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時候在媽媽的監督下背唐詩,到前兩天讀《小窗幽記》,仿佛每一個方塊字都值得我為它駐足,為它靜思,為它冥想。是方塊字有意或無意的拼湊讓我看到了船頭回望故鄉山水的身影,月下獨酌的哀嘆,金戈鐵馬的豪邁,撫劍垂首的失落。深感到有一座巨大的寶庫矗立在那里,離我很近,曾產生過站在森嚴的紅漆門前抬頭望不見屋檐的幻覺。臉上的感覺是惶恐,害怕有那么一天置身于寶庫中,才發覺自己的渺小與脆弱,被狂瀾卷起,在洪流中撲騰,再也找不到自己,而目光一天天安詳,直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夠發出沉穩而有穿透力的聲音,聲音微弱而蒼老是必然的。這種聲音微弱是因為它不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它并不想喚起什么,它更像渴望者心中的回聲。這種聲音沉穩而舒緩是因為那顆堅強的心在凄風苦雨中沒有風化成塵埃,歷史的厚重壓著它放慢腳步,一邊訴說,一邊回憶,一邊欣賞。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上跋涉,陽光雪,西湖夢,風雨天一閣。這一路走去,風雨交加,追尋著先人的足跡,從邊塞茫茫沙漠中的殘垣斷壁中遙想詩人,在夢中從往來西游的紛繁腳步中認出留跡之人,踏在天一閣的臺階上一步一行走,一頁一頁翻著它的履歷。他試圖在文物古跡中找到文人的身影,從文人的身影中找到文化的傳承。這原本寂寥的苦旅,余秋雨走過后,好像多了一些腳印,這些腳印有深有淺,無論如何,他們曾經來過,曾經撫著墻根感嘆。
林清玄做了一個在家的“出家人”,翻開佛經,揣摩起“菩提的心”。他在佛學中找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他借著手中的筆向這個社會透出幾縷清風。或許他算不上一個地道的禮佛者,但他涉足了佛學,他靜下心來閱讀一首首佛偈,再把理解融人生活化作一篇篇散文。“春有百花秋有日,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的散文向人們開了一扇佛堂的窗。
祝勇則趕來南方,打開地圖,覺得每一個地名都很好聽,用腳步將點一個個串聯。在古鎮皤淮,他的腳步放慢了,“歷史是對想像力的巨大沖擊”,他從街道兩旁的店鋪門口上的招牌了解曾是商業重地的皤淮。讀著他的文字,笑容會不復存在,代之褪色的歷史畫面。不知不覺闖入那用石子拼成元寶圖案的古街道,腳步搖搖晃晃,像一個迷路的孩童。他的力量或許是微弱的,但也試圖喚起對古鎮文化的關注。
還有馮驥才,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的倡導者。
“回望”成了中國傳統文人的共同姿勢,他們迷戀著傳統文化。他們以自己的方式解讀中國歷史,反思現實生活,而本質上他們是在尋找自己,包括自己的祖先,自己的生存環境,自己的人文品格。
“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結雨中愁”,這樣細膩而感人的語句,它在說:豆蔻年華的少女心中所積的深深怨恨很難消除,只因為丁香在雨中憂愁地開著。我踮起腳,扣響古銅的門環,心中響起回音。
(指導老師:滕世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