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提要本文鉤稽清代揚州徽商藏書、刻書之史實,并從文獻準備、著名學者和徽商的學術(shù)研究以及對“揚州學派”的影響等方面,探討了揚州徽商藏書、刻書與清代樸學的關(guān)系。這不僅能夠深化我們對一個時代學術(shù)風氣形成的諸多因素的理解,也可視為對當下徽商研究多局限于經(jīng)濟和歷史領(lǐng)域的一項突破。
關(guān)鍵詞 揚州徽商 藏書刻書 清代樸學
有清一代,以名物訓詁、考實求真之法致力于古籍整理、經(jīng)史研究,蔚成風氣,形成中國學術(shù)發(fā)展史上的清代樸學①。同時期的揚州徽商傾力藏書、刻書,適應(yīng)并呼應(yīng)著這一風氣,展現(xiàn)出這一群體于物質(zhì)利益追求之外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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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末年,士林學風空疏,士子多束書不觀,流弊無窮。有些讀書人甚至隨意改竄古書,致使古籍文獻面目全非②。針對這一惡劣局面,以顧炎武為代表的一批學人,在明清之際提出經(jīng)世致用和博學于文的思想,倡導并實踐細密考訂的治學方法,開清代樸學之先河。另一方面,清王朝在完成對中原的武力征服后,為尋求思想上的絕對控制,大興古籍整理之風,使當時的文人學士畢生埋頭于故紙舊典。樸學風氣大開,學界對古籍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倚重和需求,這直接導致并促使了清代江浙地區(qū)藏書刻書的興盛。袁同禮《清代私家藏書概略》有云:“有清一代藏書,幾為江浙獨占,考證之學盛于江南,蓋以此也。”③揚州作為江浙乃至整個東南地區(qū)的經(jīng)濟、文化和交通重鎮(zhèn),其藏書、刻書更是首屈一指,具有雄厚經(jīng)濟實力和崇儒情懷的徽商在其中充當了重要角色。
就刻書而言,徽商曾資助官方雕刻《全唐詩》、《欽定佩文齋詠物詩選》、《御選歷代詩余》、《佩文齋書畫譜》、《御選宋金元明四朝詩》、《淵鑒類函》、《佩文韻府》、《欽定全金詩》等。此外,徽商又多私家刻書,所刻遍及經(jīng)史子集。祁門籍鹽商馬曰琯、馬曰璐昆仲刻書在徽商中更是獨領(lǐng)風騷,其雕刻因精審而被譽為“馬版”④。如《宋本韓柳二先生年譜》、《干祿字書》、《五經(jīng)文字》、《九經(jīng)字樣》、《班馬字類》、《困學紀聞》、《說文解字》、《玉篇》、《廣韻》、《字鑒》、《宋詩紀事》等,不一而足。清代朱彝尊所著《經(jīng)義考》,論述先秦至明代的經(jīng)學著作及其師承傳接,可資經(jīng)學研究者稽考其中事實和諸家學說的異同,文獻價值極高,其后半部也全憑馬氏資助得以付梓傳世。
與刻書比較,徽商藏書也毫不遜色,其時,揚州規(guī)模較大的藏書家多屬徽商,如,程晉芳,號魚門,歙縣人,治鹽于淮。《清稗類鈔·義俠類》言:“時兩淮殷富,程氏尤豪侈,多蓄聲伎狗馬。魚門獨愔愔好學,服行儒業(yè),罄其資以購書,庋閣之富,至五六萬卷,論一時藏書者莫不首屈一指。”⑤鄭俠如之“叢桂堂”,藏書極富,黃宗羲晚年好聚書,搜抄稀有書籍,于鄞縣范氏天一閣之外,多從鄭氏“叢桂堂”借抄。江春的“隨月讀書樓”、江昉“紫玲瓏山館”也都藏有秘籍。但若論規(guī)模和影響,當首推馬曰琯、馬曰璐兄弟的“小玲瓏山館”所藏。這可從當時的藏書家言和地方志中得到說明,藏書家吳翌鳳曰:“乾隆初,揚州殷富……秋玉(曰琯)尤富藏書,有稀見者,不惜千金購之。玲瓏山館中四部略備,與天一閣、傳是樓相埒。”⑥《甘泉縣續(xù)志》曰:“(馬氏兄弟)酷嗜古書,海內(nèi)奇文秘簡,不惜重價購求,所藏書畫碑版,甲于江南北。”⑦揚州徽商為藏書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全祖望曾在《叢書樓記》中細數(shù)自己親歷馬氏執(zhí)著于藏書之實:“小玲瓏山館,園亭明瑟,而巋然高出者,叢書樓也,迸疊十萬余卷。予南北往還,道岀此間,茍有宿留,未嘗不借其書。而嶰谷(曰琯)相見,寒暄之外,必問近來得未見之書幾何,其有聞而未得者幾何,隨予所答,輒記其目,或借鈔,或轉(zhuǎn)購,窮年兀兀,不以為疲。”⑧六年后,全氏復為馬氏編訂的《叢書樓書目》作序,贊嘆自明中葉以來,馬氏兄弟儲書之富在揚州已堪稱第一⑨。可惜,《叢書樓書目》已經(jīng)失傳,經(jīng)史子集的具體分布難以一一指認。但我們?nèi)钥赏ㄟ^對《四庫全書總目》中收錄的“兩淮馬裕家藏本”書目及存目的統(tǒng)計,來略窺馬氏藏書之一隅。馬裕即馬曰璐之子、馬曰琯養(yǎng)子。四庫共收錄馬裕獻書中的372種,其中經(jīng)部56種、史部121種、子部43種、集部152種。這足見馬氏藏書的規(guī)模和價值,而其時馬氏兄弟已相繼謝世,藏書也多有散失⑩。程晉芳的藏書也有名于時,《四庫全書總目》中收錄的“編修程晉芳家藏本”書目及存目共182種,其中經(jīng)部11種、史部50種、子部88種、集部33種。
以上將徽商藏書和刻書分開復述,實際上二者互為一體,精善本的收藏通過雕刻得以流通,新刻的書籍又不斷豐富著收藏。舉凡經(jīng)學、史學以及目錄、校勘、版本、音韻、訓詁等各門專學皆與樸學密切相關(guān),揚州徽商這一文化行為的動因在相當程度上歸于清代樸學的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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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潤樸學氣息的徽商藏書、刻書業(yè),為清代樸學的發(fā)揚光大提供了有力的支撐。陳登原所言“吾人敢為一言,即吾人欲明清學之盛者,雖知其由多端,要不能與藏書之盛莫無相關(guān)”,完全可視為對揚州徽商藏書、刻書與清代樸學關(guān)系的一個總結(jié)。馬氏、程氏憑借私家藏刻為清纂修《四庫全書》提供了經(jīng)史子集之大量精善本,這是對清代樸學的重大貢獻。具體而論,馬氏“小玲瓏山館”館藏為當時學人的學術(shù)研究提供了寶貴的文獻,《四庫全書總目》對馬氏所藏諸種珍貴典籍屢有稱贊。下引史部、子部各一例:一為史部之《金石錄》三十卷,系宋著名金石學家趙明誠所撰,趙以所藏三代彝器及漢唐以來石刻,仿歐陽修《集古錄》例編排成帙,成就極高,但該書在鋟板傳抄過程中,多有訛誤,雖經(jīng)李清照、洪邁、焦竑、顧炎武等大家校讎考訂,諸種版本仍存差異,四庫館臣以為:“今揚州刻本皆為采錄,又于注中以《隸釋》、《隸續(xù)》諸書增附按語,較為詳核。別有范氏天一閣、惠氏紅豆山房諸校本,皆稍不及。”可見馬氏藏本具有極高的校勘價值。一為子部之《式古堂書畫匯考》六十卷,為清卞永譽撰,卞氏精于字畫收集鑒賞,王士禛《居易錄》云:“卞中丞永譽貽《書畫匯考》六十卷,凡詩文題跋悉載,上溯魏、晉,下迄元、明,所收最為詳博。”該著書、畫各三十卷,先綱后目,先總后分,先本文而后題跋,先本卷題跋而后引據(jù)他書,條理秩然,征引特詳。諸如此類的珍貴文獻在其他旅揚徽商手中也不在少數(shù),它為一代學人的學術(shù)研究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事實上,當時眾多文史大家在揚州正是利用徽商珍藏或刊刻的文獻從事學術(shù)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就。厲鶚、全祖望治學皆實事求是,他們廣蒐善本,親手校勘,著作等身,蜚聲學林,主要得益于他們長期出入于馬氏“小玲瓏山館”。《清史稿·文苑傳》云:“鶚搜奇嗜博,揚州馬曰琯小玲瓏山館富藏書,鶚久客其所,多見宋人集,為《宋詩紀事》一百卷,又《南宋院畫錄》、《遼史拾遺》、《東城雜記》諸書,皆博洽詳贍。”此外,厲鶚曾于“小玲瓏山館”校勘一部重要詞選《元鳳林書院草堂詩余》。該著系無名氏所選,至元、大德間諸人所作,皆南宋遺民,詞作多凄涼感傷,旨意幽深,不僅具有較高的藝術(shù)價值而且也是研究南宋遺民的珍貴文獻。厲鶚多次利用馬氏藏書校訂,終于使之成為善本,如其自云:“雍正癸丑中冬廿二日,在廣陵小玲瓏山館得新購元刻《草堂詩余》三冊,增入趙功可三首,李太古三首,復校定數(shù)十字,始稱善本。”
《困學紀聞》系宋代王應(yīng)麟所著,皆札記、考證之文,包括說經(jīng)八卷,天道、地理、諸子二卷,考史六卷,評詩文三卷,雜識一卷,屬王氏扛鼎之作。其卓越的考據(jù)成就,曾深得清初樸學家的青睞,閻若璩、何焯曾先后為之箋注。馬曰琯及時雕刻閻若璩箋本并加以收藏,全祖望就是在馬氏“畬經(jīng)堂”利用其刻本并參何本三箋《困學紀聞》,取得重要的學術(shù)成就。李元度《全謝山先生事略》贊云:“(全祖望)經(jīng)揚州,居馬氏畬經(jīng)堂,成《困學紀聞》三箋,論者謂在百詩、義門二家之上。”
值得進一步指出的是,利用徽商藏刻文獻所取得的許多重要成果復為徽商藏刻,成為當時學術(shù)研究新的增長點。如,全祖望七校《水經(jīng)注》的手批本大都為馬氏“小玲瓏山館”所藏,在《鮚埼亭集·外編》卷三二中,全氏所作《柳氏水經(jīng)校本跋》云:“今此本歸于揚之馬氏小玲瓏山館。”《清常道人趙琦美脈望館三校本水經(jīng)跋》云:“今歸于揚之馬氏小玲瓏山館。”《孫氏水經(jīng)再校本跋》云:“今是本亦藏小玲瓏山館。”可見,徽商藏書、刻書與樸學家的研究始終處于一種良性互動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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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刻書過程本身就帶有鮮明的學術(shù)性,如書籍的搜尋、版本的選擇、文字的校勘、目錄的編排等。清代揚州徽商因藏、刻所需,遍涉辨?zhèn)巍⑤嬝⒂栐b、考訂等精審博證的樸學方法,所以,僅就參與藏書、刻書行為本身而論,眾多揚州徽商自然也屬于清代學術(shù)研究的參與者。為集中說明這一點,不妨仍以馬氏、程氏為例。
全祖望曾評述馬氏有云:“聚書之難,莫如讎校。嶰谷于樓上兩頭各置一案,以丹鉛為商榷,中宵風雨,互相引申,真如邢子才思誤書為適者。珠簾十里,蕭鼓不至夜分不息,而雙燈炯炯,時聞雒誦,樓下過者多竊笑之。以故其書精核,更無偽本。”全氏此言并非溢美,茲引兩例。其一,馬曰琯、馬曰璐直接參與《宋詩紀事》編纂工作,厲鶚在該書刊行時即標題“馬曰琯同輯”、“馬曰璐同輯”。在前二十卷中,馬氏還對所收的一些作品進行了版本考證等工作,并加有按語。如卷一一“余良肱”目下,曰璐以其所掌握文獻質(zhì)疑道:“《汴京遺跡志》載《宋登科記》,天圣三年、四年停貢舉,而余良肱史作四年進士,未知孰是?”馬氏兄弟校讎功力由此可見一斑。所以,厲鶚述及編纂經(jīng)歷時感言:“幸馬君嶰谷、半槎兄弟,相與商榷……念與二君用力之勤,不忍棄去。”其二,雍正七年(1729),有關(guān)韓愈、柳宗元生平的重要文獻《韓柳年譜》仿宋本于“小玲瓏山館”開雕。陳景云跋曰:“柳集久逸,年譜獨存其序,廣陵馬君嶰谷涉江購韓譜后未久,復收宋槧版柳集殘帙,其中年譜完好,乃諸本所無,因與韓譜同梓。”馬氏輯佚之勤,可謂有功學術(shù)。
至于徽商在藏、刻過程中,不斷汲取學養(yǎng),繼而潛心樸學,卓然成家者也不乏其人。程晉芳即利用其藏書著《周易知旨》、《尚書今文釋義》、《左傳翼疏》、《禮記集釋》,以樸學成就顯于學林,復因《四庫全書》編纂之需,被選入號稱“漢學大本營”的四庫館中。嘉慶十六年(1811)江藩撰成《國朝漢學師承記》,意圖以師生或師友的關(guān)系為主線構(gòu)建清代漢學譜系,這是公開對清代漢學家的一次門戶檢閱,其著作以傳記的形式記錄漢學家的生平資料和主要學術(shù)觀點,被視為帶有學術(shù)史性質(zhì)的傳記集成。而程晉芳赫然在編輯者之列,此亦從另一個側(cè)面凸顯出程晉芳的樸學地位與影響。
以馬氏昆仲、程晉芳為代表的揚州徽商,是參與清代學術(shù)研究之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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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著徽商藏書、刻書,揚州地方學術(shù)氣息日益濃郁,從而成為東南地區(qū)的文化學術(shù)重鎮(zhèn)。被后世譽為“通學”的“揚州學派”的出現(xiàn),為揚州地方歷史文化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張舜徽說:“余嘗考清代學術(shù),以為吳學最專,徽(皖)學最精,揚州之學最通。無吳皖之專精,則清學不能盛;無揚州之通學,則清學不能大……揚州諸儒,承二派以起,始由專精匯為通學。”
治金石之學可資歷史地理、典章制度、文字音韻等校勘辨?zhèn)危乔宕鷺銓W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顧炎武即認為,金石之文可以“多與史書相證明,可以闡幽表微,補闕正誤”,他發(fā)掘、考證和收集碑文等石刻材料,先后編成《金石文字記》、《求古錄》、《石經(jīng)考》。“揚州學派”的中堅阮元,承接這一樸學傳統(tǒng),勤于金石之學,他在《金石十事記》將自己一生“于金石用力”之十事一一列舉。如其“事之三”即為撰錄《積古齋鐘鼎款識》,該書所著錄的各類拓本多達560件,其中“國邑、大夫之名,有可補經(jīng)傳所未備者;偏旁篆籀之字,有可補說文所未及者”。這些拓本除部分取自友人所集外,大部分源自揚州徽商的收藏。阮元即江春的“甥孫”,江氏三代業(yè)鹽于揚州,江春本人不僅“治鹺業(yè),上官知其能,檄為總商”,而且“喜吟詠,好藏書,廣接納,主持淮南風雅”。
乾嘉時期,清代樸學全盛,在揚州還得到地方官員的積極推揚。盧見曾,字抱孫,號雅雨,山東德州人,康熙六十年(1721)進士,曾于乾隆元年(1736)、十九年(1754)兩度任兩淮鹽運使,足智多才,尤篤于文化事業(yè)。他與馬氏昆仲、江春等徽商交往密切,并以“雅雨堂”之名整理刊刻精善書籍,其刻書經(jīng)費或直接或間接來自徽商。僅得馬曰琯資助雕刻的就有:王士禛《漁洋感舊集》十六卷,朱彝尊《經(jīng)義考》后一百三十卷。在盧氏刊刻眾多重要著作中,最值得稱道的是他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延吳派領(lǐng)袖惠棟校勘雕刻的《雅雨堂叢書》十余種,主要包括李鼎祚《易傳》十七卷、鄭玄《周易》三卷、《周易乾鑿度》二卷、《尚書大全》四卷、高誘《戰(zhàn)國策》三十三卷、盧辯《大戴禮記》十三卷、封演《封氏聞見記》十卷、王定保《唐摭言》十五卷、孫光憲《北夢瑣言》二十卷、顏師古《匡謬正俗》八卷、龐元英《文昌雜錄》六卷。此皆宋以前古籍,以經(jīng)史為主,集釋考訂極為周全嚴密。法式善曾感其“皆世間罕見之本,卷帙宏富,楮墨精好,洵足珍秘”。李詳《論揚州學派》有云:“吾揚自盧雅雨先生為運使,延惠定宇修定《感舊集》及《山左詩鈔》。華亭沈?qū)W子、青浦王述庵與惠同館盧署,休寧戴東原往來其間。揚州是時已開小學校讎一派。”沈華亭,即沈大成,江蘇華亭人,經(jīng)史之外尚通天文、地理、樂律、九章諸術(shù),嘗校訂《十三經(jīng)注疏》、《通典》、《說文》等。王述庵,即王昶,江蘇青浦人,擅長金石考據(jù),曾著《金石粹編》一百六十卷等。戴震,皖派領(lǐng)袖。顯然,盧署集一時樸學之顯要,校讎之學大興,李詳據(jù)此認為“揚州學派”始于盧見曾兩淮鹽運使任上,極中肯綮。可見,主要以揚州徽籍鹽商為后盾的盧署雕刻,不僅為“揚州學派”樸學之興導夫先路,而且對清代樸學發(fā)展大有推波助瀾之功。
①樸學亦稱“漢學”、“考據(jù)學”、“清學”、“乾嘉之學”等,參見漆永祥《乾嘉考據(jù)學研究·前言》,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頁。
②黃宗羲嘗謂“明人講學,襲語錄之糟粕,不以六經(jīng)為根柢,束書而從事于游談”,見《清史稿》本傳,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3105頁。顧炎武則云:“萬歷間人,多好改竄古書,人心之邪,風氣之變,自此而始。”見黃汝成《日知錄集釋》,岳麓書社1994年版,第672頁。
③李希泌編《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420頁。
④(25)(27)李斗:《揚州畫舫錄》,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88頁,第277頁,第228—229頁。
⑤張海鵬、王廷元主編《明清徽商資料選編》,黃山書社1985年版,第465頁。
⑥吳翌鳳:《遜志堂雜鈔》,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9頁。
⑦轉(zhuǎn)引自厲鶚《樊榭山房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421頁。
⑧⑨(16)(17)(18)朱鑄禹:《全祖望集匯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065頁,第610—611頁,第2714頁,第1396—1397頁,第1065—1066頁。
⑩參見拙作《馬曰琯、馬曰璐年譜》,載《徽學》2004年第4卷,安徽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
(11)轉(zhuǎn)引自周少川《藏書與文化》,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350頁。
(12)(13)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734頁,第968頁
(14)《清史稿》,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3373頁。
(15)厲鶚曾多次抄錄校訂《元鳳林書院草堂詩余》,先后撰五則跋語,參見拙作《樊榭山房集拾遺》,載《古籍研究》2004年第2期。
(16)厲鶚:《宋詩紀事·序》,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頁。
(20)馬曰琯編《韓柳年譜》,清雍正七年小玲瓏山館刻本。
(21)張舜徽:《清代揚州學記》,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2頁。
(22)《顧亭林詩文集·亭林文集》卷二,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29頁。
(23)(24)阮元:《研經(jīng)室集·三集》卷三,《四部叢刊》本。
(26)阮元:《歙縣江鶴亭橙里二公傳》,《研經(jīng)室集·再續(xù)集》卷二,《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第1479冊,第589—590頁。
(28)詳見《刻漁洋山人感舊集序》,盧見曾《雅雨堂詩文集》卷二,清道光刻本。
(29)盧見曾《雅雨堂詩文集》卷一《經(jīng)義考序》曰:“《經(jīng)義考》尚有十三類缺焉未睹……始得其未刻之本于先生之孫稻孫,乃與同志授之梓。”《揚州畫舫錄》卷四曰:“(馬曰琯)曾為竹垞刻《經(jīng)義考》。”
(30)法式善:《陶廬雜錄》,中華書局1959年版,第127頁。
(31)李詳:《李審言文集》,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656頁。
(作者單位:浙江大學人文學院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 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