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了愛還在,離異的媽媽也是媽媽
在一般人眼里,作為模特、歌手、演員和主持人的瞿穎,總是那么風風光光、無憂無慮。可誰又知道,她10多歲時父母就離了婚,她一直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瞿穎的父親瞿繼之,當年是湖南省花鼓戲劇團的當家小生,曾在《楊三姐告狀》、《打鳥》、《三里灣》等戲中飾演過多個角色。20世紀60年代,瞿繼之與部隊文工團舞蹈演員丁家麗結婚后,便被下放到湖南省常德市支農。不久,妻子轉業到常德市精神病醫院工作,夫妻倆終得以團聚。到1971年瞿穎出生,他們已有一兒一女了。
幾年后,瞿繼之回到長沙,把兒子和女兒也帶到了長沙。
瞿穎讀高中時,父母因為長期兩地分居,導致感情疏遠而分手了。
盡管瞿穎對父親母親分手一事早有耳聞,但真的要面對現實,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因為離婚就意味著一個家庭的破裂,意味著自己今后沒人疼沒人愛了。她想勸說父母和好,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為什么父親和母親同甘共苦生活了10多年,把兒女都拉扯大了,卻還要鬧離婚呢?瞿穎有些不理解。父母辦完離婚手續后,她有一段時間不和父親說話,覺得他選擇和母親離婚,既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家庭、對兒女不負責任。
怨恨歸怨恨,既然家庭風暴已經來臨了,也只有面對。痛苦之余,瞿穎更加努力地學習。當年,她還代表湖南省藝術學校參加了全省的業余歌手大賽,并獲得三等獎。
1989年,瞿穎藝校畢業分配到湖南省話劇團。可因為個子太高,一直找不到男演員配戲,她常坐“冷板凳”。在朋友的引薦下,她到北京一服裝公司當了服裝表演模特。機靈的她,把舞臺表演經驗融入到模特服裝展示中,形成獨特風格。1992年,她參加香港無線電視臺舉辦的首屆中華模特大賽,獲得第三名,不久又獲世界超級模特大賽冠軍,成為我國模特界的領軍人物。之后,她便踏上了名模從藝之路,成為娛樂圈中當紅的演員、歌手、主持人。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已經和父母疏遠很久了。
然而,父親瞿繼之卻時刻關注著女兒的發展,牽掛著女兒的一切。一天晚上,女兒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電話那端的父親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得知父親每天都在收集關于自己的消息,她覺得很愧疚。
瞿穎在拍完電影《有話好好說》之后,有關她與導演張藝謀的緋聞便傳得沸沸揚揚。瞿繼之聽了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也知道女兒處事穩重,但還是忍不住打電話詢問女兒是怎么回事。瞿穎坦坦蕩蕩,說:“爸,您放心吧,我與張導演是純粹的工作關系。”寥寥幾語,便消除了父親的疑慮。之后,對于女兒的種種緋聞,瞿繼之不再理睬,他相信瞿穎的純潔。
后來,又有媒體說臺灣某富豪送給瞿穎一套價值600萬元的豪宅,并與瞿穎有個8歲的私生子由瞿繼之帶在身邊撫養。類似這種子虛烏有的花邊新聞,讓瞿穎哭笑不得,她想出來澄清,又擔心越描越黑,心情極度矛盾。關鍵時刻,父親站出來替女兒說話了。面對媒體的采訪,瞿繼之氣憤地表示:“我女兒年年月月都在外面跑,哪兒來的私生子?我身邊帶的孩子,是我的孫子,也就是她親哥哥的小孩。至于豪宅,我經常去北京,從來就沒見過。”他還反復強調,“瞿穎為人穩重,絕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孩。她不但事業心強,對父母也很孝順。”
聽了這些話,瞿穎含淚撥通了長沙的電話,對父親表示感謝。而對父母的婚變,她也有了新的認識。
她說:“我雖然在法律上判歸爸爸撫養,但我與媽媽的骨肉親情永遠也割不斷,舍不了。”每當她回到母親身邊,母女倆總有說不完的話,聊生活、談工作、說情感,常常整晚都毫無睡意,不知不覺中就聊到了天亮。
瞿穎成名后,一天到晚四處奔波,讓母親十分牽掛,如果有一陣在電視上見不到女兒的身影,母親就會打電話問:“怎么看不見你,你在做什么?”瞿穎回答得也很有趣:“電視臺又不是我辦的,就是我上了電視,您也不知道在哪個頻道啊!”母親又說:“我多想天天看到你。”瞿穎說:“那您把我推薦到中央電視臺做《新聞聯播》的播音員吧,那樣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母親被她的話逗樂了。
盡管家庭破碎了,但父女、母女之間的愛依然存在。他們就像知心朋友一樣,見面時無話不談,離別后天天牽掛。然而,讓瞿穎沒有想到的是,她破碎的心恢復平靜沒多久,再次遭遇波瀾。
繼母不是保姆,喊一聲“媽媽”多溫馨
上世紀90年代,瞿繼之從湖南省花鼓戲劇團退休了。一下子離開幾十年的藝術舞臺,他感到心里空落落的,難以適應。鄰居建議他請個保姆,可節儉慣了的瞿繼之說什么也不愿意。他說:“我自己還能動,沒這個必要。”
與妻子離婚了,女兒又不在身邊,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家,無人說話,久而久之,瞿繼之漸漸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寂寞。可年紀大了,要想再找個稱心如意的“另一半”過日子,也不是一件說辦就能辦好的事。知道他作風正派,個性清高,尤其是在對待找老伴這個問題上不會隨便,幾位老同事勸他道:“繼之啊,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現在時代不同了,只要女方心地善良,能照顧你白頭到老,找個農村女子也不錯嘛。”
不久,瞿繼之果真在別人的介紹下,認識了來長沙打工的外地離異女子艾某。艾某才40多歲,端莊美麗,渾身散發著一股農村女子的質樸氣息。幾經接觸了解,他們雙方都有了好感。更打動瞿繼之的是,艾某每次和他見面時,不但不讓他花錢到館子里吃飯,還帶來家鄉的土特產,親自下廚做飯菜。吃完飯又忙著洗碗,打掃衛生。有時見瞿繼之有衣服沒來得及洗,她又主動幫著洗衣服。
看著艾某那麻利的動作,瞿繼之心里就像有一股春潮涌過,渾身充滿了陽光與溫暖。他覺得,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愛人。鄰居們見艾某如此勤勞細心,都以為她是瞿繼之請來的保姆。瞿繼之認為,自己的年齡畢竟比女方大了近20歲,他一是擔心艾某會不會真心愛自己,二是怕女兒瞿穎難以接受。對此,艾某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一樣,說:“老瞿,你放心吧,我是真心真意愛你的。至于你女兒瞿穎,我看只要我們能夠相互關心體貼,白頭到老,她也許不會阻撓我們結婚的。萬一她不同意也不要緊,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我同樣可以繼續照顧你的晚年生活。”艾某的一片真情,讓瞿繼之十分感動。
1996年,瞿繼之為再婚之事打電話征詢女兒的意見。瞿穎聽后,既不贊同,也沒表示反對,只是對父親說:“媽媽依然愛我,爸爸疼我,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是做女兒的最大幸福。你們都有了新的家庭,這是好事,只是我內心感覺并不完整……”女兒的一席話,讓父親的心靈受到了極大震動。是啊,離異也好,再婚也罷,似乎誰都沒有錯,但對于孩子卻是一種精神打擊。
瞿繼之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因此常常自責悔恨,心情很不好。
這年冬天,瞿穎接父親到北京去住了一段時間。僅僅是一年多時間沒見面,瞿穎感覺父親比先前老了許多:頭發白了,人也消瘦了不少,還伴有嚴重的支氣管炎,不停地咳嗽。父親步履蹣跚的背影,讓瞿穎感到心里很難過。瞿繼之還告訴女兒,以前艾阿姨常來看他,幫他搞衛生、洗衣做飯,他很開心,現在艾阿姨來得少了,他的心情越來越壞,家里沒人照看,越來越邋遢了。言辭中無不透露著他對艾阿姨的喜歡以及艾阿姨對他的關心。盡管父親和艾阿姨是相愛的,但瞿穎認為他們之間的差別確實太大了。父親是國家干部,是演員,而艾阿姨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而且只有初中文化。就算她對父親照顧得體貼入微,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稱職的保姆罷了。在瞿穎看來,父親和艾阿姨結婚,既不般配,也有失自己的面子。
考慮到父親孤單一人在長沙不方便,瞿穎準備把父親送到北京的老年公寓去。見父親不同意,她又準備請個保姆照顧他的生活,讓他在北京長期居住下來。可瞿繼之還是不同意,說他已經習慣了家鄉的生活,那里有熟悉的老同事和街坊鄰居,可以經常走動走動。沒辦法,瞿穎只好讓他回去。
父親走后,瞿穎仍在想著他再婚的事情。她知道是自己對父親的再婚沒有明確表態,才造成父親心里不愉快。她想,自己這樣做未免太自私了。不久,她趁到長沙演出的機會,回去看了一趟父親。一走進家門,只見父親那套兩居室的房子,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屋里的東西也擺放得井井有條。父親指著一位正在廚房忙著做飯的中年女子說,那就是他曾經跟她提過的艾阿姨。瞿穎見了那個叫艾阿姨的,只是點了一下頭,并沒有說什么。那天,艾阿姨特地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吃飯時還不停地給瞿穎夾菜,瞿穎不讓夾,她又夾給瞿繼之。
瞿穎回到北京,艾阿姨勤勞、善良、質樸的印象,久久地在她腦海中回映。她想,那個艾阿姨對父親那么好,那么關心他,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支持父親和她結婚呢?如果他們能夠走到一起,父親高興,自己也少了許多牽掛。考慮再三,她給父親打電話說:“爸,那個艾阿姨不錯呀,只要您晚年幸福,我尊重您再婚的選擇!”
聽女兒這樣說,瞿繼之心里十分欣慰。
第二年初春,瞿繼之和艾阿姨領了結婚證,兩個有情人終于走到了一起。父親再婚時,瞿穎沒時間回長沙,但她早就為他們準備了一份珍貴的賀禮,并寫上“愿父親、繼母恩愛互助,百年偕老”的祝詞。收到瞿穎寄來的這份厚禮,瞿繼之夫妻異常高興。
更讓瞿繼之沒有想到的是,這以后,女兒瞿穎對繼母也是特別孝順。盡管她們母女倆不在一起生活,甚至一年也難得見幾次面,但是瞿穎還是把繼母當親娘對待。就在他們結婚之后的這年冬天,瞿穎再次到長沙參加演出,父親與繼母到住地去看她,瞿穎對繼母彬彬有禮,熱情大方。見繼母遠遠地跟在父親身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瞿穎忙上前親熱而又大方地叫了一聲“媽媽”,然后拉住繼母的雙手,與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一聲發自內心的“媽媽”,讓繼母感到非常意外,興奮的淚水止不住落下來。
親媽后媽都是媽,有愛的地方就有家
知道繼母想開個小餐館,瞿穎回北京不久就寄來兩萬元錢,使繼母的小餐館順順當當開了業。瞿繼之知道,女兒已經能與繼母親密相處,并在盡力為繼母做點事情。讓瞿繼之頗感欣慰的是,每次他去北京,瞿穎都要準備一份禮物捎給繼母。事實證明,女兒并不像別人想象的那樣:只對親爹親媽好。用瞿穎的話說:“親媽也好,繼母也罷,都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能以媽媽相稱的人,一定是前世修來的緣分。”
瞿繼之再婚后,妻子沒有工作,還帶來了兩個讀書的孩子。家里一下子增加了3個人,經濟上捉襟見肘。盡管后來一個兒子進了工廠,瞿繼之又給妻子找了一份臨時工干,可家里的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的。更讓瞿繼之煩躁的是妻子迷上了打麻將,夫妻之間常常為此鬧矛盾。瞿穎聽了父親的訴說,沒有責備繼母,只是勸慰父親道:“繼母讀的書少,文化水平比你低,她打牌就打牌吧,她從農村來,在城里沒有親友,打打牌也是娛樂呀。”
女兒的話,讓瞿繼之心里頓時明亮起來。以后,妻子去打牌,他還在一旁陪著。這樣,妻子不但打麻將的癮比以前小了,還跟著他唱歌、下棋,顯得更快活。繼母知道瞿穎對自己不僅沒偏見,還幫著說好話,內心很是感激。在繼母的心中,瞿穎“比親生兒女還親”。
在父母的眼中,瞿穎和許多年輕人一樣,現代意識中不乏傳統色彩。她心里始終銘記著父母的養育之恩,時時恪守著“從精神到物質讓父母得到最大享受”的信條。“光拿幾個錢給父母是不夠的,重要的是讓父母感受到骨肉情深,這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為此,她每星期都要與父母分別通幾次電話,讓他們感受到女兒的關心。
多年來,瞿穎都在盤算著把父親、母親接到北京養老,多盡一份孝心。遺憾的是,他們習慣了家鄉的生活,加上他們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都有孫兒孫女需要照料,不愿長期留居在北京。為此,她只好請父母輪流到北京住一段時間,或者抽空陪他們外出游玩。
名模出身的瞿穎,身材窈窕,容貌靚麗,氣質不凡,追求的人自然不少,不過,對于自己的婚姻大事她可是一點兒也不糊涂。“我可是有兩個媽媽的喲,兩個都是親媽媽。”瞿穎常常這樣“威脅”她的追求者。也許是想到了自己家里的特殊情況,瞿穎總是把孝順長輩當做擇偶的首選條件。“以前,我心中的理想男朋友形象是帥氣、瀟灑的那種,而現在就實際多了,主要看他是否適合我,我追求家庭的穩定、和諧、溫馨和幸福。”
事實也是如此。一向把孝順父母親作為自己做人基本準則的瞿穎,經常會抽時間回家看望父母。逢過年過節,不管是在國外演出還是在國內演出,她總忘不了給父母寄一張賀卡,寫上幾句祝福的話。
3月中旬,正在香港拍戲的她,受邀回長沙參加省藝術學院“闊別母校20年同學聚會”和湖南電視臺購物頻道的開播儀式。很久沒有見到家人的她,做完節目馬上就給父親打電話。父親問她去不去常德,瞿穎說這次沒有時間了,其實見到繼母也就等于見到了母親,因為她們都同樣愛女兒。得知父親和繼母的身體越來越好,瞿穎開心地說:“只要你們生活得快樂,我就放心了。你們的愛就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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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劉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