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中國農民都有一個樸素的愿望,那就是住上寬敞高大的住房;大多數農民有了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蓋新房。那么,為什么真到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時候,反而不能拆舊房、蓋新房了呢?
“兩會”期間,新農村建設成為熱門話題,而在關于新農村建設的討論中,代表委員們普遍有一個擔心,就是可能有些人認為建設新農村就是新村建設。比如林毅夫委員即指出,有些人認為建設新農村就是蓋新房子,這個理解是不正確的,需要避免。
林毅夫的擔心有一定道理,但是,在筆者看來,林毅夫的擔心在相當程度上是多余和不必要的。
首先,提高農民住房質量符合農民愿望。大多數中國農民都有一個樸素的愿望,那就是住上寬敞高大的住房;大多數農民有了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蓋新房。那么,為什么真到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時候,反而不能拆舊房、蓋新房了呢?
其次,這種擔心,反映了對鄉村干部和農民的不信任。現在,談新農村建設最多的都是城里人,而且一談就要把鄉村干部罵一通,在許多城里學者及官員心目中,鄉村干部除了會欺壓農民、大哄大嗡地刮風胡來以外,沒有什么其他本事。但以筆者之見,雖然可以找到鄉村干部反面、負面的例子,但林毅夫等代表所擔心的情況并不是事實的全部。尤其是,現在的農民已經不是上世紀“大躍進”時代寧可餓死也不反抗的農民。事實上,改革開放以后,特別是最近一些年來,相當大量的農民通過進城打工、通過學習,已經具備了一些法律意識,鄉村干部想要違背農民意愿辦事也不是這么容易了。既然強調新農村建設要“尊重農民意愿”、“以農民為主體”,為什么一說到建設農民新村就不可以了呢?
再次,隨著農村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在許多地方,拆舊房、建新居不僅已經成為提高農民生活水平和質量的客觀要求,并在一些地方也已經成為現實。許多農村的自然村由于大部分農民進城打工已經成為“空殼村”,調整居住區域、新建農村社區已經勢在必行。在江蘇比較發達的蘇南成功的先例很多,在比較落后的蘇北也不乏成功的例子。江陰市新橋鎮和淮安市漣水縣王嘴村就成功建設了新集體農莊。在這些成功實踐基礎上,江蘇省政府規劃將4000萬農村人口所居住的24萬個自然村將“壓縮”到4萬余個村莊,為集中居住的農民統一建設給排水、通信、公路、污水垃圾處理等公共基礎設施,以有效地改善農村的基礎設施和環境,節約土地資源。要把24萬個自然村壓縮為4萬個村莊,大拆大建是不可避免的。但既然江蘇省有條件、有能力以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為契機,按照“以工補農、以城帶鄉”的方針,有規劃、有步驟地高標準建設農民住宅,為什么不可以加以肯定和鼓勵呢?
其實,讓農民住上“高樓大廈”也是共產黨革命的一個初衷。恩格斯就在《共產主義原理》中寫到:“在國有土地上建筑大廈,作為公民公社的公共住宅。”、“拆毀一切不合衛生條件的、建筑得很壞的住宅和市區。”按照恩格斯的設想去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不拆不建是不可能的。
顯然,新農村建設中的“拆”和“建”不是絕對不可以,關鍵在于如何拆、如何建。江蘇的經驗表明,新農村建設中的新村建設,必須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把新農村的農民住宅建設過程作為一個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過程。必須充分尊重農民意愿,并且當地政府要有能力提供必要的財政支持。同時,一定要有科學合理的規劃,把新村建設規劃和農村城鎮化、市場化、工業化緊密結合起來,和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的需要緊密結合起來,以長遠的戰略眼光來制定這樣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