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聞

木呷拉且被直選為一縣之長，不僅在山嶺縣是件新聞，甚至于在全市、全省也應該是件大新聞!因為他是真真切切的民選縣長，其中無一絲一毫的組織干預!不僅沒有干預，而且他還是個被組織停職反省者。但是，山嶺縣百分之八十的人民代表卻把他的名字直接寫進了選票!各級媒體想不到的是這位縣長根本不見他們!他的行為開初令他們惱怒，細一想，卻發現了更有價值的新聞素材。因為媒體工作者就是具有常人所不及的敏銳性!

“江山易改，秉性難易!”，說的是朝代更替容易，人的性格卻很難改變。這句話，作為古傳名言，在民間是經典，在讀書人中更是旁征博引的不朽論據。可在現實生活中呢?很難說!很多立志為民謀利、剛直不阿的領導最終還是被利字所俘虜、所擊敗!許多平時錚錚鐵言“公平”二字的人群，事情一但與自己的切身利益有沖突時，最終也選擇了“利”字!這種事情，對木呷拉且來講，他不僅聽到過，而且親自看到過。所以，他走上仕途以后，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立上了一塊大大的警示牌。現在他拒絕媒體的采訪，就是其中的警示之一，他深信“金獎銀獎不如群眾的夸獎!”。他在內心里，為自己定了一條做事原則，就是始終如一地執行“老黃牛精神”——埋頭做事，只要是對人民群眾有利的事，丟掉自己的官職也做。

木呷拉且在任代理縣長期間，如果做事謹慎一些。或者說，采取邊修路邊補坑的策略，他就一定會從代理縣長的職位上平穩地過渡到縣長的位子上!可他寧丟官職也不愿違背自己的心愿，結果被組織從代理縣長的位置上撤了下來。

其實，務實的新一屆市委領導是認可他的“挖毒療瘡法”的，可他的這種做法，雖然得到了基層干部和群眾的贊同，但畢竟觸犯了多年來在山嶺縣進進出出的官僚體系的利益!為官者的政治生命是政績，可他木呷拉且卻敢對別人的政治生命源泉——政績來個釜底抽薪。誰不動怒?!

考察山嶺縣新一屆政府領導班子人選時，市委非常重視!市委分管組織的趙勇副書記親自帶隊住進了山嶺縣。對此行，趙勇副書記雖然有思想準備，但他也沒有想到，雙方的意見會如此的對立!

在因山嶺縣歷年來國民生產總值的高增長而受益的縣級領導班子看來，代理縣長木呷拉且是個地道的為個人政績而抹殺集體榮譽的極端武斷政客!他們都因為木呷拉且的所作所為而從榮譽的頂端跌落到了榮譽的谷底。木呷拉且推行的據實統計，證明了他們是造假群體!因為在他主政后的山嶺縣GDP是負數，每年的兩位數高增長是人為的天文數字!如此一來，山嶺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們，在全市的同級干部中，像漏氣的皮球一樣再也直不起腰!所以，趙勇副書記一行一到縣里，他們就爭先恐后地歷數了木呷拉且的不是，當然他們也說不出個具體的錯誤來!與此同時，從山嶺縣升調到市級機關工作或者擔任更高職務的人士們也不停地從市里打去電話，極力反對木呷拉且任縣長。他們有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他不適合擔任地方行政主管!是主管單線的最佳人選，建議調回市級機關工作!”其實，令這些人想不到的是，正直的趙勇副書記卻在他們的反對聲中，進一步堅定了對木呷拉且的起用信心!并且他的這種信心在與鄉鎮一級干部交談后更加堅定了!

古火鄉是山嶺縣最邊遠的鄉份，這個鄉除了能種植點苦蕎和土豆外，再無其他作物。有心做事的鄉黨委書記嘎洛，憑著在農校學得的知識，在代縣長木呷拉且的支持下鼓勵鄉民種植了某藥材公司急需的天麻!還在市里的某花卉種植公司為鄉民引種了菊花，結果為鄉民人平增收了300元，使古火鄉從全縣37個鄉鎮中的倒數第一名躍到了第五。過去，在舍日當鄉黨委書記的日子里，作為鄉長的嘎洛就提出過調整產業結構，因地制宜大力發展特色種植業的設想，可是作為黨委書記的舍日，一心謀的是自己的私利，他哪會做如此費心、費力又不利己的事?自然嘎洛的設想就成空想。

木呷拉且初任副縣長時，曾私訪古火鄉，并且被山高皇帝遠的鄉黨委書記舍日捆綁過，因而后來舍日因貪腐的事情被木呷拉且拿下時，他以木呷拉且打擊報復的名義上告了他，最終邪不壓正，木呷拉且被組織上任命為代縣長。

退耕還林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情，可是在一些利欲熏心的基層干部手里卻變了味，好政策變成了他們謀私利的工具。古火鄉的原黨委書記就是這類干部的典型。他把縣里分配給鄉上的指標，大都分給了和自己沾親帶故的村民，并且對國家給付的糧食和資金進行了百分之五十的折扣，更不能容忍的是根本就沒有人退了耕，因而在鄉里引起了民憤，結果被分管林業的副縣長木呷拉且拿下。此舉得到了古火鄉群眾的大力擁護。不僅如此，木呷拉且上任后，一改過去的分散退耕方式，進行了整鄉連片推進，因而受到了全縣基層干部和全縣民眾的贊賞。經過一年的運作，山嶺縣的退耕工作受到了省市林業部門的肯定和表彰。

趙勇副書記對山嶺縣的所有鄉鎮進行了實地走訪，沒有哪個鄉鎮的干部群眾對木呷拉且有過非議，古火鄉是他最后走訪到的鄉鎮。

木呷拉且任代理縣長后力主推行的國民生產總值據實統計，使鄉鎮干部們始終懸著的心安定了下來。過去一株玉米管三元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一株玉米，籽(最大的棒)有半斤，高價能賣0．5元是不?脫籽后的棒，可以加工成飼料，半斤飼料可賣0．5元是不?半斤飼料可以喂出2兩豬肉，2兩豬肉可以賣1．5元是不?還有玉米桿，少說也有兩斤，可以當柴燒，成灰后可以做肥料營養來年一株玉米，你說管不管0．5元?前后一加，不就三元了嗎?)，作為曾經違心做事多年的鄉鎮干部們能不高興嗎?虛假的事誰會做得心安理得?

趙勇副書記到古火鄉調研，各懷心思的干部們為換屆選舉的事各自奔走的時候，木呷拉且卻走‘近’了非議頗多的教育系統。他分赴各學校，與教師們就山嶺縣的教育問題召開了多次座談會。

木呷拉且雖然不是從文化和教育系統升上來的干部，但他對文化和教育的重要性認識不比這些系統干部差!現今，由于文化和教育系統在經濟上是只出無入的單位，某種程度上受到了社會的冷遇。不僅如此，組織部門調整干部和提拔干部也很少問津這些部門，因此這些部門的干部也有或多或少的怨氣。“歷代的官吏都是文人，而今為什么文人不能為官?我們這些部門，說起來重要，忙起來不要!說去說來還是錢重要，如此說來，買官賣官的事前赴后繼就不奇怪了哦!”這樣的怨氣話木呷拉且在市里當一般干部時就聽說過，但沒有深想，因為自己也是個極其普通的一般干部而已。后來自己任副縣長后隱隱約約有了些感覺，被提拔任用的大都是在縣委、政府兩個院子里跑動的人。細一想后他有了些釋然，是啊，這兩個院子里跑動的人在領導的眼里經常出現，領導熟得多嘛!對此，木呷拉且理解并且深有同感但他也無奈何。但是對文化和教育的重要性，他不僅僅掛在口上絕對是從心底里重視!因為他知道，一個地方的真正發展靠的是全民素質的提高，而不是單純的拔高經濟總量!任副縣長時，他曾聽人說過“一公里1000元”的故事，但他只有聽了就聽了，他管不著。如今，作為代理縣長的他，不問問是對不起自己了，我們的教師辛苦啊。

山嶺縣教育質量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曾名列全市前茅，高考上線人數位居全市第二，但最近幾年已經名落孫山，是全市的倒數第二。兩個不同的第二使山嶺縣的教育資源不斷流失，優秀教師走了，好學生也走了，結果本縣的教育教學工作不停地受到社會各界的質疑，特別是關心本縣教育工作的政協委員們，年年都有提案交到縣政府。縣政府對此還是很重視，并且采取措施引進了名校畢業的人才，可惜這些人才干不滿年把又流失了!對此，民間把原因歸結到了教育系統“一公里1000元”上。

什么是“一公里1000元”?據民間傳說，縣內教師調動工作，想離縣城近一公里，要求調動者得付出1000元的活動經費。結果有能力、有教學經驗的教師不屑此舉而調動不了，久而久之被內地挖走。而以此法調入縣城的教師卻都是有辦法但無業務能力的人，當然如此不停地惡性循環，結果當然是不斷走下坡路。面對這種用人環境，有本事的無論是老教師還是新引進的年輕教師都寒著心走了，因而縣內好學生也為了自己的前途只好走，教學質量必然就無法得到改善!

此故事木呷拉且到山嶺縣工作不久就聽說了，但作為一個分管林業的副縣長，他也只有聽了就聽了。沒有辦法去解決。他能辦到的只能是任內事，退耕還林的事解決后，他雖然升任了代理縣長，但GDP虛報的事更急，因此他首先力排眾議解決了此事，因而受到了歷屆山嶺縣官員或明或暗的強烈反對。現在他有時間了。有了時間他就動教育系統的刀!不動，他的心不安，經濟和文化這兩條腿不能一長一短啊!

“一公里1000元”的事在民間盛傳歸盛傳，但沒有具體的事例。即使真有，木呷拉且也無從抓起。他在與教師們座談中，很是希望有人挺身而出，但他失望了。根本沒有人談到過此事。細一想，木呷拉且還是釋然、理解，送的送了，收的收了，都達到了各自的目的，為什么要自己揭自己的底呢?需要個突破口!可這個口在哪里呢?

趙勇副書記帶著市委考察組到達古火鄉那天，木呷拉且也在與教師們的多次座談中一無所獲地回到了辦公室。他有些莫名的惱怒，教師們是談了很多。但都是不疼不癢的待遇不公問題，或是真真假假的感謝，感謝縣領導對教師隊伍的關心，根本沒有涉及到他想要了解的要害事情。出去跑了幾天，桌上的文件也堆了起來，他泡上杯茶正想看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不客氣地敲響了。

請進的請字剛出口，統計局長阿珞就沖了進來。

“縣長大人，你真沉的住氣?別人都在忙自己的官事，你卻忙別人的工作!”

“什么意思?”她的話就是沖!木呷拉且心想。

“呵呵，真不懂?市委干部考察組來縣快一周了，你去過一次嗎?你真不想當縣長了?教育工作有人家分管縣長呀，你奪別人的權干嘛?”

“嗨，局長同志，這句話過了吧?當初你的統計工作也有分管縣長啊，你怎么直接找我?”木呷拉且雖然知道她的本意，但還是這樣回她。

“人家是擔心你這個好同志當不成縣長嘛!”她有些委屈。

“呵呵，人對自己有所追求是應該，但是不能強求，該你的它自然會來，不該你的強求也枉然。重要的是，人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對于木呷拉且這個人。他是大智若愚還是太馬列，阿珞還真的不是那么肯定。不過，他是一個正直的人，這一點是沒有可以質疑之處!

“工作順利嗎?”

木呷拉且沉默著沒有言語，他真的不知如何說才是好。

“我就知道你會白辛苦!你想想，你帶著分管縣長和局長與教師們座談，而你想知道的事情是他們任下發生的，白癡才在這種情況下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一針見血!”木呷拉且心想無私心的人就是坦蕩。這個問題，木呷拉且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不愿相信會真有這樣的事存在!結果是反證了他的想法，他很是悲哀。

“木呷縣長，這個系統的水也很深!你真想揭?”她有些擔心。

“不是想不想，是職責!”

“算了，我這是白話!以你的性格，你要做的事誰能擋?我還是做我該做的事吧，請簽字。”她邊說邊把報告遞給了他。

木呷拉且一簽完，她拿著就走了，走的時候她的目光有些凄然。

對于阿珞的擔心以及縣內躁動，他木呷拉且不是不知道，并且他知道自己在班子內的反對人數很多。可是他始終堅持一條，只要符合多數人利益的事決不放棄!即使到時卷著被蓋走人!想通了，心里也就舒暢了。他提著筆開始親自起草山嶺縣教育改革方案。

這個問題他已思考了不少時間，基本思路早已成型，所以真一動筆就在他筆下很是流暢地形成了方案。方案的基本思路是本著優者上庸者下的原則對教師隊伍進行重新洗牌，洗牌采取專業知識考核和業務能力測評的方式進行，既注重教師的學歷層次也重視其教學經驗，校長競聘上任，教師競聘上崗。目的是在全縣教師中形成一種大家都注重提高自身的專業知識和教學能力的氛圍，把全縣的教育質量提高到一個較高層次。

首先是抓好校長的選拔工作，打好頭羊效益這張牌。政界“舉旗幟、抓班子、帶隊伍、促發展”的思路，照樣適用于學校校長的選拔。選好了校長，然后由校長聘任教師，因而徹底杜絕過去“一公里1000元”的現象再發生。對于洗牌中洗出的南郭先生，方案也準備了較好的安置辦法。由政府出資金，讓他們待崗受訓，再進一次學校。培訓后再次競聘中仍上不了崗的就離開教師這個職業，安排他們到縣內村級班子中任職，進一步充實村級領導班子隊伍。在方案實施中，為避免利益鏈、人情鏈的發生，方案還規定了“一人否決”的硬性原則，目的是約束校長的聘任權，避免不公正和不公平。也就是說，一旦督導組發現某個校長在某人的聘用上出現了利益或人情關系，那么一票否決，撤消其校長職務。

方案的意見征求和頒布非常順利，僅三天就下發到了教師們的手中，這當然與方案的公平、公正有著莫大的關系。這個方案，特別受到了縣政協的歡迎，他們稱贊山嶺縣的教育春天指日可待。

當然，方案也在教師隊伍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業務能力強的還是波瀾不驚，并且舉雙手贊成，只是苦了在“一公里1000元”中走進城區學校的南郭先生們。后來，“一公里1000元”貪腐事件的敗露也在情理中了，這是后話。

正當木呷拉且雄心勃勃地準備實施方案時，卻被市委的一個電話召回了市里。途中，他特意去拜訪了縣文聯主席。對文藝工作木呷拉且不是很熟悉，在縣文聯主席多次要求匯報工作后，他才找有關資料了解了一下。想不到文聯主席的幾句話卻立即打動了他，“省以下的政界之所以對文藝工作不以為然，是因為歌舞、影視等文藝作品有省以上的團體頂著，沒有饑荒!他們的思想只有拿來主義，沒有自己的創作思想，等認識到《康定情歌》等的無限效益時才發覺自己腳下是文藝的荒漠，可晚了，人家在起飛，你才學步!”。就這幾句話木呷拉且立即答應年底給縣文聯增加2萬元的經費，可惜他的承若未能兌現!他被閑置了。

趙勇副書記帶領考察組每天至少跑三個鄉鎮地跑了一周后，終于來到了山嶺縣37個鄉鎮中的最后一個鄉——古火鄉。過去考察干部，一般采取在縣里召開鄉鎮和部門主要負責人會議，提一些要求，然后讓大家無記名民主推薦就行了。可這次趙勇副書記不得不慎重，木呷拉且的任用問題，市里和山嶺縣縣級班子基本都是反對聲，而鄉鎮和群眾是一片稱贊，反差太大。就因為這樣，他跑鄉鎮時沒帶任何山嶺縣的班子成員，怕鄉鎮干部的真實意圖受干擾，并且每個鄉鎮單獨推薦一次。結果是，木呷拉且在鄉鎮和部門一級得到全票推薦，在縣四大班子中只得到了三分之一稍強的推薦票，其中多數票是縣政協領導班子的。原因當然是木呷拉且在擔任代理縣長期間，把山嶺縣的GDP據實統計成了負數。

木呷拉且在縣里下發教育改革方案那天，市委常委會召開會議專門研究了山嶺縣縣長人選問題。趙勇副書記帶著褒獎的語氣介紹完考察情況后，滿以為木呷拉且的任用問題會獲通過的。因為即使有人反對，起碼一把手劉明書記是支持!想不到的是，由于反對人數占多數，劉明書記也支持了反對派，同意不把木呷拉且作為山嶺縣縣長人選，暫召回市里休息再議安排。因為此會完后雖然劉明書記一再叫趙勇副書記留一下，負氣的他卻扭頭離開了會議室。

趙勇副書記調本市時間不長，家屬還在外地，因此他還住在市委招待所的單人套間里，吃飯也是一雙筷子一個碗在招待所的餐廳里就解決了。今天他心情不舒暢，不舒暢就直接回了臥室，招待所的所長看了看他的黑臉，雖然飯菜準備好了，但他不敢叫他。他正為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劉明書記!劉明沒說話，他只是向所長室擠了擠眼。

趙勇副書記心里悶，到臥室已有近半小時了還在房間踱步，甚至劉明在臥室外起碼站了兩分鐘他都沒有發覺或者他不愿意發覺，劉明無奈只好不請自進，跟著招待所的所長端著幾樣家常菜進了門。待所長把酒菜擺好，劉明書記才把還在苦著臉踱步的趙勇副書記拉坐了下來。

“老趙……”劉明微笑著說。

“木呷拉且不僅正直、能干，而且是你劉明推薦過的人，你怎么不堅持?”趙勇還有氣。

“老趙，木呷拉且不僅有據實統計，而且有剛出籠的教改方案，動作急了，何況有組織原則嘛。我們要少數服從多數呀。”劉明邊平心靜氣地說，邊往酒杯里倒著酒。

“急是急，但這不是我們所期望的嗎?你是一把手，民主還有集中嘛!你……”

“別急，來先喝杯酒。我們還有《選舉法》啊，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干部，同時也要相信我們的群眾嘛。”劉明還是不急。

趙勇副書記端著酒杯想了想，好象悟到了什么，他一口把酒干了。“那山嶺縣的選舉督導還是歸我?!”

劉明把酒一干，仍微笑著說：“老趙，當然歸你!你是分管組織的書記嘛!”

“書記就是書記啊。”趙勇高興了，主動倒起了酒。

三月，山嶺縣的政府換屆中，縣長候選人雖然沒有木呷拉且，但在代表提名下參加了選舉，結果以百分之九十五的高票當選。

在市里靜候消息的劉明書記，一接到趙勇的電話就把在林業局宿舍中奉命休息的木呷拉且拉上了自己的車。

在往山嶺縣疾駛的車上，市報總編打電話要求就木呷拉且是民選縣長的新聞采訪劉明書記，可劉明書記一句話就回絕了他：

“這不是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