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的民主政治建設理論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主政治建設

［摘 要］列寧創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他在民主政治建設方面提出了一系列獨到的理論，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國家學說。中國共產黨在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取得了很大成就，但在民主政治建設方面仍存在一些問題，可以吸取和借鑒列寧的民主政治理論進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主政治建設，不斷發展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

［關鍵詞］民主政治 存在的問題 完善機制

列寧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締造者和奠基人，在建設社會主義民政治的過程中吸收了馬克思主義的精髓，又根據俄國實際情況發展了社會主義民主，尤其是晚年提出了一系列較為完整的改革政治體制的構想，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

列寧從國家制度的角度分析民主，他指出，民主是一種國家制度，“民主也是國家”^［1］“民主是國家形式，是國家形態的一種”^［2］。另一方面，“民主意味著在形式上承認公民一律平等，承認大家都有決定國家制度和管理國家的平等權利。”^［3］。這表明，民主具有歷史性和階級性，不同的社會制度，不同的階級，民主是不同的。

列寧非常重視民主對于社會主義的重要意義。早在十月革命前就指出：“勝利了的社會主義如果不實行充分的民主，就不能保持它所取得的勝利，并且引導人類走向國家的消亡”，“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有社會主義。”^［4］這表明，社會主義制度建立后，如果不堅持擴大民主，完善社會主義的民主政治制度，就不能鞏固社會主義。

列寧非常推崇巴黎公社式的更高類型的民主國家。但是十月革命后，俄國建立起來的卻是過度集權的政治體制，受到官僚主義的影響和侵蝕。列寧在1923年指出，“我們的機關實質上是從沙皇和資產階級那里拿過來的舊機關”^［5］，“是資產階級和沙皇制度的大雜燴”^［6］。列寧認為，長期下去，這種體制會使黨和國家退化變質。鑒于此，他深切感受到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迫切性。他強調：“如果不進行有步驟的頑強的斗爭來改善機構，那我們一定會在社會主義的基礎還沒建成以前滅亡。”^［7］“現在的全部工作，都應集中到改善機關上”。^［8］

一、列寧關于政治體制改革的思想

第一，加強黨的領導，改革黨的領導體制。

列寧的構想是：一是增加中央委員會的人數，加強黨的團結，這些人必須是來自基層的優秀工農，能夠代表廣大人民的利益。這樣可以防止黨的最高領導人由于個人特性產生的沖突帶來黨的分裂的危險，加強中央委員會的集體領導，增強黨的團結。另一方面，更好地改善和改造黨的機關。大量新鮮血液進入中央委員會，將改變中央委員會成分，使黨的領導機構不再是革命和戰爭年代形成的職業革命家集團，而是與基層群眾有直接聯系的優秀分子組成的民主機構，這將極大地增強黨和群眾的血肉聯系。二是改善黨的領導，克服以黨代政的現象。要正確處理黨和國家關系，不能把黨的組織職能和國家機關的職能混淆，黨應通過蘇維埃機關，在憲法范圍內貫徹自己的決定。黨的任務是對“所有國家機關的工作進行總的領導，是指導而不是代替”^［9］。三是把黨的領導機關置于黨的監督之下。其中一條重要的舉措就是成立黨的監察委員會，并與黨委平行地使用職權并向本級代表會議和代表大會報告工作；監察委員會有權出席本級黨和政府的一切會議；監察委員會的決議本級委員會必須執行而不得加以撤銷，如有不同意見可交聯席會議或代表大會解決；監察委員會應當定期向黨組織作報告，并將報告在報刊上發表。

第二，建立完善的監督、監察系統，加強人民監察制度。

列寧認為政權的本源在于人民群眾，要克服國家機關存在的官僚主義、濫用職權等弊端。他提出徹底改組工農檢察院的思想：要吸收真正優秀的人到工農檢察院，并賦予足夠的權力；要把工農檢察院和黨的中央監察委員會結合起來，使它同中央委員會有平等的權力，對黨的全國代表大會負責。

第三，改革和完善國家機關。

列寧根據社會主義建設的實踐經驗，提出了對于國家機關的改革原則及措施：提高國家機關的質量，改革國家機關應當本著“寧肯數量少些，但要質量好些”的原則進行，要精簡機構，提高效率；要善于選拔人才，并加強理論業務學習，熟悉行政管理業務；加強黨和國家工作人員同人民的聯系，定期向選民報告工作，黨和國家的工作人員必須有一定時間到生產第一線去工作。

第四，建立和健全法制。列寧非常重視法制建設，他指出，要改革肅反委員會，限制肅反委員會的職能和權限，把其工作納入法制軌道；要依法對官僚主義作風和瀆職事件加以法律制裁。

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主政治建設

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開始了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已經建立了中國的民主政治的基本框架，并且在實踐中繼續豐富和發展，其基本政治制度包括：

第一，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制度。人民民主專政，就是在人民內部實行民主和對敵人實行專政的結合。在人民內部，人民民主專政的主要職能是：組織人民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則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保護人民民主權利，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在專政方面，鎮壓反革命活動，制裁危害社會治安、破壞社會主義建設的犯罪活動，懲辦和改造各種犯罪分子，防御國外敵對勢力的顛覆、滲透和侵略。

第二，人民代表大會制。我國人民通過人民代表大會行使國家權力，保障自己當家作主的地位。其主要內容和特點是：人民代表大會不僅是立法機關，而且是權力機關；在由人民代表大會統一行使國家權力的前提下，各個國家機關各司其職，各盡其責；人民代表大會的組織原則是民主集中制。

第三，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和政治協商會議。民主黨派是接受共產黨領導的、與共產黨通力合作的友黨，是參政黨，這有利于堅持和完善共產黨的領導，有利于更廣泛地聯系和團結各階層群眾。

三、我國民主政治建設在實踐中出現的一些問題

第一，關于人民代表大會制。從理論上說，按照人民代表大會的組織原則，應該具有廣泛的民主性。代表來自于各個階層，是能夠真正代表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但在現實中，存在一些實際問題：一是人民代表的民主性不夠充分，不是真正經過人民的自由選舉產生出來的，而是發指示，發命令。候選人也不向選民作演講，選民對于候選人的背景資料、觀點、想法不清楚、不了解，選民怎么能夠選出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人民代表呢？筆者就親身經歷一次基層的選舉工作，參與選舉某鎮的鎮長。按照規范的選舉，候選人應該向選民作演講，讓選民真正了解候選人。可是，選民連候選人的面都沒見過，也不和選民溝通，就要選民投票選他。而且組織選舉的還強調，如果第一次選舉他沒當選，那么還要舉行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當選為止。這是選舉嗎？可想而知，這樣選舉出來的鎮長又怎么能代表人民的利益，人民又怎么能有效地對他進行監督呢？二是把人民代表作為一種榮譽。例如在1974年，把數學家陳景潤選為天津代表團的人大代表，而他本人又不在天津工作，對于天津的情況不甚了解，他本人的政治熱情又不高，開會期間對政策也不能發表什么看法，這樣他怎么能夠參好政、議好政呢？把人民代表作為一種榮譽是不妥的。三是人民代表的代表性不夠廣泛。在現實中，大部分人大代表來自政府行政部門，其他階層的代表比例太少。這些代表究竟能代表多少人的利益呢？現在出現大量的社會問題，凸顯了這一矛盾的深層次問題。四是關于人民代表大會的監督。按照政權結構的設置，人民代表大會本應是最具有監督權力的，但是由于大部分代表來自于政府部門，要監督，也就意味著左手監督右手，這能夠進行有效的監督嗎？

第二，關于多黨合作制與政治協商制度。建國初期，中國共產黨實行的多黨合作制確實做得不錯，民主黨派積極地參與了國家的建設及國家事務的管理，是共產黨的摯友，也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見，幫助共產黨改正自身錯誤。可是好景不長，1957年的反右及“文革”嚴重傷害了知識分子，破壞了互相監督的政治氛圍。很多民主黨派人士心有余悸，不能充分地參政、議政，進行監督。

四、列寧民主政治建設思想對我國民主政治建設的幾點啟示

列寧晚年政權建設的中心思想有兩點：一是堅持集體領導。他本人有極強的民主作風，所有重大決策都是經過集體充分討論后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作出的。二是寄希望于真正的人民監督。相信和依靠群眾，認為改革國家機關的最根本辦法在于吸收最廣大的群眾參加管理，以人民群眾的監督來制約權力。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主政治建設中，我們應該充分吸收和借鑒列寧的民主政治理論來不斷發展和完善我國的民主政治建設，下面略談拙見，以資參考。

第一，關于人民代表。

如何使人民代表真正能反映各行各業人民的意見？人民代表的產生除了按地區、系統以外，還以考慮按專業、行業系統，并且要增加非政府系統的代表的比例。同時，要選一批有政治熱情的人當代表；候選人應該在選舉前與選民見面并發表談話，表示自己的決心與計劃，并定期向選民報告工作，選民可以監督、罷免代表；人民代表應有一定的時間脫產學習有關的法律和政策，定期有計劃地深入群眾，了解情況，收集意見，并向選民匯報工作；要賦予人民代表大會真正的權力，比如審議政府工作報告，選舉各部門領導，而不是流于形式、走過場，要健全這方面的體制；要加強人大常委會的工作，人大常委會的領導班子應該年輕化、專業化、知識化、專職化，不要把人大常委會作為榮譽職務，要選舉一批年富力強，熟悉各行各業的人專門任職，加強對政府工作的監督；要加強人民代表大會的監督，可把政府的監察部門、信訪部門及審計部門轉到人民代表大會中去，真正做到有效監督，讓人民代表大會能夠獨立地行使它的職能，真正代表廣大人民的利益。

第二，關于黨內民主與監督。

關于民主集中制，馬克思、恩格斯的建黨思想原來只提民主，充分認識到民主的重要性，并且他們本人有極強的民主作風。列寧針對當時俄國特殊的革命時期，提出了集中制的建黨原則，后來受到盧森堡等理論家的批評，在1905年接受了民主集中制原則。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集中多一點是正確的，實際上，列寧本人有極強的民主作風。在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實行民主集中制，實質上是民主不足，集中有余。在和平建設時期，應該大力發揚民主，以避免決策中的失誤。決策時，要進行充分討論，以無記名投票方式決定，真正實行“票決制”。關于黨內監督，應該借鑒列寧提出的“平行機制”即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與中央委員會是平行的權力機構，共同對黨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負責。兩者如有不同意見可交由聯席會議或黨的代表大會解決。要選拔一批真正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同志進入到紀律檢查委員會，真正發揮黨內的有效監督職能。

第三，關于多黨合作制。

中國的多黨合作制屬于政黨產生制度，民主黨派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與中國共產黨風雨同舟，共同推翻“三座大山”，在建國初期也曾起過積極的作用。在參政、議政過程中，要真正實行“言者無罪，聞者足戒，言者有功，聞者受益”的方針。應該制定政黨法，使我國的政黨活動制度化，法律化。目前，雖然在憲法中明確規定了共產黨與民主黨派實行“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方針，肯定了各民主黨派享有政治上自由，組織上獨立，法律上平等的權力。但共產黨領導國家的具體作法，各民主黨派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作用、權利、義務，如何咨詢于決策前，協商于決策中，合作于決策后，監督于決策和執行后，如何使參政與監督經常化、程序化、組織化等，都缺少法律明文規定，難以具體貫徹，無法保證。

總之，我們應該根據民主法制和能夠進行有效監督的原則，逐步、有序地推進我國的民主政治建設，不斷發展和完善我國的民主政治制度，創造出真正比資本主義更加先進的民主政治制度，人人享有充分的民主，人人當家作主。

注 釋：

［1］［2］［3］［4］《列寧選集》第3卷，第125、201、184、504頁。

［5］［6］［9］《列寧全集》中文第2版，第43卷，第341、350、64頁

［7］《列寧全集》第41卷，第376頁。

［8］《列寧選集》第4卷，第747頁。

責任編輯 鐘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