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期的滑稽戲是很少有唱的。比如笑笑劇團1942年演出的《荒乎其唐》、《火燒豆腐店》、《大鬧明倫堂》,都由江笑笑、鮑樂樂的獨腳戲段子改編而來,他們擅長說功,戲中沒有唱段,很像方言話劇。
不過,與江笑笑、鮑樂樂同時期、擅于唱功的獨腳戲演員如包一飛、程笑飛、田麗麗等,他們在電臺、堂會、游樂場等演出的《方卿見姑娘》、《孟姜女過關》、《包公捉落帽風》等劇目,卻都有些唱段。到了40年代中后期,由三飛劇團演出的《筱丹桂自殺》,程笑飛的《開無線電》、《三輪車上的小姐》,田麗麗的《媽媽不要哭》,楊笑峰的《紅燈花轎》等大型滑稽戲里,都有唱的成分,曲調則采用現成的流行歌曲或各種戲曲。當時的滑稽戲大多是幕表制,排練本上沒有唱詞,而是由導演指定添唱。通常情況下,導演不是因劇情設唱,而是因演員善唱而設唱。此外滑稽戲也沒有專職的作詞人,而是由演員編寫或隨口拉唱,這種情況延續了相當一段時間。
直到20世紀50年代初期,上海演出了《天亮了》、《活菩薩》等新劇目,大受歡迎。這些戲在市中心的天宮劇場連演一千余場,受到夏衍、于伶等文藝界領導的重視,并逐漸有新文藝工作者參與進了滑稽戲編劇、導演、音樂、美術等行當,滑稽戲的唱才有了較大發展。盡管唱的“量”依然不多,但唱的“質”有所提高。更進步的是,此時的滑稽戲已請專職詞人作詞,不允許演員隨口拉唱了。
50年代后期至60年代初期,滑稽戲出現一批從其他劇種改編的劇目,如《蘇州兩公差》、《大鬧洞房》、《王老虎搶親》、《活神仙吃喜酒》、《小皮匠掛帥》、《錢篤笤求雨》、《知縣官》等。這些劇目不再是話劇加唱那么簡單,而是邀請專業作曲將唱詞定腔定譜,并參與全劇的音樂設計。同時劇場還設置幻燈,打出全劇的唱詞,在說明書上也會刊載唱詞選段。種種改進說明,滑稽戲的編、導、演都開始重視唱的質量。

觀眾對滑稽戲中的唱段也非常喜愛,時常會鼓掌叫好,甚至在觀劇后自娛自唱。“文革”期間滑稽戲銷聲匿跡,但像《三毛學生意》、《滿意不滿意》等劇的核心唱段,依然在老百姓中間廣為流傳。
70年代末期,上海的滑稽劇團先后恢復重建,此時上演的一些創新劇目如《甜酸苦辣》、《喔唷!媽媽》、《三萬元》等,都把唱放到了顯著地位。演員的唱開始講究聲腔,普遍學唱流派,并重視唱詞的文學性,追求詞曲完美結合,從而改變了曲不抒情、詞不達意的狀況。另外,樂隊增設了電子樂器伴奏,使唱段錦上添花,效果要比錄音帶伴奏好得多。直至目前,滑稽戲的唱還在不斷發展,編導演均要求作曲家按劇本內容和演員特點來設計新腔,以迎合年輕觀眾的胃口,唱腔逐漸趨向歌曲化,戲曲味有所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