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是一個知識劇增的信息世紀,社會發(fā)展的新形勢給組成社會的最小單位——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擔負著育人的教師也就成了接受知識和信息沖擊的最前沿職業(yè)。所以,當前教育界各種思潮涌動,對教師的發(fā)展趨勢具有指導性的綱領性文件、理論也多次見諸報端;教授、專家也在關于教師發(fā)展的方向問題上紛紛摯子博弈,亮喉爭鳴。在多種觀點的碰撞中形成一種共識:教師應當盡快完成由工匠型、經驗型、政治型角色向智慧型、研究型、倫理型角色的轉換。但對于這一點,本人卻不盡茍同。
教師應由“工匠型”向“智慧型”轉變,本身就存在一個概念認識上的誤導。傳統(tǒng)認為,工匠就是制造出整齊劃一產品的人。這就如同當前學校教育中存在的一種現(xiàn)象:泯滅學生的個性,培養(yǎng)出許多高分低能,不適應社會發(fā)展需求的準“廢人”一樣。但這只是一個狹隘的認識,要知道工匠中并非所有的工種都在制造單一型號的產品。譬如:玉石工匠,他們要根據(jù)玉石的光澤,質地、紋理的走向,打磨出形狀各異,精美絕倫的藝術品;根雕工匠,他們要根據(jù)樹根的粗細、形狀,去拙留精,造型上色,最后形成藝術,給人帶來美的享受。當然還有很多此類工種,這里不再一一贅述。這不正如同當今風行教育界的說法,學校教育中教師要根據(jù)每一個學生的個性差異,尊重學生,因材施教,發(fā)展個性嗎?這不正是工匠智慧的一面嗎?再說,教師的職業(yè)也決定教師對學生的教育在有些方面必須像工匠一樣,是整齊劃一的。比如學生的思想道德認識、行為習慣:要尊敬師長,孝敬父母,遵守法紀,飯前便后洗手……這不也正如同玉石工匠和根雕工匠在制造藝術品一樣,每一件成品都必定要經過打磨,拋光,造型,上色這一系列的相同的操作程序嗎?所以,作為教師,智慧的一面固然重要,但工匠的一面也不可完全擯棄,讓教師完全由“工匠型”轉變?yōu)椤爸腔坌汀钡恼f法未免有偏激之嫌。
教師應由“經驗型”向“研究型”轉換,這一提法亦覺不妥。不錯,為符合時代對人才的要求,教師是應該具備研究的基本素質,研究學生,研究教材,研究教法,同時培養(yǎng)學生也具備研究的潛質,創(chuàng)造的欲望,以使學生成為合格的國家公民。但是,由經驗型最終成為研究型,讓教師完全地、一味地研究下去似有偏頗。要知道,學校的教學,是應該選擇有研究價值的問題,引導學生經歷探究的過程,使學生在日常的教學中潛移默化地形成探究的理念、思想,并掌握探究的方法。但是在很多時候,教學中的很多問題并不具備研究的價值,這時一些好的經驗就尤顯得更為重要。比如,一年級數(shù)學課上1+1為什么等于2的問題如果也要拿來研究一番,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嗎?恐怕此時就需要老師用傳統(tǒng)的經驗——講授,來告訴學生沒有為什么,1+1就是等于2了吧。而且,要知道,研究的結果是什么?研究的結果就是得出正確的結論,摸索成功的經驗,然后,更好地服務于教學。讓教師完全轉換成研究型的提法,自然會讓人疑惑:難道已經研究得出的成功經驗也要拋棄,再從頭研究一遍,做一次費工費時的無用功么嗎?所以,教師由經驗型向研究型的“完全”轉變的提法是不是亦有狹隘的一面,因為二者必須互相結合,才能相得益彰。
要求教師完全由“政治型角色”向“倫理型角色”的轉換就更讓人覺得有悖于教師的責任和義務。記得聽過這樣一節(jié)課《一個中國孩子的呼聲》,寫的是一個中國孩子雷利,在自己的父親執(zhí)行國際維和任務犧牲后,寫給當時的聯(lián)合國秘書長加利的一封信,呼吁全世界的人們保護和平。課堂上,教師的確是將自己定位于倫理型的角色,運用種種教學手段揭示了戰(zhàn)爭給人們帶來的災難,引導學生深刻地認識到了戰(zhàn)爭的罪惡,維護和平的重要。一節(jié)課下來,從學生的表現(xiàn)中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學生內心受到的震撼。但詢問學生對戰(zhàn)爭的看法時,多數(shù)學生的回答卻令人啞然,“我厭惡戰(zhàn)爭,戰(zhàn)爭太可怕了,如果發(fā)生了戰(zhàn)爭我就躲到別的國家去。”面對這樣的回答,聽課教師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么。是的,教師的倫理型角色使學生達到了倫理性的認識——要和平,不要戰(zhàn)爭。但這樣培養(yǎng)出來的倫理型學生,一旦面對國家、民族的危難時刻會作何舉措?我想并不難回答:逃離戰(zhàn)爭,他們會任由入侵者自由地在自己的國土上縱橫踐踏,將自己建設的美麗家園拱手相讓,會任由臺獨分子將美麗的寶島分割出去,任由釣魚島被日本人侵占……因為他們恐懼戰(zhàn)爭。而這一可能會變成現(xiàn)實的原因正是因為教師完全執(zhí)行了倫理型的角色扮演,丟掉了政治型的角色認同。要知道,《新課程標準》中明確規(guī)定,我們作為教師要培養(yǎng)學生愛祖國,愛人民。國家也要求我們教師培養(yǎng)的公民在民族危亡的關頭能夠挺身而出。這就已經決定了教師在教育教學中的政治型角色,如果真的如專家說的一樣,完成“政治型角色”向“倫理型角色”的轉換,的確,我們是能教育出極具人性的倫理型公民,但若干年后,我們將國家交給這些學生的手中時,試問,誰能放心呢?當然,這里也并不是說教師不應該向倫理型的角色傾斜,關鍵是一個度的問題。二者兼具,略有傾斜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在現(xiàn)實的教育教學中,許多一線教師也正是這樣做的。
綜上所述,一個真正符合時代發(fā)展需求的新時代教師,應該是一個“智慧型的工匠”,應該是一個“經驗型”和“研究型”并存,“政治型”和“倫理型”共生的結合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避免被偏激的理論、觀點左右,培養(yǎng)出現(xiàn)代社會需求的真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