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意圖的形成：“自發”與“規劃”的結合

摘要：在現有的對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進行研究的文獻中，主要有兩種觀點，一種認為是“規劃”形成的，另一種認為是“自發”形成的。文章以一個成功企業獲得巨大發展的戰略階段為研究對象，通過分析發現實際上戰略意圖的形成是這二者的結合。更進一步的，文章對該過程中這兩種因素的結合方式也進行了更深入地刻畫。

關鍵詞：戰略意圖；形成過程；規劃模式；自發模式

一、戰略意圖形成的兩種觀點

目前，對戰略意圖的定義還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加里·哈默爾及C．K．普拉哈拉德認為，戰略意圖是與其資源和能力極不相稱的雄心壯志的內核。而亨利·明茨博格認為，戰略意圖更接近于戰略思想的概念。一般來說，戰略意圖包括兩個方面內容：一個方面是普遍的、根本的、初始的、長期的內容，如價值觀、使命、性質定位；另一個方面是具體的、階段性的內容，對應于企業階段性戰略。

對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也有許多不同的看法，總的來說，可以歸納為兩派不同的觀點：規劃學派和白發學派。前者認為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也就是戰略的制訂過程，即戰略意圖是規劃出來的。亨利·明茨伯格教授與其他評論家指出這種方法以大量不安全的假設為基礎。另外，這一模式把戰略規劃過程看成是戰略意圖產生到成形的全過程，制訂戰略時一般忽略企業家們已有的還不清晰的戰略思想。因此，這種做法往往和企業聯系不緊密。

自發學派則認為戰略意圖2000是最終目標不明確而且其要素是在戰略發展過程中逐漸豐富和發展起來的一種戰略，根據人們的需求而不斷地調整，而且會在很長的一段時期內持續地發展變化，這樣一來，公司戰略要進行反復試驗且是小步前進的，而不是事先計劃好的。這種觀點往往與實際情況相吻合，然而，其傾向于“摸著石頭過河”，表現出對人類理性的過分不信任。因此，對這種模式也存在著許多爭議。

二、A公司的發展歷程及戰略階段劃分

1．發展歷程。A公司2000年為S集團的骨干施工企業，企業年產值為3．5億元。自2001年以來，公司抓好機遇，以推行項目法施工為突破口，通過不斷深化改革，實現了項目管理資源的形成和與專業施工資源的相對分離，正式由傳統的施工型企業轉變為施工管理型企業。2003年10月，公司與一設計院重組，在吸納了優秀的設計資源后，A公司逐漸發展成為以工程項目總承包和工程項口管理為主體的全能型國際工程公司。2005年，公司完成總產值達32億元。

從2000年到2005年，A公司不僅業務規模從3．5億元增大到32億元，而且在企業性質上，從一家功能相對單一的施工型企業發展成為功能復雜的工程公司，取得了巨大的飛躍式發展。這其中，戰略在該公司這一快速發展過程中起上至關重要的作用。那么其戰略意圖是如何形成的呢?

2．戰略階段劃分。對A公司戰略階段的正確劃分足下面研究的基礎。從上面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看到，從2000年到2005年的5年間，根據企業性質，可明顯把A公司的發展劃分為兩個大的戰略階段：戰略階段一，從施工型企業到施工管理型企業；戰略階段二，從施工管理型企業到EPC工程總承包企業(見圖1)。

三、戰略意圖的形成分析

從前面我們知道對戰略意圖的形成有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認為可以通過對環境的理性分析得出，而另一種認為只能靠企業自身用“摸石頭過河”的方式自發形成。兩種觀點雖然都有其合理性，但從人類理性的角度來看這兩種觀點，一種是對人類理性的過度信任，而另一種則是對人類理性的否定。兩者都過于極端，而人類是有限理性的。因此，正確的戰略意圖的形成方式應該是兩者的結合，且隨著人類理性的提高，向規劃的一邊逐漸傾斜；隨著環境的復雜程度的提高，向自發的一邊傾斜。所以，最終的模式應該是根據人類理性和環境復雜度的力量對比來平衡規劃和自發成分的一種狀態。當然，這些只是理論上的分析，到底是否正確還需要實踐的檢驗。按照前面對戰略階段的劃分，我們可以認為這里A公司有前后兩個階段性戰略意圖。經過分析我們發現，這兩個階段的戰略意圖都同時含有“規劃”和“自發”兩種成分。

1．整體戰略意圖的形成多是“自發”的。自發形成的戰略意圖由于是在企業的發展過程中慢慢地逐漸形成的，因此具有幾個明顯特征：其一，企業具有戰略思考的主動性和意識；其二，一開始并沒有清晰的日標；其三，意圖是在實踐中不斷試驗而逐漸清晰的。那么，我們要檢驗A公司各階段的戰略意圖是否具有“自發”的成分，就要看其是否同時具備上面這幾個特征。

對于第一個戰略階段，通過調研筆者發現：首先，A公司有戰略思考的主動性。其次，其戰略意圖在最初是不清晰的。第三，在最終確定這一目標之前，確實還有過其他的嘗試。

對于第二個戰略階段，調研發現，與前一階段類似，其戰略意圖的形成同樣具有“自發”的成分，在此不子過多敘述。

2．A公司戰略意圖形成的“規劃性”因素分析。完整的階段性戰略意圖通常包括：戰略主題、目標設想、問題判斷、任務感知、思路形成。我們發現在A公司的各戰略階段，在具備了基本的戰略主題和目標設想以后，到最后的思路形成直至整個戰略意圖的完整形成這一過程，并不是反復試探而逐漸自發形成的，而通常是經過全面而細致地規劃的。也就是說，在A公司的兩個戰略階段，其戰略意圖的形成都有“規劃”的成分。

以戰略階段一為例，A公司從具備基本的戰略思想到形成清晰的戰略目標這樣一個階段，基本的戰略思想并不能馬上被執行，需要對其進行細致地規劃，同時，這一過程也是對戰略思想的進一步檢驗。A公司在整體戰略意圖明確的前提下，成立重組改制領導小組，在廣泛調研，召開各層次座談會，多方聽取意見、建議的基礎上，制定了公司《2001年改革總體方案》。之后，A公司上下達成共識：要以觀念轉變來促進公司各項工作。提出以高起點、高標準推行項目制為突破口，把機構調整、機制轉換、強化管理、減員增效等方面的工作有機結合起來，系統規劃，全面推進公司的經營管理機制轉型。可見，這一階段戰略意圖的最終形成確實經過了嚴密的規劃階段。研究發現，第二個戰略階段也同樣如此，這里不予過多描述。

3．A公司的戰略意圖形成是“自發性”與“規劃性”的結合。前面，我們已經知道A公司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中包含“規劃”和“自發”兩種成分，那么這二者是如何結合的呢?首先，“自發”和“規劃”前后相繼。A公司的每一個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總是前一個階段自發形成戰略思想，后一個階段規劃形成戰略思路。如第一個戰略階段，最初并沒有清晰的戰略思想，而是通過反復試驗才逐漸摸索出了施工管理型企業這一戰略目標，這一個過程是自發的。有了基本的戰略思想以后，A公司并沒有繼續采用消極的自發方式，而是對戰略思想的實現進行了全面而細致的規劃，最終形成完整的戰略意圖。因此，在A公司，戰略意圖的形成是“白發”和“規劃”前后相繼的一個過程。

其次，在某一時點，“自發”、“規劃”二者并存。在A公司的案例中，“自發”、“規劃”二者并不是在某一時點只能取其一的，而是可以同時存在的。在前一個戰略階段后期開始規劃完整的戰略意圖的同時，已經開始下一個戰略階段基本戰略思想的自發醞釀了。也就是說，在同一時間上可以同時采用兩種方式，只是它們針對的是不同階段的戰略意圖而已。

清楚了上面兩點以后，我們可以用圖2來簡單地刻畫A公司的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

圖2中，A到D表示第一階段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C到F表示第二階段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虛線表示“自發”形成階段，實線表示“規劃”形成階段。在企業處于圖中A點的時候，并不清楚企業將走向D點，通過反復的試探、摸索，在B點的時候，已經形成了基本的戰略思想，然后就需要進一步規劃具體的市場戰略、資源戰略、業務發展戰略等。在C點，雖然D目標還沒完全實現，企業已經開始探索下一步將走向哪里了，已經開始了下一階段戰略意圖的自發形成過程。

至此，我們已經大致清楚了A公司戰略意圖的形成過程。另外，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在某一戰略意圖形成之前其實就已經播下了該意圖的“實踐種子”。在戰略意圖形成的前期雖然是“自發”的，但是這個“自發”并不是憑空的，之前其實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準備。例如，在A公司向施工管理型企業發展的戰略意圖形成之前，就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培育企業的施工項目管理能力了。那么在之前的行為中，又為什么可以向戰略意圖的方向播下種子呢?這是因為在上一戰略階段里，其實內含著下一階段發展的基礎。企業的各發展階段是連續的，而且一般總是沿著人類創造價值的方向前進，這一過程有一定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