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之路：一場全方位立體交叉的新聞記錄

從2006年10月12日洛陽出發，到11月20日印度德里結束采訪，我的“玄奘之路”正好40天。從2005年大河報獨立籌劃重走玄奘之路，到最終與央視聯合完成，我的玄奘之夢終于化為現實，我也由此幸運地成為大河報迄今為止兩次時間逾月、路程過萬的大型報道的參與者（另一次為“客家萬里行”活動）。

西行路上的新聞寫作：一次高強度的心力考驗

對參加“玄奘之路”的記者來說，比之團中“專職”體驗的隊員，任務顯然要重得多。而作為大河報這樣的日報記者，比之同行的其他媒體記者，責任又重許多，勞動強度也最大。

按照大河報“玄奘之路”報道計劃的要求，記者每天都要發稿，短則“記者手記”，長則“深度報道”。深度報道每隔幾天便有，有時甚至一天要發兩個版。在“玄奘之路”進行當中，這樣的高強度寫稿安排，只有大河報一家。

將計劃中的發稿安排落實到采訪中時，其中的艱苦，超出想象。

每天行程安排得都很緊，起初一天最多跑900多公里，最多一天跑15個小時，如果僅僅是跟著車跑跑也就罷了，要命的是，還要把當天的活動內容在單位截稿之前將稿子寫好傳回。

這對記者的身體素質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這樣的身體素質我想至少包括三方面：一是記者的體力，有一個好身體，這是做好這樣歷時40余天、勞動強度又極大的采訪任務的基礎；二是發現新聞、把握新聞的能力，也就是說每天寫什么寫哪些，怎樣做到既要記錄當天行程、又不被人看作流水賬，這需要記者良好的新聞判斷和取舍能力；三是良好的知識儲備，必須熟悉將要采訪的內容和對象，要采訪哪些內容，有哪些新聞點，這些事先要做到心中有數，就必須具備相關的知識。

體力對我來說，不是大問題。雖然做的是沒有規律可言的新聞工作，但在平時，我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鍛煉身體，這給了我相對健康的身體狀態，出發前，我加強了鍛煉強度，這為我高強度的采訪、寫作打下了基礎。

事實證明，我的身體經受住了考驗。

10月12日洛陽出發、11月20日印度德里結束采訪，正好是40天，這40天時間我發的文字稿多達10多萬字，平均每天達3000余字，有時當天活動要寫兩個版9000余字，這樣大的工作量，都是在行路中完成的，而且絕大部分內容是在顛簸的車上寫成的。一旦在車上不能完成工作，對我就更苦了，因為這意味著你可能吃不上晚餐了。

為了能及時向后方發回信息，很多時候在別人經過行路的辛苦后去用餐時，我只能放棄晚餐，打開電腦，繼續寫稿。

有的時候，隊員會帶些餅給我，我一手拿餅一手工作，有時候會很慘，也可能經過跋涉后長了胃口，他們好多時候會把飯菜一掃而光，這樣我只能挨餓。

寫了稿還不算完，還要準備明天的工作，翻看隨身帶的地圖，翻看第二天將要經行地段歷史及現在的情況，這樣工作做完，一般已是凌晨兩點以后了。

而第二天，一般六七點我們就要進行新的行程。算下來，一天的睡眠，一般不會超過5個小時，就是這樣，我熬過了40天。

就新聞的把握來說，由于做過許多大型報道，玄奘之路這樣的報道形式對我來說并不陌生，哪些是新聞可以寫，哪些需要重頭寫，長期以來積累的新聞素養讓我有了一種駕輕就熟的感覺。

玄奘之路路途1．2萬千公里，歷時40天，經過了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等國，這基本是一頭萬緒的路程，它給了你無限的寫作可能，但同時也糾纏交結，讓你難以下手，對于這些，我沒有均衡用力，而是有所側重、有所取舍，有繁有簡。

比如開篇，由于關注度高，我打電話給報社要兩個版，報社大力支持，迅速調整了兩個整版，稿子發出后就形成了對于讀者視角的強勢沖擊。

另外，穿越戈壁沙漠、翻越雪山、歷險阿富汗、考察泰姬陵、感受菩提伽耶等，因為讀者關注度高，大河報也都以較大的篇幅給予了報道。

為了做好本次報道，我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我通讀了《大唐西域記》原本和譯本、還讀了與玄奘有關的書籍如《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等，并了解了經行國的地貌、人文等特點，這為我做好本次采訪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礎。

所到之處，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是古代還是現代的歷史，我大都能了然于心，所以做起來就顯得順心順手。

比如一到庫車，我知道這就是玄奘《大唐西域記》里提到的龜茲，玄奘其時，這里發生了什么故事，都有哪些關注點兒，我心里都有數；一到吐魯番，我就明白這是以前的那個高昌國，而這個國度在《西游記》里也有涉及，這樣我就可以做一些必要的關聯。

最值得回味的是烏茲別克斯坦的撒馬爾罕，帖木兒曾經在這里創造了繁盛的帝國，而成吉思汗也曾帶兵打下這里，在金庸的《射雕英雄傳》里，還專門辟了一章寫成吉思汗帶領郭靖等攻打撒馬爾罕。因為掌握了這樣足夠多的史料和材料，帖木兒與玄奘有什么關系？能不能過多涉獵？撒馬爾罕與玄奘有什么關系？與成吉思汗又有什么關系？

自自然然，這就成了一篇大文章。

西行路上的新聞傳輸：高科技是堅強的后盾

進行這樣的跨國界、遠距離采訪，事先的充分準備非常重要。

你要考慮到路途上可能遇到的各種各樣的情況，有針對性地做準備。

玄奘之路要走包括中國在內的六個國家，這一路上基本上走了自然的四季，從30多攝氏度的高溫到零下數十攝氏度，溫差極大，這就需要秋冬春夏的衣服都要備齊，另外還要穿越干旱少雨的沙漠，這也需要準備耐磨、耐走的鞋襪等等。

一點兒考慮不到，可能就會對你的工作造成影響。

比如在從中國吐爾尕特口岸出關到吉爾吉斯斯坦的納倫之間，路途上最大的特色是白雪覆蓋，這一帶海拔相對較高，常年積雪。因為積雪，眼前所見，除了白還是白，那白很不一般，它是極具殺傷力的，起初我并不知道這些，等到后來，我有一個驚奇的發現，我招呼隊員們：“快看！快看！路邊有一只狗熊！”大家放眼看去，立即打趣：“哪里是狗熊？分明是烏鴉嘛！”

果真是烏鴉，一邊一個有經驗的隊員立即招呼大家：“快帶上墨鏡，帶上墨鏡！”

我把狗熊看成烏鴉，是因為眼睛在白雪里呆的久了。而這實際上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它是雪盲的前兆。

但因為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些，我沒有隨身帶墨鏡，我的墨鏡裝在行李箱里，行李箱又放在車的后備箱里，而這一路段是軍控區，按規定隊員不能隨意上下車，我只能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外面的一切，白白失去了一些風景。

實際上，事先充分的物質準備，想到路途上可能遇到的情況，有針對性地準備，是保證工作正常、順利進行的最重要條件。

譬如說電腦電池，在出發前，我準備了兩塊備用電池。有人對我說，沿途多有賓館，在現代條件下，不存在用不到電的時候，但因為參加過“客家遷移萬里尋蹤”大型報道，有一定經驗，我堅持帶上了備用電池。

這可幫了我大忙，每天幾乎都在車上寫稿，電腦電池就是我的救星，它幫了我大忙。

所有那些其他隊員要帶的生活必用品之外，考察團里記者要帶的物品，還包括手提電腦、傳輸設備、無限上網卡、海事衛星及各種各樣的電源轉換插座等。

所有這一切，是保證及時、快捷發回報道的基礎。

在國內，傳輸稿件相對容易些，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手機信號，隨身攜帶的無線網卡就能派上用場，可以讓你感到傳稿無憂。

但到國外，因為中國移動與經行國沒有簽訂無線網卡漫游協議，而所到地方的很多酒店又沒有寬帶網，這個時候，你只能靠海事衛星往回傳稿。

我們經行的國家有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這條路上很多地方不具備正常的傳稿條件，海事衛星幫了我們大忙。

最難忘的是從中國邊境吐爾尕特到吉爾吉斯斯坦的納倫，之間要翻越海拔3700米的雪山，還要穿過軍控區，然后是帕米爾高原，在長達15小時的行車時間里，通信信號全部中斷，我們幾乎與世隔絕。

我們能夠與外界保持聯系的唯一一條通道，就是海事衛星。

這一條路，其實也是讓我有點兒哭天無淚的路，無線網卡不能用，沿途不能停車，雖然我可以將稿子在顛簸至極的路上寫好，但路途多半在軍控區，又因為進入了“東突”活躍地區，出于安全，車不能隨意停留，衛星也就沒法架設，這樣，我無法將稿子及時傳回報社，當晚趕到目的地時，已是當地時間晚上12點多，其時是北京時間凌晨兩點多，再架設衛星、尋找信號，早已過了截稿時間。

對于長期在外的記者來說，衛星簡直就成了護身符。

在吉爾吉斯斯坦的時候，有一次我們不得不住在山谷小店，店里條件極其簡陋，生活的不方便倒也罷了，要命的是沒有電話，甚至沒有電。要說沒電也不夠貼切，但那電像是豆油燈，根本無法使用，也不敢給隨身帶的設備充電。

好在衛星信號還勉強可以找到，我們就在山谷里將衛星架了起來。

就這樣，當晚，我及時將稿子傳回。

實際上，在阿富汗、在巴基斯坦、在烏茲別克斯坦，在我們經行的很多地方，都是靠衛星來傳輸的。

除了必要的通信設施等硬件準備外，記者個人的電腦、網絡等知識和技能的掌握，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工作效能。

記得很清楚的一件事兒是，在從庫車前往喀什的路上，我好不容易在車上敲了回傳的一篇特稿，哪成想，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電腦莫名其妙地不聽使喚了，想關閉文件關不了，想關機關不了，鼠標所到的地方，字符一片藍，我強關機，再開機的時候，文件已全丟失了。

當時心里想嚎啕、想撞頭、想把電腦摔掉的感覺都有。

下來檢討，還是操作不規范，應該事先設定為自動保存。

除此之外，為防止電腦癱瘓造成文件丟失，我把每一份文件再以郵件的形式傳自己一份，確保萬無一失。

西行路上的新聞傳播：伸展了我們的寫作空間

從中國河南玄奘故里偃師出發，途經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到一萬公里外的印度那爛陀結束，這是一條充滿了艱險、艱辛的路，也是一條具有開創性的路。

這樣的路，1300多年前，玄奘走了，但現代中國人，沒有人走過。

所以說它是創舉，不過分。

對大河報來說，這也是一個創舉，一個歷史性的開創。

而這樣的開創，對于大河報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它創造了數個第一。

跨六國、多區域采訪，大河報是第一次；時間40天、里程1．2萬千公里，大河報是第一次；參加這樣大型的文化交流活動，走出國門展示自己，大河報是第一次。

而最最重要的是，大河報進一步拓寬了自己的新聞視野，極大地拓展了自己的新聞寫作空間。

作為區域性報紙，怎樣讓自己走得更遠？怎樣讓自己在有限的資源內累積無限的能量，大河報無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經驗。

玄奘是河南人，玄奘西行求法，是一種中國驕傲，也是河南驕傲，玄奘所到之處，其實也是河南人所到之處，這是大河報參與此次活動的一個很好的由頭，作為河南的報紙，代表河南人走河南人走過的路，這是一個別有意味的事情。

這是一條1300多年前玄奘走過的路，但1300年以后，路與路也有些區別了，路還是原來的路，但路又分明不是原來的路了。

就是圍繞著這樣的路，衍生了龐大不拘的新聞素材。

戈壁沙漠的別樣風光，雪山高原的另類風情，斷壁殘垣的遺跡思索，無不被納入新聞視野；玄奘西行時的客觀記錄，佛國世界的今昔差異，經行國家的人文特色，也都被一網打盡。

穿越吉爾吉斯斯坦時，基本經歷了一年四季，這是一個讓人無法忘記的經歷。出中國吐爾尕特邊檢站，就是海拔3600米以上的雪山，飛雪撲面，能見度不足20米，所經地段都是白茫茫一片。

而在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交界處，在常年大雪紛飛的環境里，我們看到了中國哨兵，他們筆直地站立在雪里，任憑風雪撲打著他們。

這是一種中國驕傲。

而在阿富汗的經歷，則讓人揪心。

出發前，就看到一則消息，說是塔利班要發動冬季攻勢，我們會不會成為他們襲擊的目標，誰也不敢打保票。

雖然中國人不是塔利班仇視的對象，但為了造成轟動效應，難保他們不頭腦發熱，畢竟這支團隊是一個龐大的隊伍，是一個文化交流的隊伍。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次冒險。好在，這里有中國人的好朋友，有幫助中國人的友好人士，這個人就是拉伊斯·拉夫桑賈尼（阿富汗國會議員）。玄奘之路考察團經過友誼橋進入阿富汗境內，他早就等在了那里。他專門安排了10名警察護送我們，雖然這讓我們有一種安全感，但這種安全保衛實際上無形之間又膨脹了我們的不安全感。

路邊，不時有阿富汗戰爭期間遺棄的裝甲車、坦克，它讓人想到戰爭、死亡，想到動蕩不安的局勢、想到可能的意外和槍擊等等。車隊到達喀布爾時，已是深夜12時許，這一晚所有隊員都沒有吃晚飯，為了安全，只能待在賓館房間里。

凌晨時分，“啪啪”兩聲槍響，驚醒了我們，此時，天空中響起隆隆的飛機轟鳴聲，這是美軍用運輸機，差不多每過十分鐘便有一架轟鳴而去，推開窗，能看到一架盤旋的戰機。

我們的行程是被嚴格規定了的，只能在上午10時以后離開酒店，之后，按照阿富汗政府給我們開的特別通行證，按規定線路向巴基斯坦邊界進發，路途上，能夠看得到美軍用裝甲車在大街上行駛，還有一些美軍士兵在街上行走。

到阿巴邊界，難民如山，你的車不能停下來，一停就會有人圍上來，也可能在幾分鐘之內，你的車就會成了一堆堆零件。

就在這樣的戰戰兢兢中，我們穿過了阿富汗，過后算算時間，我們只在阿富汗停留了32個小時，也就是說，32小時我們穿越了阿富汗。

過后我們才知道，就在我們穿越阿富汗東南部時，在我們經行的地帶，塔利班綁架了四名國際救援組織的人員。

事實上，出了阿富汗，危險并沒有解除，進入巴基斯坦的第一站是白沙瓦，因為與阿富汗接壤，這里仍然充滿了恐怖氣息。

就在我們離開白沙瓦的當天上午，發生了一起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事件，一個身穿黑袍的恐怖分子，在走進白沙瓦一士兵訓練營時，引爆了身上攜帶的炸藥，42名無辜士兵被炸死。

在印度，我看到了恒河，看到了鹿野苑，到達了菩提伽耶和那爛陀，我感受到了佛教原點的神圣，更感受到了玄奘在這里的留痕，感受到了他對于這個國家的影響，所有這一切，成為我一生難得的經歷，也成為我新聞寫作的對象，它同時也成為大河報新聞題材的一部分，豐富了大河報的新聞內涵。

西行路上的新聞效果：自我形象的極致打造

說實在的，除了物質準備，客觀條件的具備外，玄奘之路更大意義上需要的是精神的支撐，需要的是毅力、耐力、堅持。而要做到這一點，不易，作為大河報的記者，更不易。

因為，別人的辛苦只是開車的辛苦、體會的辛苦，大河報的記者不一樣，每天要發回報道，每天在別人停車或休息時，大河報的記者又開始了新的工作。

除非有特別的意志、毅力、耐力，否則要做到這一點，絕無可能。

但我做到了。

其實要做到這一點，有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責任心。

從開始到行路到終點，所有的過程，我始終沒有忘記，我是大河報人，我是河南人。我的所作所為，我的一切，除了代表中國形象，還代表著大河報和河南。

我只能拼。

活動組委會負責人不止一次地說：謝謝大河報，大河報的報道是最好的、最有影響的。

活動期間在北京負責收集報道的韓毓還笑說：“全國人民都在等著看你們的報道！”

本報報道以權威性、可讀性，全部被央視國際網站選用，印度媒體也從本報獲取新聞稿件，本報許多報道被國內其他媒體整版選用。

而作為活動組織方，央視以本報稿件作為新聞通稿。

作為大河報人，我感到驕傲。

這種驕傲是兩方面的：一方面，大河報是中央電視臺“玄奘之路”活動的唯一一家地方性合作媒體，從西安的新聞發布會到印度德里印度工商聯合會舉辦的接待會上，主席臺后方的背景臺上都有大河報的標志，每天的行路中，我們所乘坐的車輛，也都有大河報的標志，我每走一步，它就隨我一步，我感覺一刻也沒有離開大河報。它伴我走過了雪山、高原，走過了戈壁沙漠，也走過了恐怖分子出沒的地方，走過了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它是我行路、打拼的力量源泉。

另一方面，我感受到了大河報在外界的良好影響。所有隊員，一提到大河報，沒有不知道的，他們都有很深刻的印象，不管是中山大學的劉文鎖教授，還是北京大學東方學院的王邦維院長，不管是央視的名主持曲向東還是企業界的馮侖，提到大河報都贊譽有加。著名演員六小齡童在見到記者時說：“大河報辦得非常好，很有影響力，我了解，我喜歡這張報紙，希望你們在活動結束后繼續關注玄奘。”

所有這一切，都讓我感動，也讓我更加勤奮，也讓我更加懂得珍惜作為大河報人的榮譽。而正因為此，在行程中外報以可觀稿酬約稿時不為所動，不忘大河報人的責任，一心為大河報著想。

這就是我圓滿完成此次報道活動的最大動力。

（作者為大河報記者）

編校：施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