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云南的文化魅力

【摘要】《云南映像》在全國火爆有其內在的文化原因，本文從原始巫術和圖騰崇拜兩個層面來分析《云南映像》中的原始文化底蘊，力圖對其火爆全國的原因作出一些文化上的解讀。

【關鍵詞】《云南映像》楊麗萍 原始巫術 圖騰崇拜

《云南映像》火爆全國，如今已經在世界各地巡演了八百余場，楊麗萍這位卓立不群的舞者在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雀之靈》后又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線。但這次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那只充滿了山水靈性對愛情和幸福充滿了向往的孔雀，而是帶來了滿滿的整個不加雕飾的云南風情，帶來了繁榮的都市文化無法觸及到的僅僅屬于生活在那片神秘地域的異族人民的喜怒哀樂。在《云南映象》這部大型的既充滿了傳統之美又有現代張力的歌舞集中，我們仿佛看到了云南眾少數民族原生、古樸的勞動生產生活和民俗祭祀：在他們的原型的生活著裝、六十二面鼓的鼓風鼓韻、一百二十個特色面具、百分之七十的云南籍少數民族的村民演員中，我們依稀看到了千古年前那里的天地自然、人文情懷以及人們對生命起源的追溯和對生命永恒的期盼。這部大型歌舞集《云南映像》之所以能夠吸引人們的眼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它所蘊含的這種原始文化氣息。

一、原始巫術在歌舞中的展現

生活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物質生活匱乏的古人們面臨的不僅僅是自身身體的饑餓，更重要的是他們時時有被廣袤的大自然里的各種猛獸吃掉的危險。對他們來說，周圍是神秘的，一切動植物甚至星辰河流都充滿了神秘的氣息。“在原始人看來，自然力是異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東西”。在與艱難的生存環境斗爭的過程中，他們發明了企圖支配自然力的一種方法，這就是巫術。在他們的心中，巫術除了被披著神秘的外衣外還有著極大的實用功利價值。當獵人們為了狩獵的巫術效果去尋找一種最強健的動物形象外觀以便創造出一種幻覺的真實時，它的意義是雙重的：它既是一個以為能增加巫術效果的逼真形象，又能從這種由模仿的來的外觀創造以及它所產生的幻覺真實種導源出一種愉快的感覺，最后這種感覺變成了一種“純粹的”審美愉快。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出于巫術目的的模仿形象才逐漸過渡為與實際功利目的相脫離，模仿形象由于自身的緣故獲得了一種獨立的意義。它不再是巫術的，而是藝術的了。法國考古學家雷納克說：“在現在，人們還經常隱約地提到偉大藝術家的畫筆和鑿刀具有巫術的力量”。當然這是個非常隱晦、非常含糊的又極其漫長的發展過程。除了用動物的外觀形象來實現巫術的能量之外，舞蹈也是對狩獵活動的模仿，認為模仿狩獵的舞蹈能有助于狩獵的成功。在農耕部落里也是如此，他們相信舞蹈能鼓舞植物的生長。說、唱、舞蹈都是被用來保證巫術的成功的，“巫師”便是能溝通天地間的舞者。原始人認為通過巫術模仿所產生的那種效果在實際應用上是沒有限制的，他可以通過舞蹈所模仿的氣象學上的現象來呼風喚雨，甚至來影響季節變化一趕走冬天召來夏天。

云南是以農耕為主的多民族多山地的區域。人們在生產勞動中熟練的豐富的肢體語言，加上農業對神秘自然的依賴，使得那里有各種功能的祭祀活動，大多的祭祀活動都是巫師們主持的，而這些巫術的實現也大都是通過舞蹈來實現的。可以說，舞蹈是一切宗教祭祀活動的主要組成部分。在《云南映象》中的第四場“祭火”便是一種渴望火種的祭祀活動。云南不少民族的先民都崇拜火，他們相信火能使人重生，“火鳳凰涅磐”是一個動人而悲壯的理想。在這場祭祀活動中。要有特有的舞蹈來使巫術得以實現。當慢慢的這些嫻熟的舞蹈動作從巫術的實用功利中脫離并給人帶來純粹的審美愉悅時，舞蹈也就產生了，不再僅僅是巫術的附屬品。

二、濃郁的圖騰崇拜氣息

當原始人在與猛獸作斗爭時，感到對手遠比自己強大而產生一種恐懼心理，這樣猛獸會被幻想化為一種超自然的力量。于是。就“發生了自然崇拜和關于人格化的神靈以及關于大主宰的模糊概念”。圖騰是人類神秘自然時的境遇。當初民無條件地拜倒在自然物腳下時，他們也開始了對自然的思索。經過社會群體的反復確證．因萬物有靈而產生的神靈信仰便凝聚成了對某一類自然物的無限依戀之情。又經過一系列的有機選擇，這種情感所展示出的圖景便把初民對自然物所傾注的情感提升了出來，由于這種情感具有宗教化的特征，幾經確證便指向了圖騰崇拜。圖騰崇拜是早期氏族社會的一種宗教。作為一種神秘的力量，圖騰與氏族成員所發生的親近關系，氏族以自己祖先的物種作為特殊的標記，制成紋身、圖騰面具、圖騰裝飾、圖騰偶像等各類造型形象，用來明確個人與氏族、本氏族與他氏族之間的血緣關系。后來，圖騰觀念與崇拜對象相混合，原本只作標記和符號的圖騰物成了崇拜對象。早期階段的圖騰代表著社會群體的生活即某個原始共同體的人們的祖先。圖騰藝術也就伴隨著原始氏族社會普遍存在的圖騰制而產生的。

在《云南映象》中反映的各民族中，便大都有圖騰的遺跡。云南的彝族中大多數支系(尤其是滇中一帶)均以虎為圖騰，形成民間崇拜虎的信仰。彝族的許多民間節日、習俗、宗教信仰、服飾、日用器具等均保留著傳統的對虎圖騰的崇拜。據研究，彝族的傳統姓氏也大多是由這一名稱演變而來的。這種情況在納西族、白族等民族中也有所反映。

從各民族圖騰藝術來看，幾乎所有的藝術門類都可以作為表達圖騰觀念的載體。這種載體對有圖騰信仰的民族來說，已經變為一種符號化的東西，通過一種形象直觀的方式深深地影響著他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圖騰藝術作為一種符號需要具有傳達觀念、表現情感、實現某種功利意愿的功能。這正如著名符號哲學家蘇珊·朗格在論述到藝術作為符號的特性時說過的：“它是運用符號的方式把情感轉變成訴諸人的知覺的東西，而不是一種癥兆性的東西或是一種訴諸推理能力的東西。”可以說，圖騰藝術正是把某種關于圖騰信仰的觀念、情感和意愿變為可供人們直接觀照和體驗的符號，以有效地強化人們的情感功能，喚起人們的文化記憶。在這一過程中，人們不僅獲得了某種認同感和歸屬感。還可通過這一符號所獨具的某種魔力和神圣不可侵犯性，更好地尋求自我保護，以維系本民族的生存和發展所需要的那種內在的精神之源。

圖騰藝術常常以表現怪誕、原始、獰厲、神秘、恐懼等為主要特征，如果以通常的審美習慣和趣味來衡量的話，這顯然屬于一種反美。人類早期的審美活動是一種伴隨著功利性審美體驗的實用性滿足和快感，它能最有效地喚起原始先民們的生命沖動的意向，在圖騰觀念的作用下，通過這一特定的藝術形式，起到悅己娛神、威攝對方、渲泄情感、祈求庇護的作用。如在某些民族中，我們經常會看到他們用類似于人的生殖器形狀的東西來作為裝飾物品，這在常人看來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一些民族的圖騰信仰中卻不難看到這種與生殖崇拜有密切關系的圖騰信仰。

在《云南映像》第一場中的太陽鼓中的鼓舞便反映出云南遠古先民的生殖崇拜。鼓槌、鼓面都很有男女生殖的形似特征。它們主要不是通過所謂美的形式來取悅他人，而是借助于某種怪異、恐怖、畏懼和神秘的形式來達到威嚇異物。因此，這種怪異、神秘的裝飾物不應被看作是審美的吉祥物，而應被看作是生命的保護神。如原始人類和許多后進民族至今仍然保留著的原始裝飾藝術，諸如切痕、黥紋、涂色、穿鼻、鑿齒等傳統習俗，正與圖騰信仰的觀念有密切關系，因為人們通過這種反美學式的特殊裝飾和裝扮，目的在于能從同自己有內在聯系的事物上面喚起一種強大的魔力來取得對對象和自然的一種巨大威攝和恐嚇的作用。正是圖騰藝術的這種特點，反映出人類早期的審美意識還處在蒙昧狀態，遠沒有擺脫功利目的而走向真正的覺醒。

《云南映像》讓人仿佛沐浴了一次人類藝術發展的洗禮，在享有現代藝術熏陶的同時，又穿梭回到了最遠古的神秘的藝術發源期。楊麗萍的舞蹈元素中讓人想到的不僅僅只有那原汁原味服裝上的圖騰。也不僅僅是巫術儀式，還有更多的是對文化的溯源，對文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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