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在意大利北部的小鎮卡斯提羅的一戶平房前,一個男孩正在自家門口整理著草坪。他有些焦急地不斷抬頭瞧著小路對面,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美麗少女從男孩家門前經過,男孩整個人仿佛都被點燃了。他露出不太整齊的牙齒,笑著朝女孩打招呼:“嗨!麥琪!”可那個叫麥琪的女孩卻像沒聽見似的跑開了,還給男孩送來一個白眼。然而,男孩不僅毫不介意,反而甜蜜地哼起了歌。
這個男孩名叫雷恩,他患有先天性腦發育不全癥。已經22歲的他,智力只相當于10歲的小孩子。他是伴隨著“弱智”、“傻子”和伙伴們的欺負、打罵長大的。當然更多的時候是他一個人孤獨地度過,因為沒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美麗的少女麥琪是雷恩的鄰居,盡管他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街區,但麥琪從不和雷恩說話,她討厭有一個這樣奇怪的鄰居。麥琪家里只有她和一個姐姐,而不久前姐姐也遠嫁他鄉了,只留下麥琪一個人生活在這兒。
隨著年齡的增長,麥琪越發漂亮迷人了。而雷恩心中也逐漸生出一種奇妙的情愫。一想到麥琪天使般的臉,他就激動不已。如果哪天沒看到麥琪,他就會莫名煩躁,似乎他的笑和擔心都是為麥琪而存在的。
雷恩每天開心地期待麥琪放學時能經過自己家門口,當他吃到好吃的東西也會留下來悄悄放到麥琪家的窗臺上。盡管每次迎來的都是麥琪的冷眼,盡管麥琪一次次當著雷恩的面把小點心丟出窗外,但雷恩的愛就是這樣單純真摯。
很快,麥琪有了帥氣的男友瓊。看著麥琪身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孩,傻傻的雷恩卻并不懂得要把愛埋在心里。
一次,他在路上遇見了挽著男友散步的麥琪,興奮不已的雷恩張開一口參差不齊的牙,激動地叫道:“麥琪,麥琪!”瓊譏諷地挖苦麥琪道:“怎么你會有個這么可愛的鄰居!”在男發面前顏面盡失的麥琪氣憤地過去給.了雷恩一個響亮的耳光。雷恩委屈極了,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不過此后,雷恩學會了將愛藏在心里。他每天對著麥琪的窗口發呆,守望著麥琪經過,單純的思念、執著的守望、點滴的滿足構成了這個弱智男孩的全部生活。日子一天天過去,但他對麥琪的愛從未消減!
然而不久后,雷恩惟一的親人,他的媽媽因疾病離開了人世。“孩子,記住你也是上帝的寵兒,只要你心中存有愛和善,上帝就會記得來照顧你。”帶著這句話,母親在雷恩面前永遠地“睡著了”。從此,雷恩開始了獨自照顧自己的艱辛生活。
一年過去了,雷恩都沒有見過麥琪。他在小鎮做清潔工,走著和麥琪完全不同的生活軌跡,似乎再也不會相交。
那是一個冬日的清晨,雷恩在家中被電話驚醒,竟是小鎮醫院打來的。醫院告訴雷恩,他的鄰居麥琪發生了車禍,請他速來醫院。雷恩驚訝萬分,匆忙穿上衣服就趕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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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麥琪不幸出了車禍,她的男友瓊也狠心地拋棄了她。醫院只能聯絡到她的鄰居霄恩。
意大利的冬天格外寒冷,這天的卡斯提羅還飄起了雪花,雷恩帶著一身寒氣沖進醫院,直奔到高危病房外。隔著厚厚的玻璃窗,雷恩終于看到了渾身插滿管予的麥琪,他心疼極了。雷恩感到自己的心在顫抖,他極力睜大眼睛想把麥琪看清楚,可他的眼里卻淌出了一顆大大的淚珠。
也許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年后的重逢竟會在這里。雷恩在玻璃窗上輕輕呵出一口氣,用自己粗笨的手指在上面寫下了:LOVE。這是母親在世時教會雷恩的惟一一個單詞,是他體會最深的一個詞,更是他此時此刻能表達的全部含義。
為了治療麥琪,雷恩把母親生前留給自己的全部積蓄交了醫藥費。他每天站在窗口守著麥琪。終于可以每時每刻都見到麥琪了,雷恩幸福極了。
雖然麥琪正一天天地康復,但車禍使她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和右腿的部分知覺。盡管她意識清醒,但說出來的話全都是“嗯…;”“啊……”這樣斷斷續續的宇。
這一切對心高氣傲的麥琪來得大突然,她怎么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回到病房后,麥琪悲傷地拿起了水果刀,抬起了手腕……突然,一直守在外面的雷恩沖了進來,他奪過刀,本能地把麥琪緊緊抱在懷里!
雖然他們從小就是鄰居,但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擁抱。在雷恩寬厚的臂膀里,麥琪痛快地哭了。此時此刻自己還有一個這樣溫暖的擁抱,她百感交集,感動如潮。
雷恩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呆了,他緊緊地抱著麥琪:原來媽媽的話沒有錯,上帝讓我和我的麥琪聽到了彼此的心跳!他對麥琪說:“麥琪,麥琪,我,我們回家吧!”
麥琪出院后的第二周是平安夜,這一夜對于雷恩和麥琪來說顯得格外寧靜祥和。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雷恩牽著麥琪的手走進教堂,在鐘聲里雷恩用最虔誠的心對上帝說:“上帝,謝謝你!我就知道你還會記得我和我的麥琪!”
(關玉玲摘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