們會使用手中掌握的網絡控制權和信息發布權，利用英語這種強大的文化語言優勢，達到暴力和金錢所達不到的目的?！?sup>⑩法農指出，“使用一種語言意味著接受一種文化，割斷一個人與母語的聯系，也就意味著使他與自己的文化傳統斷絕了聯系”¹¹“我們只需再想到全球有約三千五百種口語，約五百種書寫文字，我們也就可以從這個簡單的事實，震驚而遙想歐語系本身已經制造了某種文化帝國主義的現象”^⑧(23)。譬如德國的公司為了商業利益不得不用英語作為工作語言，這就勢必會對本民族語言的生命活力造成某種消極的影響。對于那些弱勢民族來說，它們的語言文化在西方國家的話語霸權面前更瀕臨著絕滅的威脅。

話語支配權除了反映在英語的全球語言壟斷地位以外，還表現在西方國家通過權力體系壓制其他國家和民族的話語的表達，同時使隱含著其自身價值的話語通過教育、媒介和制度等方式滲透到其他文化國家的大眾中去，使其逐步喪失自我意識而自覺不自覺地接受，從而將一種外在的強制變為內在的認同。通過一定的話語方式進行自我認同和利益表達，是現代國際政治參與的必要環節。在國際上，由于長期的殖民統治，許多殖民地的傳統語言文化遭到了西方殖民者的野蠻摧殘。而殖民統治者站在西方的立場上，詮釋和闡發殖民地國家的歷史和文化，并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論灌輸給殖民地人民。殖民地國家的人民在被剝奪了代表自己語言的權利后，被迫接受殖民者關于自己民族文化的扭曲性解釋。久而久之，殖民地國家的人民自覺不自覺地習慣了這種解釋，以致于在獲得獨立之后，這種解釋也往往以隱性的邏輯延續下來。

總之，由于歷史的原因，基督教文化在其全球性擴張過程中，顯現出無可匹敵的強大優勢，在當代歷史進程中，西方國家借助于傳媒優勢和話語控制，積極并有效地對外輸出西方文化，強烈地影響并侵蝕著非基督教文化，由此衍生出的文化帝國主義現象值得人們，特別是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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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