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帳（組詩）

那保持

保持我們生活的，在完整的雷鳴里

它值得我們去聽

如果接著能看見：那容納陡峭的

云，遞過光陰悠悠

它反復于一個繞開了的理由

什么是完整的?當結束

突然告訴你那敏捷來自冗長

快樂來自于遲鈍

保持我們的，也許就是這雨

如果能傾訴，像常常說的那樣

一陣風?一個瞬間?

臺風帶給我們可能的夏季

那幻想中的雕塑

在遠方，它滾動更多的浪

但留給我們的是一排又一排……

密云不雨

那是晦暗天色里的飛

一只孤獨的小鳥：我叫不出名字

一如它不認識我

它飛，在這空中，它有自己的姿態

很快就消失

我看著，如同一場遙遠的性事

淡漠、平常，但在記憶里

它有反復的潮汐傾聽

它出現，在某個時候

我們之間的是風和時間

是開著的花和謝了的果子

是找到的地址和莫名的氣息

它叫不出我的名字……

如果死者可以告訴

在墓地，如果可以說話

我們就大聲說：說給自己聽

如果死者能夠聽見

我們就告訴他那些到來的

那些往事和浮云……

我們告訴他關于他的故事

他所陌生的，也讓我們迷失

關于那些勾勒，那些素描

他能夠知道是他嗎?

現在，他睡下了，在這里……

他的沉默是一種

抵抗：在生前，他從不說出這失望

現在也不。他遵守這秘密

如果死者可以告訴

我們也不因此會傾吐更多

飛 去

在另一個時候，云有它的解釋

有它的降落和上升

在它的諦聽里，那暈眩打開

“鋼琴上的咖啡”，能夠被彈奏

所傾瀉，咖啡是一杯情懷

他拼命拉住了那云端

眺望、消逝，他是那苦精靈

遠方是他的夢想

一個筋頭翻過了那些山那些水

但依然是蝸牛，他被壓著了

在那車與車之間，那束光，泊著他的遙迢

他聽，一個招呼和嘮叨的旅程

他的一生被揮霍

彈奏時被濺出，被放棄

他的飛去是一種俯視

如果飛去是他的可能：那聲音震顫著

誰是他過了河的小卒?

他寫下了這游記，那頭痛的

依然纏繞著他，另一天，一本書被打開……

尋

在那個孤獨的高處

寧靜的藍色飄散，那悠悠遞過的陡峭

是什么被打敗?什么有這樣的耐心?

也許不，你房間里的風景

加上了一個備注

另一個虛擬的空間有些肆虐的

在，他們這樣找

一個地址，或者一個身體的衰老

卷起那風暴。那風暴到處轉

也許不，也許就是

藍色就是高處，就是揮霍

另一個人在瘋狂的看

他是那瞎了眼的巨人

殤

失去，如果你聽

可以聽到那微弱聲音的走開

那聲音并不奇怪

像一個孩子的氣球，漏了，在它的飄動里

它有逃逸了的脾氣，像咳嗽

如果你說它是老人

它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它的變化在于它并不變化

蝸牛之歌

“它是什么樣的牛?”孩子的問不奇怪

蝸牛總是在這里，在草叢和青春的深處

它有慢悠悠的情調：留下那痕跡

它所背負著的，也許拖住我們的歲月

那緩慢的迷醉：那舉止，那攀緣……

那雍容著的，在另一個地方

它說明一個答案，給出我們的方向

它其實是一個夢：堅硬，但是被剝落

寄托我們的悠悠，在它的殼里

它有更寬敞的臉、更莫名的動

一頭不一樣的牛。孩子這樣總結

也許有一點失望：他撥開草叢

以為是走向童話的門

他被拋棄：是時間所勾引著的

那加給我們的，難道是賜予?

洋溢著的浩瀚，在它內在的呼喊里

一個新天地，或者是那秘密

不曾說出。它知道沉默的表達

當它被發現，恰如其分：

如果它是牛，那么牛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