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張藝謀的影視競爭優勢解析

[摘要]影片《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是中國第五代電影導演張藝謀的代表作之一，體現了張藝謀的個性特征，具有豐富的藝術創作內涵堪稱一部力作。盡管影片上映后由于A'fl'l審美觀念和藝術視角不同對其褒貶不一，但仍然憑借其美妙的構圖和飽滿的色調、出神入化的燈光運用，獲得了1995年法國《第4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技術獎，并入圍奧斯卡最佳攝影獎提名。

[關鍵詞] 張藝謀 影片 藝術內涵

一、影片的敘事結構

影片《搖》采用了近乎戲劇分場的敘事結構。以鄉下男孩水生進上海的第一天為始，離開孤島的第五天為終，共記敘了五天內水生的經歷。更確切的說是以水生的見聞及思想變化為視角，以局內人的語言向觀眾展示、描繪出一個復雜、殘酷但仍充滿神秘與誘惑的社會背景。正是這種藝術技巧，使觀眾的潛意識與水生的命運結合在一起，隨著水生去探尋那本也是蒙著神秘面紗的世界。影片運用了樸實的電影造型語言，出色的塑造了小金寶、水生、唐老大等諸多個性分明、典型化的人物。當然影片也并非平均用墨而是有所側重的塑造觀眾所完全不了解的人物，如小金寶。用速寫式的鏡頭去喚醒人們已知并且在思想中已形成定式的典型人物形象，并使之在洗練鏡頭語言描繪下突顯本片所要表現的人物的個性特征，如唐老大、老二等。這就是張藝謀構思精絕的一種表現，可以稱為利用觀眾意識的再創造能力對人物進行深入刻畫的影視誘導技巧。從影片實際效果來看這種技巧也使觀眾產生了共鳴，延展了時空，在豐滿了人物形象的同時，給每位觀眾都留有品位的余地。因為壞人與好人在每位觀眾的固有意識中是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即使影片給予了人物相同個性化的表現，它們與觀眾心目中典型人物形象結合后，仍是具有千差萬別的風格。別林斯基說過：藝術就是風格。張藝謀的藝術就是在這種個性風格下探索前進的。

二、影片的立體環境塑造

影片(搖)中燈光、色調、音樂運用可謂一大特色。整部影片色彩用灰暗色調，偏重逆光中的人物造型。灰暗色調渲染了整部影片的悲劇氣氛，從一開始觀眾就有一種與影片中的人物水生同樣壓抑恐懼心情。配合冥冥中(搖)的主題曲，原本抒情、令人思緒蕩漾的旋律倍顯憂傷。突然一聲槍響，有人應聲倒下。水生的臉大半隱于黑暗之中，背后一盞孤燈射來強烈的光，人物臉上的逆光與背后的燈光造成鮮明對比。這燈光與陰影意味著什么呢?觀眾陷入沉思。片中處于逆光中的人物面部的陰影頻繁出現，水生臉上尤為濃重，有時臉上陰影還發生顫動。例如，第二天歌舞演出后，小金寶的罵聲、摔東西聲引來水生的一幕中，影片運用了長回旋鏡頭和輕玲的背景音樂，把水生覓聲而尋的整個過程及忐忑不安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當水生透過門縫看到摔東西的小金寶時，一曲悠揚如悲風般的聲音響起，襯托出小金寶與水生此時的心情。從門縫中露出的水生的臉上陰影微微顫動著，那濃重的墨色與水生一只雪亮的眼睛構成鮮明對比。長鏡頭與背景音樂在水生目睹四叔被殺一幕中也發揮了對氣氛的烘托作用，絕妙的刻畫了水生的心情。陰影和那盞發出刺人光芒的孤燈的喻意是在臨近片尾時揭示出來的。唐老大在成功粉碎老二的謀殺陰謀后，在雨中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影片首次給了劇中人物以正面光，強烈、純度很高的正面光。唐老大微笑著，強光襯托出他此時的得意心情。片中導演始終運用外界的陰影表達人物的心情，劇中人物內心越沉重時面部陰影越重。用孤燈暗示唐老大是這一黑幫、黑暗世界的主宰，因而片中人物活動大多處于逆光之下。

三、影片對人性的揭示

對人性的揭示是電影永恒的主題之一，張藝謀的影片也是如此。影片用樸實的鄉村孩子水生、阿嬌單純的人性：用小金寶看似高貴實則卑微、傲慢但仍有同情心與愛心的人性，與唐老大罪惡無情的人性對比。張顯出人性的黑白、善惡、美丑，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也正是通過這種對比才體現出小金寶與水生的命運同質性，只是這種命運的具體表現不一樣。這種命運同質性影片中處處可見。水生受雇于黑幫侍候小金寶受人凌辱，而小金寶又何嘗不是在虛幻的榮華富貴中伺候別人一一余胖子要換舞裝她就必須馬換。二爺在臺候的話充分揭示了這一點，二爺對伴舞演員怒喝：“快去換衣服”而對小金寶只是換了一種口氣，陪著笑：“小姐快去換衣服吧，再晚了老爺可就……”小金寶無奈只得去換衣服。小金寶這種對命運的無奈更突出表現在幕剛剛拉上的一瞬間：她立刻泄了一口氣，一臉疲倦。正是由于小金寶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善良還沒有被黑暗吞噬。她深知上海的險惡，給了水生三塊銀讓水生掙夠開豆腐店的錢馬上回了鄉下；她看阿嬌天真可愛想認作女兒；臨死時仍不忘阿嬌母親，深深的自責是自己對不起她。唐老大的罪惡也正是在這人性的對比中一層層剝離展現的。六叔為他被害后，他對水生說：“你六叔眼睛還沒有閉上呢。”唐老大要用仇恨占據幼小水生的心靈，從而達到利用的目的。小金寶的身世片中沒有交待，但從片尾他與小金寶、阿嬌的對話中我們可以察覺到，小金寶當年也正與小阿嬌相似，是在唐老大的欺騙中長大，并為她去賺錢的。象征邪惡人性的唐老大最后怎樣了影片沒有交待，但從倒吊著的富有反抗精神的水生可以看出他不會甘心向他叔輩那樣為唐老大去死，掉著說明水生已經開始了反抗。

四、結論

電影《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充分展現了張藝謀的藝術特點即注重光與影和攝影技術的應用。該片風格使我們很容易聯想到1984年張藝謀擔任攝像師拍攝的電影《一個和八個》，這部電影正是依靠高水平的光與影的攝像技術一舉成功的。《搖》的成功更加突出的體現了張藝謀在世界范圍內富有競爭力的藝術優勢。影片《搖》用模糊時空的藝術技巧，回避了張藝謀所不熟悉的舊上海的文化背景，將構圖、色調、光影、色彩等美術要素充分運用于影片立體環境塑造、人性揭示等層面，張顯了影片視覺藝術的魅力。更體現出張藝謀在競爭激烈的影視領域善于發揮優勢、回避劣勢，打造自己的核心競爭力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