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靈的“箱子”里,有一個小秘密。
那年我上六年級,班上換了一位語文老師,是剛從師范畢業分配來的。上第一節語文課時,我仔細打量了這位年輕的女老師。她白凈的臉,修長的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看上去頗有淑女風度。我突然感到,她就是我心中的天使。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越來越堅信她就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溫柔的女子。她講課時旁征博引,生動有趣,仿佛肚子里有講不完的故事,就連班上的幾個“語文盲”也一個個重見了光明似的,而我的心里也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從那以后,我總是盼望著上語文課,上課時,我看黑板上的板書,但更喜歡看老師的臉,讀她臉上的每一個字符,每一個標點,聆聽她泉水般叮咚流淌的聲音。
期中考試,我的語文成績考了第一名。我想,這次肯定能引起她對我的注意了吧?!然而,她只是有一次稍稍點了一下我的名字,除此以外,再無其他的“恩賜”。
我滿腹惆悵,上課也沒有以前那么專心了。我想,是我不夠突出?還是我不夠主動?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青睞呢?懷著種種猜疑,我進行了一次探試。我終于弄清了老師生日的時間。那天,我強扭著奶奶給了我兩元錢,買了一張賀卡。我在賀卡上寫道:敬愛的老師,如果您是一棵大樹,我愿做樹下的小草,永遠得到您的呵護、關懷——深愛著您的學生蔣祁。寫好后,我偷偷地塞進了老師的書本里。此后,我便迫不及待地等待回應。
第二天放學后,老師把我留了下來,摸著我的后腦勺,將我帶進了她的辦公室。我的心怦怦地跳著,腳下好像踩著棉花。老師始終用親切的微笑看著我,卻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老師遞給我一封信,笑著說:“看過信后我們再談,好嗎?”我攥著信輕輕地走出了辦公室,一到僻靜處,馬上拆開信看了起來:“親愛的蔣祁同學,你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學生。你特像我的小弟弟,既聰明活潑,又懂得關心老師。相處這段時間來,我越來越感覺我們像好朋友……”
我第一次感受到“悵惘”這個詞所承載的內容。那一天晚上,我在彎彎的月亮下面坐了好長好長時間,我第一次看到天竟是那么深,月亮竟是那么美、那么遙遠。我仰望著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那晚的月亮吸進了我的肚子里,然后我把她封存在自己的心靈里。
(指導教師:王迎賓)
編輯/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