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田螺姑娘”
——記兒童劇《田螺姑娘》
音樂聲起,絳紅色的帷幕緩緩拉開,戲開場了。
小橋、流水、村莊、田園,還有幾縷炊煙……江南水鄉的經典畫面。依舊是那熟悉的故事——勤勞善良的王鵬幫助了由溪神化身而來的老爺爺,并誠實守信地幫他保管了珍珠,贏得了溪神爺爺的尊重。作為對王鵬的獎勵,溪神送給他一枚可愛的小田螺,田螺變成一個美麗的姑娘,悄悄地幫王鵬縫衣煮飯,等到真相大白,便成就了一場歡歡喜喜的大團圓。
當然,也有一些印象之外的情節滲透了進來。兩個面目可憎的反面角色──貪心懶惰的李賴和蝸牛公主,會時不時地來攪一攪混水,給意料之中的劇情添上些不安定因素。孩子們隨著劇情的展開屏息凝神、歡呼雀躍,而看多了大戲的父母們也忽然覺得原來“小人戲”也蠻有看頭。
滿堂喝彩或許能讓《田螺姑娘》的“設計師”──“兒藝”藝術總監蔡金萍輕輕舒了口氣。雖說該劇改編自中國古老傳說,弘揚正直誠信,鞭撻懶惰貪婪,但要百分百地贏得現今孩子們的心,卻也不那么容易。戲剛開排時蔡金萍也有顧慮,是從藝多年的經驗讓她堅信經典不朽、藝術互通的真理。于是觀眾看到了閃現在中國傳統戲劇表現形式下的時尚元素:田螺姑娘的水缸變身、蝸牛公主慵懶的卡通造型,還有水族姑娘們的群舞……故事雖然簡單,表現手法卻多元而時尚,婉轉優美的旋律配以豐富的舞蹈,再加上主題歌《溪水彎彎》反復再現,舞臺上呈現一種清新淡雅之感,讓小觀眾們如入芝蘭之室。
戲還在演,擁躉已經出現。
“媽媽,我要田螺姑娘到我們家來陪我玩?!币粋€小女孩稚聲稚氣地說。
“蝸牛公主真丑!”一個小男孩很認真地對爸爸說著自己的“觀感”。
一個中國民間廣為流傳的故事,在被賦予藝術想象力的翅膀之后,又一次飛翔起來。這回,她顯然想讓更多的人愛上“田螺姑娘”。
尋找開啟心靈的鑰匙
——記中日韓合作兒童劇《天之鍵》
“天之鍵”的原意,就是“打開天空的鑰匙”?!短熘I》的誕生與兩位日本老人有著密切的關系,正是藝術的想象,鑄造了這把開啟心靈的鑰匙。
該劇總策劃和制作人佐藤嘉一出生于北海道,在戰爭中度過了童年時代。筆者在日本研修時曾多次聽他提起,戰爭留給他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刻骨銘心的饑餓。為此,佐藤多年來一直積極依托自己所創辦的榆樹劇團,與中、韓等國進行密切的文化交流與合作。他希望東亞國家之間不僅能實現和解,而且能共同創造新時代獨具魅力的東亞文化,將東方之美發揚光大?;蛟S這是一個寄托于未來的夢,佐藤所致力的國際交流與合作大都與兒童文化有關,在人生不可逆轉地步向老年之際,他的夢卻更加純真了。
佐藤的夢想與另一位老人不謀而合,她便是日本著名劇作家大野靖子。中國人對大野的作品并不陌生,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創作的中日合作影視劇《一盤沒有下完的棋》、《不知其名》等都在那個年代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野靖子在創作時善于把握兩國人民在漫長文化交流中所形成的共同興趣點,并將其戲劇化、人格化。《一盤沒有下完的棋》以圍棋貫穿全片,通過黑白子的博弈,折射出中日兩個圍棋世家近半個世紀的愛恨情仇及命運沉浮?!短熘I》是一部兒童劇,其中的孫悟空是孩子們心中的超級明星。當年,中國電視連續劇《西游記》尚未問世,日本已出現大量“西游”題材電視劇;近年來,國內有不少輿論熱批日本娛樂界惡搞《西游記》,這也從反面證明了“西游”在日本文化中的影響力。大野筆下的孫悟空不同于“惡搞”,依然有許多我們所熟悉的東西——他還是那么一呼百應,還是那么嫉惡如仇。
或許是因島國獨特的生存環境所致,日本人對于自然環境的惡化總有一份特殊的敏感與焦慮。《天之鍵》中的白衣惡魔,便是由人類貪欲滋生出的狂人,為了一己私利而不惜破壞環境、毀滅地球,致使地震、洪水、臺風等災害頻發,威脅到各國人民的生存。大野將傳說中孫悟空的神勇與保護環境的現代主題相結合,既體現了其作為日本人的視角,又尋找到了和平年代超越國界的共同關切。
既然以孫悟空為主角,為何還要把相當多的筆墨放在中日韓三個孩子身上呢?其實這恰是《天之鍵》所不能丟棄的東西。盡管孫悟空神通廣大,但掌握著那把神奇鑰匙的卻是來自三個國家的少年,他們齊心協力用鑰匙打開隔膜,撫慰了地球的創傷,讓家園重現生機。佐藤和大野所夢想的心靈鑰匙正在于此,這是他們寄托于未來的夢。
《天之鍵》已是日本榆樹劇團與中福會“兒藝”的“第二次握手”。早在2001年,兩個劇團以及韓國同行就一起排演了《越過大海的精靈》,六年過去了,佐藤嘉一依然懷著那個純真的夢,不棄不離。三個國家的演員在舞臺上說著各自的母語,卻毫無溝通障礙,而小觀眾也在同一個時空里快樂地嬉笑。世界上的語言無論如何千差萬別,但只要表達的主題是愛,是友誼,是合作,就會變得超乎尋常地易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