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河南省固始縣人民法院遵照省高級人民法院下達執行死刑的命令,將持槍殺害中國農業銀行固始縣支行馬崗營業所主任蘇道勝一家,致3死1傷的罪犯費固家押赴刑場,執行死刑。(中國法院網6月5日)
這個屠戮生命的費固家是個打家劫舍、剪徑殺人的惡魔嗎?不是。他是蘇道勝的同事,馬崗營業所副主任。他與自己的上司蘇道勝一家有不共戴天的生死之結嗎?沒有。他大開殺戒的動因竟是“要求蘇道勝報銷費用遭到拒絕而發生爭吵”。天啊,為了這點小事,他居然槍擊蘇道勝一家四口,其中還有一個只有12歲的孩子!
讀了這條新聞,我腦中馬上浮現出了一個與費固家一樣視生命如草芥的角色——馬加爵。也一樣令許多人不可思議,馬加爵血刃四名同窗的動因,居然是“因為一次打牌吵架”。象費固家、馬加爵這種屠戮生命的角色,在我們的社會其實不乏其人,這樣的新聞已使我不知驚詫了多少次了!僅6月以來,我在新浪網就看到了幾十條屠戮生命新聞,看看這些血淋淋的標題:《男子殺死同居女友劫持女兒被警方擊斃》、《男子持槍入室劫殺4人逃亡途中拾破爛為生》、《男子殺死妻子后偽裝成自殺未遂》、《兒子因瑣事殺死母親并焚尸》、《八旬老人因打賭起爭執捅死敬老院副院長》、《男子發現妻子有外遇將其勒死》……
世界上最寶貴的是人的生命。毀滅一個人,等于毀滅了他身后的一個世界。尊重、愛惜他人的生命是一個人最起碼的道德水準,而“在一切道德品質中,善良的本性在世界是最需要的。”( 羅素)人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動物,是因為人不僅僅是自然的存在,還是一種道德的存在。孟子說:當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將要掉入井里時,在井邊上的任何成年人都會產生驚駭同情的心情,替那個孩子擔憂。他一定會忍不住要上去拉一把,使這個孩子幸免于難。然而,這個為孩子擔心的人,可能既不是想與孩子的父母攀交情,也不是想在鄉親朋友面前沽名釣譽,更不是因為害怕聽到孩子的哭聲。他之所以做善事,只是出于一種人性生而有之的“惻隱之心”。
而象費固家、馬加爵等如此視生命如草芥般地屠戮生命,還有一點人性中的道德嗎?如果有一點孟子所說的人性生而有之的“惻隱之心”,費固家絕不會將槍口對準蘇道勝,更不會將槍口對準蘇道勝的妻子、女兒、兒子,更不會將槍口對準蘇道勝的年僅12歲、剛剛吐出花苞的兒子!那么,費固家、馬加爵為什么不但泯滅了孟子所說的人性生而有之的“惻隱之心”,代之是嗜血動物的殘毒呢?這是需要我們全社會都要深深思考的問題。我想,費固家、馬加爵們身上充斥著嗜血動物的殘毒,除了他們自身的原因外,我們的文化和社會也是難辭其咎的。在“朕即國家”的年代,即使作為人,其生死的權利也是攥在皇帝手中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統治者弄死一個人就如弄死一棵草一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鄉野,有多少亂殺無辜的行為被人們默許,甚至予以歌頌?《水滸》中的武松,不是被許多人引以為崇拜大英雄嗎?就是這個大英雄,在殺死陷害他的張都監時,不但將張都監一家都殺了,還屠殺了無辜的、在張都監家打工的所有打工仔打工妹。有多少人譴責了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大英雄?在“舍生取義”的旗幟下,從古到今又上演了多少“財產重于泰山、生命輕于鴻毛”的悲劇?在這樣的文化大背景下,費固家、馬加爵們能敬畏無比珍貴的生命嗎?
所以,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社會,我們的人們,要高高舉起敬畏生命的大旗!
本欄目責任編輯:吳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