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我們竟也加入了“丁克”一族的行列,實實在在地趕了一把時髦。夫妻二人朝九晚五,無牽無掛,倒也攢了不少快樂的日子。
然而,有的時候,總感覺家里還少了點什么。
自從有好友憐惜我們無兒無女,贈給我們幼犬一對,我才感到,我們家成了“兒女”雙全的“完美家庭”。家的感覺,也厚實了許多。
原來白天下班后,不論是業務應酬,還是自我娛樂,回家的時間相當隨意,外人眼里也是十分瀟灑。但自從有了這一雙“犬兒女”嘟嘟和丫丫,感覺立即改變了。沒到下班時間,就開始惦記著趕快回家,因為不知兩只小寶貝又會把家里折騰成什么樣子。最常發生的是在沙發上撒尿,把椅子腿咬爛。最“過分”的一次是,它們竟和不久后收養的貓咪配合,把擺在電視柜上的一對漂亮的“青蛙”抓到地上,啃了個面目全非。那可是我們從印尼巴厘島帶回來的最珍貴的一件紀念品啊,純木制作的,做工精致,帶有濃郁的當地文化氣息。如果是我和夫人中的一個不小心把它打壞了,另一個人的反應都可想而知,但是,面對狗兒狗女的杰作,我們倆竟只是會心而無奈地一笑,把兩只毫無臉面的青蛙重新擺在顯眼的位置,算是兩只幼犬留給我們的特殊紀念吧。
每天早晚,我們都會各帶一次狗狗兜風,我和夫人時而分工,時而合作。邊遛狗,也順便調理了自己:走路調心臟,放松調心情,倒也其樂融融。最重要的是,倆人都有了共同關心和關注的內容。出差在外,我會惦記著兩個寶貝兒是否又讓它們的“娘”陷入窘境,盡管多數反饋的內容是快樂。夫人在家則會花相當多的時間與它們對話。兩只狗仔也不甘寂寞,常常會為誰能離主人更近些嬉戲打鬧一番,然后用它們各自的絕活向主人獻上滿懷的媚意。人在此時的感受很特別,會有一種皇帝遇到太監的體驗。沒有它們,恐怕絕大多數人一生都很難找到這種感覺。不過,這個比喻對狗狗來說其實相當的不公平,因為沒有哪個太監能做到像它們這樣,虔誠和快樂會一并發自心底。夫人的感受或許和我不同,她會把最柔情的語言留給她的兩只“狗兒女”,然后帶著最愉悅的心情去上班。
這對寶貝兒女,把日常忙于工作的我和夫人拉得更近。
一次,做事從來有板有眼的夫人照著書上的指導,一絲不茍地訓教“兒子”嘟嘟,根據她的口令向她靠攏。也許是她太投入了,全然不顧嘟嘟被嚇得嗷嗷直叫。在廚房準備晚飯的我聽到嘟嘟的叫聲是那么的撕心裂肺。我勸阻了一次,結果沒有什么效果。最后,我終于按捺不住沖出廚房,沖著夫人近乎瘋狂地吼著:“別訓了!再讓嘟嘟叫我就殺了你!”那一刻,我自己都感到驚愕,因為之前我從未對夫人用過如此惡劣的語言和表情,但當時我確實是這么做了,就因為那只小狗。夫人被我的表現也嚇住了,坐在沙發上委屈地哭了起來。我突然間不知所措,低頭看著身邊茫然中的嘟嘟,想表達一下我對它的安慰。這時,最讓我難忘的一刻出現了:嘟嘟毫不猶豫地離開我,跳到沙發上,輕輕依偎在夫人身旁,不時沖她仰起頭,像是道歉,又像是勸慰。
一切都那么親切自然,讓我感到它就是個懂事的孩子!
夫人也被感動了,情緒很快就調整過來。我也湊過去,三口人坐在沙發上,沒有言語,我和夫人都充滿深情和感激地撫摸著嘟嘟,直到我們倆的手觸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