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語言規范化的問題和對策

20世紀80年代以來，河南的語言文字工作一直走在我國各省的前列，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績。全省語言文字工作逐步走上制度化軌道，國家通用語言文字進一步普及，規范化水平顯著提高，人們的語言觀念和社會語言面貌發生了積極的變化，一個與我省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基本相適應的語言文字環境初步形成。

在服務業和窗口行業：航空公司、中國電信、中國移動公司、各地的星級賓館等領域的語言規范化工作走在了前列，他們標準的普通話和周到的服務也代表了河南人民的文化修養和精神面貌。

在各大城市的超市，售貨員也都能用標準的普通話進行工作和服務，甚至在一些小型的個體餐館、旅社、商店、美容美發店，工作人員也能使用普通話進行服務。

全省各級學校的教師基本普及了普通話，幼兒、小學生、鄭州洛陽開封等大城市的中學生，也基本都能說比較標準的普通話。

但是河南省的語言文字工作還存在很多值得思考的問題和亟待完善的地方，下面逐節討論。

一、普通話普及水平還不夠

普通話水平普及得還不夠，地區差別、城鄉差別較大；一些地方和部門對語言文字規范化工作的重要意義認識不到位，機構和人員不落實，工作仍處于自發自流狀態；普通話在全省范圍內尚未真正普及；我省公務員還沒有進行全部的培訓和測試，在學校、醫院、行政事業單位的辦公室里還基本上保持著河南話的腔調；教師的普通話“實際”水平并沒有達到其相應的等級；有些教師雖然普通話測試達標了，但上課仍有使用方言的情況；學生中還有推廣普通話的真空地帶，比如醫學院校的學生和專業技術學校的學生還沒有進行普通話培訓和測試；各級教育行政主管部門，工作人員幾乎都不說普通話；甚至鄭州市公交公司的部分職工、各地級市公交車輛的司乘人員、出租汽車司機還沒有全部使用普通話，用語規范化水平仍不適應現代化建設的要求。

我們走訪了我省的部分城市，通過對車站、賓館、公交車、商店等公共場合進行調查，發現新鄉、漯河、洛陽、平頂山等城市的普通話使用情況較好，鄭州、開封次之，南陽、信陽等城市一般，各縣級城市較差。

為了更準確地了解教師和學生使用普通話的情況，我們列表對南陽市民進行了隨機調查，發放調查表200份。調查也同時涉及到其他行業的職工及個體勞動者。

附表

河南省語言規范化課題組普通話使用情況調查表

你的文化程度 大學、高中、初中、小學

你的職業 干部、商人、職員、教師、司機、個體勞動者、工人、農民、學生（大學生、中學生、小學生）

你的年齡 7-14、15-20、21-30、31-40、41-50歲

你對普通話的認識 很喜歡、會說、一般、說不說無所謂、不習慣

單位里使用普通話的人數 大部分、一部分、幾個、幾乎沒有

你打電話時使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教育孩子時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平時生活中使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工作中使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們領導講話時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們老師講課時用普通話嗎 使用、有時使用、想使用但不會、不使用

同學課堂發言時用普通話嗎 都用、大部分用、有的用、想用但不會、不使用

你的父母說普通話嗎 都用、父親用、母親用、都不用

調查顯示：

教師上課使用率為84.5%，初中以下學校比較好，使用人數占抽查人數的98%，高中、中等職業學校和大學使用人數占抽查人數的70%；

公務員工作使用率為21%；

公司職員（商場售貨員、郵政、電信職工、飯店員工）使用率為98%；

公交公司職工工作使用率為25%；

出租車司機工作使用率為12%；

學生上課使用率為95%；城市的小學生能達到100%；

父母教育孩子時使用率為70%；

生活中使用的人數占抽查總人數的20%；

領導講話使用的人數占抽查總人數的16%；

其中中小學領導使用情況較好，占總抽查人數的95%；

工人使用情況不均衡。南陽的大工廠較少，但在這些工廠中普通話的使用情況較好，防爆電機廠、第二膠片廠、南陽石油第二機械廠等國有大中型企業的職工基本都能使用普通話進行交流。

個體勞動者基本都不使用普通話。

在農村，幾乎沒有農民生產勞動中使用普通話進行交流的；但是一部分農民進城務工后，經過公司培訓，也能使用“南陽普通話”。

二、社會用字還不夠規范

語言學家認為：漢語要在全球化的進程中取得地位，取決于漢語自身的發展和競爭力。現在的青少年承擔著漢語的傳承和發展的重任，因而提高他們的語言和文字的運用能力，加強語言文字的規范，至關重要。

隨著我省對外開放的深入，社會用字的規范問題也日顯突出。社會用字不規范乃至某些混亂現象依然存在，用語用字規范化水平仍不適應現代化建設的要求。目前在大、中、小學生中，漢語的規范使用被忽視，漢語中夾雜網絡用語、英文以及錯別字的現象比較嚴重；一些學生對漢語文字的美和丑、規范與否也分辨不清；一些城市的店鋪、一些產品的商標上還存在大量的不規范漢字；在一些單位的辦公桌上還放著帶有錯別字的文件；學生的課堂上，老師公然寫著早已廢棄的簡化漢字；甚至學生的教科書和教學輔導材料上還有大量錯別字。

我們對我省鄭州、南陽、許昌、平頂山、駐馬店、漯河等城市的語言文字使用情況作了初步調查，調查顯示：

各地都不同程度地進行了街道牌匾的制作清理，各城市街道的道路指示標志比較規范，各地市級公路、高速公路的指示標志比較規范。各城市大商場的商業招牌比較規范，但是在學校教學過程、學校發放的各種輔助性教材、各單位公文處理以及地方電視臺文字處理過程和電腦文字處理系統中錯字也還較多，地方性出版物（報紙、雜志）上的錯字較多。這些錯字影響范圍很廣，危害也很大。

三、語言規范化的策略

進行語言規范化必須從組織到個人、從城市到鄉村、從思想到行動進行全體總動員，其目的是在豐富和發展母語的基礎上凈化、純潔母語，更好地為人們交流思想服務。要做到規范化我們認為應從以下幾方面著手：

（一）加大宣傳力度

我省語言文字的“十五”規劃提出：“語言文字工作要力爭在兩個方面取得重大進展，即：提高全社會語言文字應用水平工作有重大進展；依法加強管理監督工作有重大進展，為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創造良好的語言文字環境。”根據這一總體思路，開展形式多樣的語言文字規范化宣傳教育活動，統籌規劃，充分發揮現有廣播、電視、報紙等新聞媒體的作用，努力使國家語言語文字工作的方針政策、法律法規和規范標準深入人心。讓廣大的干部職工充分認識到規范語言的重要意義，理解語言規范對工作的重要影響，從主觀上消除自己的傳統觀念，積極主動地參與到語言文字規范化工作中來。

（二）正確處理幾個重要關系

要進行語言規范化，必須取得群眾的理解支持，那就要處理好幾個重要的關系：推廣普通話與保護方言的關系；繁體字、異體字運用和規范漢字的關系；外國語言文字和漢語運用的關系；網絡語言與生活語言、工作語言的關系。

第一，普通話與方言的關系

推廣普通話并不是要消滅方言，而是要在會說方言的基礎上，還要會說民族共同語。推廣普通話總的要求是在正式的場合和公眾交際的場合講普通話，但并不排除在非正式場合講方言。國家推廣普通話是有重點、有步驟地進行的，并不是一刀切，也不是所有場合一律不讓說方言。以學校為例，使普通話成為教學語言，繼而再要求普通話成為校園語言。即使是這樣，也允許師生在校外的非正式場合講方言。

推廣普通話并不是不讓說方言，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語言政策。《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規定：國家機關以普通話為公務用語。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以普通話為基本的教育教學用語。廣播電臺、電視臺以普通話為基本的播音用語。

法律對方言可以保留和使用的場合做了規定。可以使用方言的情形如下：（1）國家機關的工作人員執行公務時確需使用的；（2）經國務院廣播電視部門或省級廣播電視部門批準的播音用語；（3）戲曲、影視等藝術形式中需要使用的；（4）出版、教學、研究中確需使用的。

在宣傳中，要讓群眾明白，學習普通話與保護方言并不矛盾。語言文字工作者對方言也要有正確的認識。語言沒有優劣之分，雖然方言是處于從屬地位的一方之言，但它并不是低級的語言、落后的語言。方言為一個地區的人們服務，能夠很好地發揮日常交際的功能。人們對自己的家鄉話有著深厚的感情，是能夠理解的。

有些青年人認為改說普通話就是對家鄉的背叛，因為經常用家鄉話在自己和他人之間設立屏障。對于這種情況應該耐心引導，積極培訓，讓他們在掌握方言的基礎上會使用規范的普通話。如果不加分析地貶低方言、排斥方言，會使方言區的人產生抵觸情緒，對推廣普通話工作極為不利。

有人提出：“在家也要說普通話，不能講方言”。這種不切實際的口號容易引起方言區人們的反感，不利于推廣普通話工作的順利進行。

第二，繁體字、異體字與規范漢字的關系

法律對繁體字、異體字可以保留和使用的場合的規定是：（1）文物古跡；（2）姓氏中的異體字；（3）書法、篆刻等藝術作品；（4）題詞和招牌中的手書字；（5）出版、教學、研究中需要使用的；（6）經國務院有關部門批準的特殊情況。

在對出版物和城市語言文字工作進行評估時，要按照上述政策原則，堅持推廣普通話、推行規范漢字，同時要對法律允許保留和使用繁體字、異體字的情形進行甄別，區別對待。比如，對題詞和招牌的手書字，首先要提倡書寫者使用規范字，但是為了照顧一些書寫者的習慣或藝術創造的需要（集字拼成的或從電腦中調出的手書體不在此列），對此不苛求。手書的招牌用了繁體字、異體字的，應按照教育部、國家語委《關于進一步發揮城市的中心作用，全面推進語言文字工作的意見》（教語用[1999]1號）的要求，再配放規范字的標牌。既堅持方向，又不違反既定的政策。

要糾正不規范的漢字就要根據《現代漢語詞典》的正式寫法，將異體字、繁體字去除，也可以著手編寫“異體字審形表”，將容易寫錯的字抽出來，強化人們的規范寫法。

第三，外國語言文字與規范漢語的關系

《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規定：漢語文出版物中需要使用外國語言文字的，應當用國家通用語言文字作必要的注釋。廣播電臺、電視臺以普通話為基本的播音用語，需要使用外國語言為播音用語的，須經國務院廣播電視部門批準。《廣告語言文字管理暫行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令第84號）規定：廣告中不得單獨使用外國語言文字。廣告中如因特殊需要配合使用外國語言文字時，應當采用以普通話和規范漢字為主、外國語言文字為輔的形式，不得在同一廣告詞句中夾雜使用外國語言文字等。以外國語言文字為特定媒體或出版物的用語用字，需經國務院有關部門批準；在需要中外文對照使用的場合，要以中文為主，外文為輔；外語外文的使用也要正確。名稱牌、招牌用字符合要求，其中漢語拼音、外文部分書寫正確；商標中有外語的要標明中文；商品說明有外語的要同時配有中文說明。

第四，網絡用語和生活語言、工作語言的關系

網絡用語是一種虛擬的語言，要將網絡用語與生活語言、工作語言區分開來。一方面整理已經固定的網絡用語，一方面報紙、雜志、主流網站要起到引導網絡用語向健康方向發展的作用，一方面等待沉淀還未定型的網絡用語，決不能對不健康的行話、黑話起推波助瀾的作用。

（三）抓好機構和制度建設

我省語言文字工作領導機構基本健全，但是各地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機構虛設的情況，要依據《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繼續對相關職業人員進行普通話培訓測試，并逐步實行持普通話等級證書上崗制度。要進一步加強對培訓測試工作的領導和管理，頒布測試管理規定，制定測試工作評估指導標準，對測試工作進行評估，建立健全各項規章制度，并抓好落實。要加強科研工作，對測試項目、試題、評分標準、操作程序等進行研究，提高測試質量和科學水平。借鑒普通話測試方案及經驗開始動手研究文字規范測試標準，及早出臺“文字規范試卷”。

（四）以學校為突破口，切實抓好教學中的語言環節

省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要開展校園語言的調查和指導工作，使普通話基本成為各級各類學校及幼兒園的教學語言和城鎮學校及幼兒園的校園語言，各級學校領導會議講話、發言都必須使用普通話，教師必須使用普通話進行教學，語文教師普通話水平達不到要求的要停課學習直到達標為止。學生上課回答問題必須使用普通話，教師要嚴格要求，將學生的普通話能力培訓落到實處。

幼兒園要抓好幼兒教育階段識字教學，要進一步做好《漢語拼音方案》的推行工作，充分發揮漢語拼音在識字教學中的重要作用。

中小學階段的語文教學必須把語言文字作為重中之重，繼續推廣小學語文“注音識字、提前讀寫”教改實驗，不能忽視標準語言的使用和規范漢字的書寫。

高中階段的人文教育要注重使用普通話和規范漢字。這個階段，學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閱讀和書寫能力，語文教師要以課本為依據，以《現代漢語詞典》為標準，對學生進行強化灌輸，使學生在小學和初中階段學習得到鞏固和提高，各級各類的輔導教材要進入學校必須在文字的使用上達到規范要求，教師在課堂上不能寫不規范的漢字。對識字教學和寫字教學中如何加強規范漢字教學、提高學生書寫規范漢字的能力進行調查，制定相應措施。

大學階段的語言規范教育主要體現在課堂教學上，課下的業余學習和活動要引導學生注意使用規范的語言和文字。

各級各類學校的標語、黑板報、手抄報、正規出版的校報都要把語言文字規范化落到實處，不能出現錯別字和不規范漢字。

各級各類考試試卷用字不能使用不規范的漢字。

（五）切實抓好社會用語用字規范化工作

以文化部門為陣地，管理好各出版機構的用字規范，開展對編輯、記者、影視中文字幕機操作員和牌匾、廣告制作等從業人員的漢字應用水平培訓，逐步做到使上述從業人員經培訓測試合格后上崗。

對名人簽名用字進行規范。這些明星對青年學生的影響很大，他們應該借助其影響力對語言文字規范化工作做出表率。現在的情況是對在校學生要求較嚴，但學生日后出了校門成為明星，就可以為所欲為地寫字，好像寫得越讓人看不懂就越有個性，越具有藝術性。這種現象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

總之，作為一名語言文字工作者，我們要從社會的各個層面落實國家的語言文字政策，為規范和發展我們的民族語言而努力，我們盼望漢語在走向世界的同時能夠最大可能地保留其民族性，使我們的文化能更大限度地放出光輝！

（馮曉青，河南南陽醫學高等專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