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肺腑的晨風陣陣/ 觀日者的心弦個個繃緊/ 眉宇間射出萬道光柱/ 東海推出金色的車輪……”(這是我1962年作的《日觀峰晨曲》) 。1962年夏天, 濟南市文聯籌委會組織作者赴泰山采風, 由文聯干部承雨帶隊, 與畫家劉寶純、王本誠、楊風山、馬榮標等一行, 來到泰安, 住在岱廟招待所, 在漢柏之下、扶桑石之旁合影留念。次日步行登山, 岱宗坊、紅門、回馬嶺、中天門, 被依次甩在身后, 在快活三里喘息之后, 積蓄力量,調整步伐, 一鼓作氣攀登十八盤, 南天門以溫馨的笑容迎接天南地北的來客, 天街熱鬧非凡, 掃帚店、笤籬店, 招呼游客住宿, 玉皇頂、日觀峰從云中露出尊容。我們入住當年郭沫若先生下榻的岱頂賓館, 泰山管理局(景區管委會前身)老局長設宴為濟南來客接風洗塵, 初次品嘗赤鱗魚,味美妙不可言。在山上逗留四五天,終于看到了日出奇觀, 我心潮澎湃,欣喜若狂, 在拱北石旁草就《日觀峰晨曲》和《探海石》二首。初訪泰山, 看什么都感到新鮮, 一草一木, 一石一峰, 仿佛都具有生命和靈魂。特別是面對無比輝煌的日出, “我倏然想起了心愛的平爐/此刻第一爐鋼水正在沸騰翻滾……”鋼水與日出的意象疊加, 賦予了該詩生命力。
登山歸來, 意猶未盡, 又寫了《東岳云梯——寫在十八盤上》, 整理抄清, 作為一個20余歲的血氣方剛的青年, 大著膽子寄給了《詩刊》主編臧克家先生。不久, 便接到《詩刊》資深編輯、詩人敏歧來信: “你給克家同志的詩和信, 他轉信給我了, 我們研究后感到你的詩構思不一般, 語言還好,想象也不錯, 而且有氣魄, 決定留下三首備用……”《詩刊》1963 年7月號刊出《岱頂放歌》(組詩), 受到詩壇重視, 著名詩評家宋壘先生在《中國工業詩述評》一文中給予鼓勵。這組泰山詩, 成為我的成名作, 為后來成為國家一級作家奠定了基礎, 甚至可以講, 它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
70年代末, “文革”結束, 山東省文學創作會議在泰安召開, 開會期間, 同《人民文學》編輯王朝銀一起游覽岱廟、普照寺、黑龍潭和大眾橋,1981年初, 由著名作家馮德英推薦,我被調到新創辦的《泉城文藝》任詩歌散文編輯, 從而結束了我23年的工廠生活。1983年初冬, 馮德英主編率領《泉城文藝》同仁, 步行登上岱頂,歸來, 我寫了《臥龍槐》、《扇子崖》、《泰山電纜車》(纜車當時正在修建而尚未運行) 和《泰山低下驕傲的頭顱——致一位截去下肢的登山青年》等詩, 這是我泰山詩創作的第二個高潮。其中, 有的詩作被收入《中國現代千家詩》。
1989年夏天, 首次乘纜車登山,留影數幀, 歸來寫成《泰山憂思錄》(三首), 對泰山文化的歷史與現實,進行了哲理反思。1991年, 陪同人民文學出版社副總編輯李曙光等游覽泰山, 為客人攝影若干幀, 頗受好評。1994年, 陪同春風文藝出版社總編劉恒烈、副總編王德昌等一行數人游覽泰山, 曾在山頂大觀峰合影留念。1998年10月, 與泉城詩友王展等, 乘纜車登上日觀峰, 在賓館寫泰山短句十余首。
2005年10月, 應泰山景區管委會之邀, 與詩人、詩評家吳開晉、袁忠岳、呂家鄉、章亞昕、耿建華、朱多錦、孫國章、孫基林等赴泰安參加首屆泰山文化詩會, 列席了泰山文化國際大會暨第19屆世界詩人大會閉幕式, 游覽了岱廟、普照寺和大眾橋等景觀,創作《岱宗采擷》(組詩), 其中《篩月亭小憩》一首, 可謂靈感來潮之作。
2006年10月下旬, 應邀參加泰山文化國際大會暨首屆泰山詩歌節盛典, 去年創作并參賽的《岱宗采擷》(組詩) 榮獲首屆泰山詩歌大賽金獎,其中三首舊作是60年代初期作品, 至今, 歷時43年的藝術成果, 終于得到了社會認可, 可謂今生一大幸事。會議期間, 乘纜車登上泰山峰巔, 在天街漫步, 在仙人橋尋詩, 在大觀峰誦新作《南天門一瞥》: “南天門游子夢中向往的門/遠遠地你拋給我一個飛吻!//……呵南天門你是/日夜不關閉的避風港/四季洞開的凱旋門//讓無數心靈的向往/找到歸宿/灼熱的胸懷溫暖了/億萬天涯流浪的靈魂”。
我對泰山情有獨鐘, 一生登臨泰山十余次, 創作泰山詩歌40余首。是東岳給了我詩的創作靈感, 泰山博大精深的情懷, 為我的詩賦予了神韻,我與泰山結下了神圣的詩緣, 泰山,你是我心中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