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市沙溪鎮產業集群形成機理研究

摘要：專業鎮作為一種區域性的特色經濟聚集體，為解決我國“三農”問題提供了一種可行模式。以廣東省中山市沙溪鎮休閑服裝產業集群作為研究對象，對產業集群的發展軌跡進行研究，依據其形成階段的特征，此研究不僅對珠三角及國內其它省區的“專業鎮”（塊狀經濟）的發展具有參考價值，還豐富了我國產業集群在微觀和經濟地理學視角上的研究內容，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關鍵詞：沙溪鎮；產業集群；機理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

文章編號：1001-148X（2007）04-0123-05

一、引言

產業集群作為一種重要的經濟現象，吸引了國內外眾多學者的關注。學術界對這一現象展開了多角度的研究與探討。國外關于產業集群的相關研究開展較早，多學科學者從不同角度對集群問題進行了深入分析，雖然存在一些爭論，但基本形成了比較完善的研究體系，并進行了大量實證研究。而國內研究由于開展較晚，雖然有不少學者對國外的文獻進行了綜述，并引入了許多新的概念和理論，但整合程度不夠，沒有形成理論體系，特別是系統的實證分析比較少，大多都是從宏觀、中觀的角度，對研究區域的產業集群現象進行分析；對微觀層次的研究往往側重于某一個間接的或部分的探討，且缺乏研究深度。從宏觀、中觀對集群區域進行分析，雖然有助于從整體上把握產業集群的一般規律，但也因此忽視了特定產業集群的特殊性，缺乏對特定產業集群的個性化特征的研究，對實踐的指導性不足。因此筆者擬用中山市沙溪鎮作為具體的案例進行實證研究，結合地理學、經濟學、管理學等多學科的視角，探討其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發展軌跡，總結形成機理。

沙溪鎮是廣東省中山市轄鎮，與市區石岐僅一路之隔，105國道和省道岐江公路穿越鎮境，交通便利，是廣東省中心鎮和科技創新試點專業鎮，也是中國重要的休閑服裝生產基地之一。2003年，全鎮共有工業企業1 155家，紡織服裝生產及配套企業1 000多家，其中僅服裝企業就有826家，從業4.1萬人，產量3 500多萬打，產值48.33（1990年不變價）億元，占工業總產值的68.25%，出口創匯4億多美元。沙溪服裝業又以休閑服裝為主，年產量約2 600萬打，約占全部服裝產量的80%。沙溪休閑服裝生產已形成產業集群效應，有6 000多畝的服裝工業區；有200多家與制衣相關的紡織、漂染、印花、水洗、織嘜、鈕扣、機械配件等配套企業。也就是說沙溪鎮每平方公里便擁有近15家服裝企業、4間配套企業和1億元的產出，是具有集聚優勢的休閑服裝生產基地。中國商業聯合會通過市場調查確認，沙溪休閑服裝約占全國休閑服裝總銷售市場的7%，沙溪鎮被授予“休閑服裝銷售全國同類產品首位”稱號。此外，沙溪鎮還是每年一度“中國休閑服裝博覽會”的舉辦地，至今已成功舉辦了五屆（2000-2004年）。

二、演變軌跡

縱觀沙溪鎮休閑服裝產業發展的歷程（參見圖1，圖2），可發現，自改革開放以來，沙溪鎮的產業發展經歷了兩個階段：1979-1984年，為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階段；1985年以來，為快速集聚階段，經濟總量有了較大提高。

三、產業集群形成階段特征分析

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階段即探索起步階段，由于僑鄉的優勢，帶來了大量的“三資”企業涌入，也帶來了先進的管理經驗、生產工藝、設計理念以及人才和市場信息，沙溪本地經濟得以發展，產生了較大的社會效應。在經濟效益的吸引下，更多的沙溪本地人在掌握技能以后，開始以生產手袋、手套、服裝等產品的來料加工、來件裝配、來樣生產和補償貿易（簡稱“三來一補”）的形式，開設家庭作坊與外商合作，初步探索了發展外向型經濟的路子。這一階段從企業數量上來看，增長很快，年均增長率達到55.98％。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開始啟動，成為活躍的產業。

在此階段，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屬于幅軸型模式（見圖3）。幾個相對大型的核心企業，如高富制衣廠、大昌針織繡花廠等，起主導作用——培育造就了大量的熟練勞工和商業服務。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發展起來的眾多小型家庭作坊式的企業環繞在核心企業周圍，享受著與大企業集群的好處——獲取勞工、分享業務等。此時，核心大企業之間往來較少。大量區內的貿易是發生在小型服裝企業和核心大企業之間，經常表現為長期的供應或分包的契約關系，小型服裝企業之間的競爭主要是圍繞爭取大企業的訂單展開，很少合作。

四、產業集群形成機理分析

結合形成階段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基本特征，筆者從誘發因素入手對其產業集群的形成機理進行分析。

（一）休閑服裝產業的自身特色

休閑服裝生產具有以下幾個基本特點：

（1）種類繁多；（2）休閑服裝的銷售半徑較大，是具有幅軸式市場空間結構的產業；（3）具有流行性和時效性的特征，產品的更新率高、樣式和顏色變化快；（4）世界休閑服裝消費市場不斷細分，存在不同層次的消費群體和不同的地區市場；（5）勞動密集型產業，對于大批量廉價而熟練的技術工人和有豐富經驗的設計人員的需求遠遠高于對于高知識人才的需要；（6）供應鏈可分離為多個專業環節。

正是產業自身的這些特點決定了休閑服裝產業可以在缺乏高素質科技人才，但充斥著傳統紡織文化且交通便利的沙溪鎮形成集群，并呈現以大企業為核心，中小企業集聚為主要內容的專業化協作集群區的形態。

（二）民間紡織服裝傳統文化和僑胞的歸國投資

沙溪具有悠久的服飾文化歷史，自清代起民間紡織手工業就已經十分盛行，本地居民一想到辦廠，首當之選就是服裝廠，傳統觀念濃郁，這對于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在沙溪形成有著重要的影響。一方面，許多沙溪人由于具備裁衣、補衣的技藝或生產販賣布匹而移居香港、澳門及東南亞多個國家和地區，這為以后沙溪僑胞歸國在改革開放后紛紛投資開辦紡織服裝企業埋下伏筆。而正是僑胞對本地傳統產業的推動和對本地基礎設施的貢獻，才使得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成為可能。另一方面，由于本地居民尤其女性普遍掌握紡織服裝傳統技藝，因此在進入僑胞回鄉投資的企業后不久就掌握了現代服裝技術和技巧。之后他們大多開設家庭作坊，為僑胞企業服務，民營私有資本得到迅速發展，是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得以形成的重要基礎。

（三）地理區位優勢

產業集群不是隨意形成的，往往與獨特的地理區位優勢有關。較好的區位條件有助于區域內企業的生產經營，幫助產品取得競爭優勢，加快集聚過程。

1沙溪鎮與中山市區毗鄰，中山石歧車站就在中山市區與沙溪交界處。

鄰近的地緣優勢使沙溪鎮能夠承接市區的優勢，一方面能有效利用中山市城區的相關配套服務及基礎設施，包括交通設施、星級酒店、 相關中介服務行業——教育培訓機構、公共信息服務機構、人才服務機構、生活服務行業等，為自己相對發展滯后的商貿業做補充；另一方面有利于吸引來中山市區考察的港、澳等僑胞來沙溪投資。

2交通便利，臨近港澳和珠三角地區。

國道105和省道歧江公路過境，專業市場沿主要道路布局，原材料、產品的輸入輸出較為便利，有利于降低運輸費用；人員流動頻繁，地區信息交流較快，可迅速獲取最新產品信息和訂單業務信息，對企業具有吸引力。

此外，沙溪鎮作為珠三角的重要城鎮、廣東省中心鎮和面向中國內外市場的重要服裝制造基地，享受眾多發展優惠政策。許多企業接受港、澳甚至國外服裝制衣企業的訂單，為其提供生產服務，顯現了珠三角“前店后廠”的典型模式。

（四）企業家

1本地企業家

沙溪本地居民具有明顯的“隆都”地方文化特色，自古就具有紡織服裝手工藝傳統和做生意的頭腦，他們富有冒險和創新精神，希望能自己創業當老板，而不愿為別人打工。改革開放后僑胞回鄉辦廠，很多沙溪人在掌握技術后，也紛紛自己開設家庭作坊。目前沙溪許多企業家都是曾經在某些企業擔任業務骨干和部門經理，中途離開原有企業，自己興辦與過去類型相同或為原來企業提供專業環節加工的企業。對沙溪30家休閑服裝企業進行調研，其中22位企業家（73.33％）表示創業的原因是由于曾經在本行業工作過，對服裝生產技術和前景都有了一定了解而入行的。可以說，正是沙溪企業家的強烈的市場意識和創業精神，使得新企業不斷地從原企業衍生出來，促進了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萌發。

這些企業家普遍學歷不高，被調查企業家僅有5個大專、4個本科，1個研究生，且基本都是港資、日資等三資企業的企業家；其余 16人是高中或中專畢業，4人是初中畢業。但是，他們多數集企業經營者、管理者、所有者甚至設計者于一身；市場化特征明顯，善于捕捉市場信息，把握市場機遇，對市場變化的趨勢具有一定的預測能力；并且在長期的生產摸索中，對休閑服裝的設計有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對于整個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發揮了重要作用。比如沙溪本地著名設計師張肇達先生，他在1991年就成立了馬克·張絲織有限公司，他本身具有非凡的設計才能，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歐美國家著名禮服生產企業的賞識，委托他設計生產禮服、婚紗，在國外取得一定聲譽，被清華大學特聘為教授。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市場的變化，他意識到休閑服裝產業的廣大市場潛力，從1996年起成立了自己的休閑服裝品牌馬克·張，并以其卓越的設計理念吸引了七匹狼與之合作創立品牌馬克·華威（高檔休閑男裝）。

這些本地企業家從小就生活在沙溪，深受家族和鄉情的鄉土文化的浸潤，對沙溪鎮有較強的歸屬感。隨著企業的發展，他們大都會關心自己在鎮里的威信和產業集群里的聲譽，因此會積極參與促進本地區經濟繁榮的活動，例如柏仙多格制衣貿易有限公司就是第五屆中國休閑服裝博覽會的主要贊助商之一，積極鼓勵并扶持本地其他親友創業，當調查問及“企業創業之初”和“企業發展過程中”的籌融資渠道時，分別有20位（66.67％）、18位（60％）企業家表示是親戚、朋友幫助。這種方式能積極促進沙溪鎮新企業大量衍生、企業間聯系加強和地區經濟快速發展。當然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內集聚著這么多實力相當的企業家，競爭也自然異常激烈。但這種競爭往往會轉化為創新的動力。為了爭取更大的產品市場和更高的經濟效益，大型企業的企業家常走在集群的前沿，他們引進國內外最先進的生產設備和生產工藝，配備先進的車間監控系統，或是增加對職工的在崗培訓，引進中高級人才，甚至采取品牌化發展策略。他們的成功刺激了集群內一大批中小企業家常常緊追其后，采取新的競爭策略。在這種自覺的競爭激勵機制下，產業集群內部的創新氛圍異常活躍。當然，這種企業家創新活動的相互促進不僅僅在于同類企業的競爭之間，通常還會在新產品的制造過程中，影響其供應商和專業環節加工商，產業集群的整體創新能力因而不斷提高。

本地企業家相互競爭的另一個結果是導致市場細分。一些企業更注重開發特色產品，例如柏仙多格制衣貿易有限公司特別邀請著名設計師龐瑩為其設計Farina·Z（費蓮娜·Z），介于時裝與休閑裝之間，專門面向20～45歲的追求時尚兼顧舒適的女性。

2外來企業家

根據非平衡自組織理論，一個封閉系統最終只能自發地走向無序衰退，但系統一旦開放并接受正反饋，則系統就可能達到有序進化。因此，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外來企業家的作用不可低估。

首先，前文已經提到，產業集群的萌發就與改革開放初期港澳僑胞企業家回鄉投資有關。他們為產業集群培育了大量熟練工人和現代化技術，給剛剛從封閉中解放出來的沙溪帶來了國際市場觀念和先進的經營理念、管理模式、機械設備。

其次，外來企業家（尤其是外企）進入沙溪投資，往往不僅僅致力于工業企業的發展，還捐獻了大量資金用于改善沙溪的基礎設施條件（尤其交通條件），這一方面有利于降低地區企業的運輸成本，增強本地的可達性；另一方面，對整個產業集群來說，更多的外來投資有助于緩解沙溪本地初期資本不足的問題。

另外，外地休閑服裝企業家進入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主要目的是利用當地原有的生產配套條件，尤其是熟練的技術工人，因此，他們進入之后通常與地方企業建立起產業聯系。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給沙溪本地企業帶來了新的沖擊，刺激本地企業改良機械設備、更新營銷觀念，從客觀上促進了產業集群的升級和持續發展。

（五）社會網絡

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與成長依托于本地社會網絡。這個社會網絡是由血緣、地緣及人情等各種關系交織而成的一個個網絡社區組成的，個人是網絡中的節點。在這個社會網絡中，相同文化背景和心理習慣、相近的社會關系以及共同的社會準則使得企業家之間關系密切，有利于增強企業在沙溪的“根植性”。

1社會網絡與企業內部組織形式

在沙溪，企業借助社會網絡進行融資是最常見的渠道。不少企業家在企業創辦之初或遇到資金困難時是通過自己家人、親戚和同學、朋友等進行籌集資金的，甚至有的企業借助自己的私人關系創辦名義上的合資企業，以享受稅收減免、獲得進出口自營權等好處。因此，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內，家族式或朋友式的管理模式存在于不少企業，有的企業在發展到一定規模后，注意引進高知識人才進入管理層，以提高層次，但對他們來說親朋好友是更為可信的，因此常常安排在決策層。

有的企業即使在管理層并沒有自己的親朋好友，但在招工時往往也會更傾向于招收現有工人的親朋好友，以保持員工的穩定性。比如在霞湖世家訪談時，經理就表示他們在招工時會優先考慮現有員工的親屬，并將此行為認為是對員工的一種福利。

2社會網絡與地方產業網絡的構建

社會網絡是一種持久的社會資本（王輯慈等，2001），它包含著一系列的私人關系和非正式制度，即要求網絡成員必須遵守的各種道德規范與行為準則。因此，這種社會網絡具有比大企業等級組織更靈活，比市場更有效率的組織結構，并基于信任的基礎，為地方產業網絡的構建提供基礎。

沙溪企業家往往具有較強的社會活動能力，能夠較廣泛地借助自身的社會網絡（親戚、朋友、同鄉、同學、同事等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建立起良好的地方產業網絡。企業之間由于企業家的血緣、親緣或是私人朋友關系，彼此相互熟悉，自然形成了一種信任和承諾，通常是先有了人際交往關系，然后才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在“對企業轉包業務關系建立的渠道”進行調查時，可以發現轉包業務100%是發生在相識的企業之間的，他們或是本來就與企業家是親朋好友的關系，或是親戚朋友介紹的。也就是說，為了降低經營風險和生產風險，沙溪本地的休閑服裝制衣企業家在力求保存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前提下，大多數是將部分或全部半成品、成品轉包給相識的專業環節加工商，或委托給相識的其它同類服裝生產商。企業家通過朋友關系，不斷結識新的客戶，建立相對穩定的業務聯系。沙溪的企業由此被組織在產業集群的分工與協作網絡之中。因此正是社會網絡在沙溪的存在使企業信任機制得以建立，企業形成了所謂的行規：如布廠買紗和制衣廠買布都是可以先取貨，賒一個月后才付清款項；印花出現制版錯誤時，要陪原料錢等，企業之間交易活動會變得更加順暢，生產的柔性化得以實現，不但可以節省交通費用、減少交易成本，保證自己的經營活動取得成功，還可以達到持續增長。

3社會網絡與企業間非正式合作

除了在生產方面的協作競爭，社會網絡還直接影響到企業間的非正式合作關系。調研結果表明，在沙溪企業之間交流的途徑多是通過企業家之間的聯誼或串門，事實上商會組織企業家一起去打球、喝早茶就是從最早的幾個親戚朋友之間發展起來的，這些企業還經常結伴參加國內甚至港澳地區的各種博覽會和交易會等。大多被訪談的企業主表示，通過非正式交流活動有利于大家交換各種信息，如市場信息、貨源信息、新技術，等等。由此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內部形成了類似于馬歇爾所謂的“產業空氣”，任何信息都可以很快傳遍整個產業集群，沙溪企業家能夠很容易把握整個休閑服裝產業的各種變化，能隨時充分了解市場和技術的變化，更好地尋求和把握市場機會和空隙。

（六）政府

產業集群無論是自發形成的還是由政府規劃的，政府的支持都必不可少。沙溪鎮的休閑服裝產業集群雖然是自發形成的民間行為，但是如果沒有政府在土地規劃、產業政策、市場管理方面的扶持，以及必要的基礎設施投入，產業的發展會非常緩慢，集群也就難以形成。中山市政府和沙溪鎮政府都是影響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形成成長的重要因素。

1中山市市政府與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發展

中山市政府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過程中，由曾一度的“放任者”轉變為之后的“調控和引導者”。市政府的角色變遷過程也表明地方政府的市場化意識逐漸增強。

中山市在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與珠三角其它城市不同，國有經濟和集體經濟占主導地位，當時有所謂的“十二艦隊”，個體私營經濟并沒有引起政府的廣泛注意。但從80年代初期起，中山市政府開始意識到制度和思想的僵化阻礙地方經濟發展的嚴重性，開始主動順應經濟發展的趨勢，將自身定位于宏觀調控者和引導者，制定了一系列的地方政策，著力為個體私營經濟的發展硬件提供寬松的制度環境，旨在激發地方經濟活力。在這種制度環境下，鄉鎮集體企業的股份制改造順利推進，以個體私營經濟為主的特色經濟在各鄉鎮普遍興起，目前全市19個鎮中有包括沙溪在內的8個鄉鎮被廣東省科技廳評為“專業鎮”。

2沙溪鎮政府與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發展

相對于市級政府來說，雖然鎮級政府的官員素質水平稍低，但是由于更接近生產和銷售企業，因而更能順應民間的主流經濟活動。在調查中（參見圖6），大多數企業認為沙溪鎮政府在企業發展中的作用是較為重要的。

總地來說，在形成階段沙溪政府對于休閑服裝產業集群有兩大方面的貢獻。

首先，沙溪鎮政府作為產業集群的“發動者”促成第一家休閑服裝外資企業的誕生，并對集體經濟大力扶持。在20世紀80年代初，剛剛實行改革開放政策，港澳僑胞雖然有心回鄉建設，但是對大陸的政策還摸不透，沙溪鎮領導積極動員僑胞回鄉創辦了第一家港資企業，打破了原有的小打小鬧的“自摸廠”式的運行機制，帶來了新文化和技術。此外，在這個時期，沙溪鎮鎮政府除了吸引外資進入辦企業外，還積極培育集體經濟類型的企業，它們有的是集體企業，有的則是在服裝產業發展初期，個人通過掛靠國有或集體企業的名義投資創辦的假集體真私營企業。這樣一方面為鎮級經濟積累了良好的基礎；另一方面就是培養了一批熟練工人，并由此帶動了家庭作坊式小企業的蓬勃發展。

其次，鎮政府作為產業集群的“服務者”，調節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各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并為產業發展提供各種服務。例如鎮政府針對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內部外來勞工多、流動人口數量大的現狀，積極規范勞動力市場，配合勞動和社會保障局沙溪分局，完善外來勞動使用制度，抓好勞務糾紛調節工作，使外來勞動力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內有序流動，減少產業集群在經濟、社會穩定方面的隱患等。

五、結論與啟示

歸納上述分析，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形成機制為六個誘發因素構成的六邊形結構（圖7）。其中休閑服裝產業的自身特色、紡織服裝傳統文化，地理區位優勢是休閑服裝產業集群萌芽的基礎；企業家和政府在集群的形成階段或多或少都起到了“發動者”的作用，而社會網絡則是在前述諸多因素的影響積累下逐漸完善并對整個集群的形成起了關鍵性的作用。總之，這六個誘發因素在沙溪休閑服裝產業集群的形成階段表現出各自的作用機制，并互相作用共同促進產業集群在沙溪的形成。

專業鎮目前已成為珠三角地區重要的經濟支柱和廣東新時期農村經濟的創新性增長點；為解決我國[C（23]“三農問題”，扶持農村地區經濟發展，實施“造血式扶貧”、“開發式扶貧戰略”，提供了一種較為可行的模式。作為發育較為成熟的專業鎮，深入研究沙溪鎮產業集群軌跡和形成機理，對培育同類型的專業鎮有一定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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