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夜里10點鐘了,我的左手從圍棋罐中摸出一粒黑子,放在棋枰上,右手伸向另一個棋罐。“你贏了!”媽媽清脆悅耳的笑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你的幸運星救活了你!”
那是三年前的事,爸爸作為一名軍醫(yī)遠赴非洲參加聯合國維和部隊,任務艱苦而危險。爸爸走了后,每天晚上10點媽媽都會準時上網,告訴爸爸“他”與我的戰(zhàn)況。爸爸回家探親時每天與我在棋枰上過招,就在最后一盤殺得難解難分時,他接到歸隊的命令,媽媽接過了爸爸沒有下完的棋。“放心吧,我用這個替你與女兒決戰(zhàn),勝利一定屬于你!”車站上,媽媽拿出一罐幸運星,對爸爸說,“它會保佑你戰(zhàn)無不勝……別給中國人丟臉。”
就在爸爸離家后不久,媽媽主動報名去北京抗擊非典。她走得那樣匆忙,甚至來不及和我
告別。
“它也一定會帶給你幸運,不就是小小的非典嘛!幸運星一定會保佑你戰(zhàn)無不勝!”我對著鏡框中微笑著的媽媽說,“不要給中國人丟臉!”我沖著媽媽扮了個鬼臉。
父母不在的日子里,每天我讓左手跟右手下棋,左手是他們,右手是我,右手執(zhí)黒,左手執(zhí)媽媽為爸爸折疊的幸運星。每天晚上我向爸爸媽媽報告我們的戰(zhàn)況。
媽媽常常在電話里向我講述醫(yī)院里的情況,“某某醫(yī)生累倒下了”,“某某護士睡在了廁所里”,“某某患者脫離危險了”,“又有一位患者出院了”……每一次她都說到抽泣不止,然后又會笑著對我說:“好女兒,非典并不可怕,告訴大家,不要怕,有我們呢!”那時我就會感到心里特別踏實。第二天我通過電話和QQ把媽媽的話告訴身邊每一位親戚朋友和同學,大家的心里都感到那樣的踏實。
會感到心里特別踏實。第二天我通過電話和QQ把媽媽的話告訴身邊每一位親戚朋友和同學,大家的心里都感到那樣的踏實。
那一天,我把又一顆幸運星放在棋枰上,左手被救活了一大塊。“你真厲害!”我沖著鏡框狠狠地說。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我們今天又有好幾個患者出院了!我們剛剛開完慶功會……”媽媽不等我開口就一連串地說。
“你的幸運星又救活了你一大塊!”我也向她報告喜訊,可是電話那端卻很久沒有聲音。“喂,你怎么了,媽媽?說話呀!”我連聲問。電話里突然傳來《生日快樂》的音樂聲。“今天是我寶貝女兒的生日呀!”媽媽抽泣著說,同時電話里傳來很多人祝福的歌聲。
“告訴叔叔阿姨們,我為你們每人折疊了一百顆幸
運星!”我在電話這端喊著,我聽到電話那端一片啜
泣聲……
三年過去了,我已經成了一名高中生,可是每當我獨自對著棋枰打譜時,就會想起幸運星的故事。從小到大,我們不知道接受過多少愛國主義教育,但究竟怎么做才是愛國我們似乎并不十分清楚。我們所知道的愛國故事也都是那樣的壯烈:屈原的含恨投江,蘇武的飲雪吞氈,岳飛的“笑談渴飲匈奴血”,魯迅的“我以我血薦軒轅”……
這一切真的離我們太遙遠,熱愛祖國始終是一個抽象而模糊的概念。小時候我們甚至“天真”地盼望戰(zhàn)爭,盼望外敵入侵而使自己獲得一次愛國的機會。而現在我終于明白,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祖國的一枚小小的棋子,可以站在抗敵前線,也可以在后方為戰(zhàn)士們把自己折疊成一顆小小的幸運星。
(指導教師 張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