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方學者中有人認為馬克思、恩格斯沒有看到農民占優勢的國家小生產者的集體努力、對農民問題采取一種“輕視的態度”、沒有把“革命”的農民結合進自己的理論、輕視農民革命的作用等等。該文通過對馬克思、恩格斯晚年著述、通信等文本的挖掘和梳理,首次概括了馬克思、恩格斯晚年關于東方農民問題理論的基本內容。這一理論的基本內容有:東方農民處于最底層的社會地位;東方農民階級具有較強的革命性,農民斗爭推動資產階級革命前進,也是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政治力量;東方農民應獲得國家的幫助,才能走上正常的發展道路。馬克思、恩格斯的這些理論或觀點至今仍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馬克思恩格斯; 東方農民問題; 理論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0577(2006)11-0015-07
一、 東方農民處于社會最低層的社會地位
在近代文明史上,東方同西方相比較,至少落后了百余年。19世紀中期之前,英、法、德、美等西方大國完成了工業革命,并確立了資產階級的經濟政治制度。在俄國、印度、中國等東方國家,由于資本主義未得到充分發展,還有一個人數眾多的農民階級。東方國家人口眾多,主要是農民多。馬克思、恩格斯晚年對東方農民的社會地位(東方農民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的不平等地位)進行了深刻的分析。
(一) 馬克思、恩格斯分析了東方農民受到封建君主專制制度壓迫,處于被統治的不平等的政治地位
19世紀下半期,西方的一些國家的農民或多或少地獲得結社、罷工、游行示威、參與議會活動等方面的權利,但是東方國家的農民卻沒有這些權利。東方的農民,就其人數和經濟作用而言,農民“幾乎決定一切”,而他們在法律和政治上又處于根本無權地位。在俄國,從18世紀彼得改革以后,就建立了絕對君主制的中央集權國家,沙皇獨攬國家的最高權力,不受任何限制。這種統治一直延續到1917年的二月革命。恩格斯說:“從印度到俄國,……它總是產生這種專制制度,總是在這種專制制度中找到自己的補充。不僅一般的俄羅斯國家,并且連它的特殊形式即沙皇專制制度,都不是懸在空中,而是俄國社會狀態的必然的和合乎邏輯的產物。”[1]1861年俄國農奴制的廢除,數千萬農民獲得了做人的權利,但農村繼續保留著農奴制殘余。馬克思指出:“請設想一下,亞歷山大二世竟宣布了‘農民天賦的、根本不應該予以剝奪的權利’!這真是不平凡的時代啊!……俄國的專制君主,道地的Samoderjetzvserossiiski,又宣布了人權!”[2]“農奴可以購買土地,但是不能購買依附于土地之上的人;換句話說,農民在購買他們所附屬的領地時,并沒有購買他們自己的自由。恰恰相反,他們仍然是農奴,而且是全部交易只有得到原來地主的同意才能有效!”[3]改革并沒有提高農民的法律地位,使他們成為平等的人。俄國財政大臣維特都承認:“農民是不受民法和其它法律保護的……當時對農民的看法是,從法律觀點來說,他們不是人,而是半人。他們不再是地主的農奴了,但成了受地方自治長官監護的農民管理機構的家奴。”[7]在波蘭,沙皇成了土地的所有者!波蘭農民遭受著壓迫,沙皇的專制把自己的統治建立在地主和農民之間的仇恨上的。沙皇對波蘭進行不斷的殘酷迫害,其殘酷程度甚至使過去許多世紀的專制暴君都不寒而栗。在中國,中國專制制度的歷史有兩千多年。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作為封建地主階級總代表的皇帝掌握著國家大權,廣大農民是皇帝和整個地主階級任意宰割的對象。在朝鮮、越南、土耳其、印度等東方國家,也都有漫長的封建專制主義統治的歷史。印度、埃及、阿爾及利亞、伊朗等則成了英、法等國的殖民地,廣大農民受到宗主國的殘酷政治壓迫。
(二)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東方農民遭受殘酷剝削和掠奪,處于貧窮和受剝削的經濟地位
東方農民由于地主經濟的存在和資本主義的發展,廣大農民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加上沉重的賦稅,農民開始貧困化,東方農民生活的艱難程度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恩格斯分析俄國1861年改革后指出:“至于農民,他們的份地不僅數量比從前少了,而且常常是少到在俄國的條件下不足以養家糊口的地步。這些份地多半是從地主土地上最壞的部分、從沼澤地或其他不無毛之地劃給的,而過去屬于農民并經他們用勞動改良了的好地,卻轉歸了地主。在這種情況下,農民的處境比以前大大惡化了……農民也被弄到既不能死又不能活的地步。”[5]馬克思寫于1881年底—1882年的《關于俄國一八六一年改革和改革后的發展札記》中有幾組重要數字:自1867年以來,人頭稅大約增加了80%;在1862年俄國稅收總額29200萬盧布中,有76%即22300萬盧布是由貧農階級(農民和手工業者)負擔的。同時,由于俄國資本主義工業的發展和外國商品的輸入,俄國農民遭受到極其猛烈的打擊。俄國是資本主義大工業發展最后波及的國家,同時又是農民人口最多的國家,這種情況必然會使這種經濟變革引起的動蕩比任何其他地方強烈得多:“俄國農民則一下子就掉進了大工業的激烈漩渦,如果說工場手工業是用燧發槍打農民,那么大工業則是用連發槍打他們”。[6]“正當個體農民要立定腳跟的時候,卻有人把它腳下的土地挖掉。”[7]在亞洲的印度,英國殖民主義者對它進行野蠻的征服和殘酷的掠奪。馬克思在《馬·柯瓦列夫斯基〈公社土地占有制,其解體的原因、進程和結果〉(第一冊,1879年莫斯科版)一書摘要》中對印度農民的土地狀況及遭受的各種壓迫進行了分析。馬克思指出,自1793年孟加拉總督進行第一次土地登記后,土地便成為柴明達爾的私有財產。大莫臥兒皇帝只要拿到每年的稅收,便不管土地的占有形式,柴明達爾便極力壓榨農民,這便造成“農民的狀況并沒有改善;相反地,他們開始受到更甚的屈辱和壓迫;整個稅收制度陷入紊亂”。[8]英國“笨蛋們”任意歪曲公社所有制的性質,造成了有害的后果,“他們得到的結果不過是破壞了當地的農業,使荒年更加頻繁,饑饉更加嚴重”。[9]在中國,農民沒有土地,或者擁有的土地很少,不得不用自己的工具去耕種從地主那里租來的土地,把收成的50%-80%交給地主。中國農民進入近代以后,便遭受封建主義、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的三重壓迫和剝削,沉重的地租和苛捐雜稅使農民世世代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菲律賓、伊朗、土耳其、朝鮮、越南等國同樣是農民占人口大多數的國家,同樣遭受帝國主義、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等多重壓迫和剝削。在菲律賓,大量肥沃土地直接被西班牙殖民者侵占。伊朗仍然是一個落后的農業國,土地屬于國王、貴族王公、大臣、高級僧侶、大地主所有。伊朗1869-1872年的大災荒,全國有十分之一的人餓死。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土耳其經濟陷于危機,農業處于衰落之中,農民收成極低,還要向地主納租和向國家交稅。朝鮮仍是一個封建國家,土地大部分掌握在國王、王族及大貴族手中。在越南,農民私有和公社所有土地常為法國殖民者侵占。馬克思1882年初在阿爾及利亞療養期間寫的一些書信痛斥了法國殖民當局對阿爾及利亞人民實行的殖民壓迫制度:掠奪土地、沒收財產、移民等,使幾百萬阿爾及利亞農民喪失土地。1882年,馬克思在談到埃及農民遭受的剝削時指出:“農民國家中常見的歷史在那里重演。從愛爾蘭到俄國,從小亞細亞到埃及——在農民國家中,農民的存在為的是受人剝削。”[10]從上述事例看出,廣大東方農民構成農業社會的下層階級,他們被剝削的不僅是創造的財富,而且更是農民直接的生產資料、生活條件和生存環境。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和殖民國的侵略,使廣大東方農民面臨的是饑荒、破產和死亡。
(三) 馬克思、恩格斯分析了封建專制制度對農民進行嚴厲的思想文化控制,東方農民處于無知識落后的文化地位
由于長期受壓迫和剝削,基本處于與世隔絕狀態,東方各國的農民被剝奪了受教育的權利,沒有文化,信奉宗教(東正教、伊斯蘭教、印度教、佛教等),崇拜鬼神,敬畏皇權,造成“農民至今在多數場合下只能通過他們那種根源于農村生活閉塞狀況的冷漠態度而證明自己是一個政治力量的因素。人口的這種冷漠態度……是俄國專制制度的最強大的支柱”,[11]同樣也是東方各國專制制度的基礎。這樣,“在專制制度筑起的相當牢固的精神萬里長城所封鎖的國家,出現各種最不可思議的和離奇古怪的思想,是不足為奇的”。[12]恩格斯還指出,俄國人民的主體,農民,千百年來在脫離歷史發展的泥潭中世世代代愚昧地過著茍且偷安的生活,而打破這種荒漠狀況的惟一變動,便是零星的毫無結果的起義,以及貴族和政府的新壓迫。而很早的時候,馬克思在《中國革命與歐洲革命》中指出,在中國“歷史好像是首先要麻醉這個國家的人民,然后才能把他們從世代相傳的愚昧狀態中喚醒似的”。[13]封建統治階級禁固農民的思想,控制農民的行動,東方農民渴望從落后和精神痛苦的境況中解放出來。文化上東方農民雖然是一個相對落后的群體,但是東方農民容易接受革命思想,希望推翻舊制度。總之,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東方農民是社會的最低層,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卻是國內外反動派剝削和奴役的主要對象,是民族壓迫和階級矛盾的主要受害者。農民群眾將成為東方革命最深厚社會基礎和力量源泉。
二、 東方國家農民階級成為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政治力量
馬克思、恩格斯特別重視東方農民的革命性。農民在經濟上遭受封建統治階級、外國占領者和資本主義的三重剝削,政治上處于無權的地位,生活上極端貧困,他們非常渴望推翻舊制度,只有推翻舊制度,他們才能獲得解放,因此他們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主力軍。東方農民有其特殊性,在東方的俄國、中國等農民國家,農民不僅占全國人口的大多數,具有眾多性,而且同西方國家的農民相比較他們具有較強的革命性。
(一) 農民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中的作用
由于東方資本主義未能充分發展,資產階級力量弱小,具有妥協性、軟弱性,他們容易與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妥協,而農民階級人數眾多,且政治上受壓迫最重、經濟上受剝削最深,農民中孕育著深刻的反抗精神,因而參加革命斗爭堅決,革命攻擊力量異常強大。農民是民主革命的主要承擔者和積極參加者,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中起主體作用,農民斗爭推動革命前進。恩格斯指出:“俄國無疑處在革命的前夜。財政已經混亂到了極點。捐稅額已無法再往上提高,舊國債的利息用新公債來償還……全部農業生產——這是俄國最主要的生產——都被1861年的贖買辦法弄得混亂不堪;大地產沒有足夠的勞動力,農民沒有足夠的土地,他們遭到捐稅壓榨,受到商利貸的洗劫;農業生產一年比一年下降。所有這一切只靠東方專制制度在表面上勉強支持著,這種專制制度的專橫,我們在西方甚至是無法想象的。……這里,革命的一切條件都結合在一起;這次革命將由首都的上等階級,甚至由政府自己開始進行,但是農民將把它推向前進,很快就會使這超出最初的立憲階段的范圍。”[17]盡管專制制度同“開明階級”、“首都資產階級”發生劇烈的矛盾,甚至不可容忍,但推動運動前進的卻是農民。“俄國農民現在所處的環境本身,正推動他們投身到運動中去,這個運動誠然在目前還剛剛產生,但是,農民群眾日益惡化的經濟狀況,將不可遏止地推動它朝前發展。農民的憤恨不滿,現在已經是政府以及一切不滿意的黨派和反對黨派都不得不予以重視的事實了。”[15]1878年,恩格斯在分析俄國的情況時指出:“總的說來,我們已經看到了俄國的1789年的種種因素,在這以后必然會有1793年。不論戰爭的結局如何,俄國革命已經成熟了,并且很快就會爆發,也可能就在今年爆發。……但是革命一爆發,就會吸引農民參加,那時你就會看到連1793年也要為之遜色的場面”。[16]對于當時俄國革命的性質,恩格斯曾多次指出,它是俄國人自己的1789年,是一次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首要目標是推翻反動的沙皇專制制度,爭得民族的思想和政治運動的自由,同時廢除大地主土地所有制。馬克思、恩格斯也分析了波蘭、中國、印度、土耳其等國農民斗爭對于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重大意義。根據波蘭1863年起義失敗的經驗教訓,馬克思在1865年2月1日致恩格斯的信中指出:“沒有農民的起義就不可能有波蘭的恢復。”[17]但波蘭資產階級卻軟弱,1892年恩格斯說:“在資產階級,波蘭獨立在今天至少是件無關痛癢的事情。”[18]在此后發生的土耳其資產階級革命、伊朗資產階級革命、菲律賓資產階級革命、中國資產階級革命、埃及和印度的反英起義等,農民都起著主體作用。
(二) 農民成為無產階級革命重要的政治力量
在東方農民國家,由于存在農民同地主的矛盾、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以及封建專制制度的矛盾、殖民地人民同宗主國的矛盾等等,社會矛盾激烈而交織在一起,工人革命和農民斗爭就結合在一起。馬克思、恩格斯開始注意到落后國家特別是東方國家工人革命與西方國家工人革命之間有區別。在西方,尤其是西歐,英、法、德等國的農民都沒有起來支持無產階級革命,而在東方,農民沒有獲得過西方農民那樣的“小塊地”,不留戀過去,容易接受革命思想,他們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使革命的攻擊力量異常強大并與工人階級革命結合在一起。這些國家有人數眾多的農民階級,農民階級又具有較強的革命性。馬克思在談到法國農民時指出,法國農民除了那塊小天地,對社會運動一無所知,一直癡情地迷戀那一小塊地,于是“法國農民就陷入同產業工人階級相對立的極可悲的境地”。[19]恩格斯也說:“1878年二月革命的朦朧的社會主義的激情,很快就被法國農民的反動投票一掃而光……單是農民的這一勛業就索取了法國人民多少代價;法國人民至今還深受這一勛業的后果之苦。”[20]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無產階級革命如果沒有農民斗爭的配合,那么“它在一切農民國度中的獨唱是不免要變成孤鴻哀鳴的。”[21]城市工人階級革命和農村農民的斗爭在俄國同時發展著,是因為“在這個國家里,形勢這樣緊張,革命的因素積累到這樣的程度,廣大人民群眾的經濟狀況日益變得無法忍受,社會發展的各個階級——從原始公社到現代大工業和金融寡頭——都有其代表,這種專制制度日益使那些體現了民族智慧和民族尊嚴的青年們忍無可忍了”。[22]亞洲的中國、越南、朝鮮等國以后發生的無產階級革命,實質上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農民革命,沒有農民作為革命的主體,就不可能取得革命的勝利。恩格斯1897年指出:“資產階級和反動的政黨,對目前社會主義者突然到處把農民問題提上了議事日程,感到非常驚奇。按理說,我們倒應該對這件事情沒有早已發生而感到驚奇。從愛爾蘭到西西里,從安達盧西亞到俄羅斯和保加利亞,農民到處都是人口、生產和政治力量的非常重要的因素。”[23]馬克思、恩格斯認為農民已成為東方各國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運動的重要政治力量。由于俄共、中共等東方共產黨人正確認識了農民在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領導革命取得了成功,這已為歷史實踐所證明。
三、 東方農民獲得國家幫助才能走上正常的發展道路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東方農民主要是小農,它的基本特征是:(1)是小塊土地的所有者、租佃者;(2)使用的是落后工具和傳統技術,與機器、先進的農業技術無緣;(3)生產是自給性的,人與人之間缺乏社會聯系;(7)生活水平是低下的。[27]馬克思指出:“在以小農經濟和家庭手工業為核心的當前中國社會經濟結構。”[25]同樣在印度、俄羅斯存在。這種小農的經營存在巨大危機和風險:(1)土地隨時被地主和殖民者掠奪;(2)封建國家和殖民統治的地租和捐稅過重;(3)各種沉重的徭役;(7)高利貸的盤剝;(5)這種手工業競爭不過西方的大工業,小農隨時可能破產;(6)無任何民主權利可言。
馬克思在《不列顛在印度的統治》中指出,英國入侵者打碎了印度的手織機,毀掉了它的手紡車,從而給印度農民以致命打擊。恩格斯指出,俄國農民的土地比以前更少、質量更差;捐稅大大提高,而且要用貨幣來交稅,還要支付巨額贖買土地時國家所墊付的贖金;又加高利貸的盤剝;同時大工業的發展破壞了農民為滿足自己需要而進行的家庭手工業生產。“在這種情況下,他必然注定要滅亡。但是在俄國,農民差不多占全部居民的十分之九,因而農民的破產也就是(至少暫時是)俄國的破產。”[26]在印度,由于英國殖民主義對農村公社的破壞,造成“失掉了自己土地的公社所有者和農民所有者一方和英國政府另一方之間的對抗。”[27]印度的小農也瀕臨破產的地步。在阿爾及利亞,法國殖民者掠奪阿拉伯人的土地,徹底剝奪他們和促使公社農民的土地轉歸高利貸者私有。馬克思指出:“在伊斯蘭政府時代,農民最低限度不能被高利貸者——投機者剝奪……關于剝奪阿拉伯人的法律的目的是:(1)保證法國殖民者能夠得到大量土地;(2)借助于使阿拉伯人脫離他們和土地的自然聯系,來摧毀本來在瓦解的氏族聯系的最后力量,從而消除任何暴動的危險。”[28]
馬克思以俄國公社為典型,在1881年致維·伊查蘇利奇的復信中指出,要使這種小塊土地的家庭經營的農民免于破產,就要使這種公社處在正常的政治經濟條件之下。在推翻專制制度后,國家要采取幫助農民的各種措施:(1)成立各公社自己選出的農民代表會議。這種會議代替鄉這一政府機關,成為維護農民利益的經濟機關和行政機關。(2)主要靠農民償付的巨額國債,以及通過國家(仍然要靠農民來償付)向那些轉化為資本家的“社會新棟梁”提供的其他巨款,都用于進一步發展農業公社。馬克思指出:“關于經濟上的需要,只要把‘農村公社’置于正常條件之下,就是說,只要把它壓在它肩上的重擔除掉,只要它獲得正常數量的耕地,那么它本身就立刻感到有這種必要。”[29](3)俄國農村公社和資本主義生產的同時存在為它提供了集體勞動的一切條件。國家要通過設備、肥料、農藝上的各種方法等等為公社提供集體勞動所必需的一切資料。馬克思指出:“至于最初的創辦費用(包括智力的和物質的),俄國社會有支付的義務,因為它長久以來靠‘農村公社’維持生存并且也必須從‘農村公社’中去尋找它的‘新生的因素’。”[30]
馬克思強調:“要使集體勞動在農業本身中代替小地塊勞動這個私人占有的根源,必須具備兩樣東西:在經濟上有這種改造的需要,在物質上有實現這種改造的條件。”[31]這種靠自己力量來耕種的小塊土地經營,“有助于向集體耕種過渡”。[32]馬克思針對當時俄國農村公社處于危險的境地時指出:“公社受國家勒索的壓制、商業的掠奪、地主的剝削和高利貸從內部的破壞,那它怎么能夠抵抗得住呢!”[33]當時的俄國農民面臨國家的財政搜括,商業、地產、高利貸的盤剝。
馬克思反對東方社會走西歐國家發展時剝奪農民的道路,即通過消滅農民,把個人分散的生產資料轉化為社會的積聚的生產資料,多數人的小財產轉化為少數人的大財產。馬克思設想革命后,新國家如何集中“自己的一切力量”來保證公社“正常發展”的措施,例如國家提供巨額貸款,使公社“獲得正常數量的耕地”,幫助農民應用機器的大規模耕作等等。只有這種國家的幫助,東方的農民才能走上正常發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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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