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思杜·鮑威爾的兒子雷蒙被哈佛大學錄取了。我們作為思杜的同事,深深地為雷蒙感到高興,連續一段時間,辦公室里祝賀之詞不絕于耳。
有一天,思杜告訴大家,孩子很快就要去上學了,他剛剛和主管商量過,打算下周三在公司里請大家吃一頓中飯,到時把兒子也請來,以示慶賀。
到了周三上班的時候,思杜一看到我,就笑嘻嘻地說:“別忘了中午一起吃飯。”我問他兒子在哪里,他說,兒子在后面的小廚房里為午餐做準備。在美國,有許多公司辦公室里有一個小廚房,便于職工加熱帶來的午飯。美國人的午餐是很不講究的,一個三明治,一個熱狗,熱一熱帶來的食品,喝一杯咖啡,有的女孩一個蛋卷冰淇淋就可以打發了。
忙了一陣子工作,頭昏腦脹,看看手表,已經是十點半鐘了,我打算到外面去轉悠十分鐘。突然,我想起雷蒙正在小廚房里準備午餐呢。于是,好奇心驅使我去看看雷蒙在做什么。到了小廚房,看到雷蒙正在認真地準備午餐,見我進來,他熱情地為我介紹午餐的菜肴和主食,有混合蔬菜色拉、牛肉濃湯、牛排、新出爐的意大利面包……這真讓我開了眼界,歡送一個孩子上哈佛,卻讓這個孩子下廚來當廚師,這也只有在美國;如果在中國,一個孩子考上名牌大學,那家長一定會在酒店里大擺宴席。
除了從內心里對雷蒙這孩子佩服與贊許外,我還有一點不理解,為什么離開學時間還有一個多月,雷蒙就要啟程上路了。于是,我就問雷蒙這個問題,雷蒙回答說:“我準備向父親借500元錢,一路上我搭便車,沿路一邊在餐廳里打短工,一邊對社區不同人群的用餐支出做一個規模較大的調查。這樣,極有可能我那500元一分也不花就到了學校。”
十二點鐘左右,大家一起過來用午餐,熱情地祝賀雷蒙,同時,都夸他的手藝好。有同事居然很不理解雷蒙為什么不去考廚師學校卻去上哈佛……
兩個多月后,思杜拿著他兒子雷蒙從學校里寄來的一大堆照片給我們看,自豪地對我們說:“雷蒙路上走了32天,做了大量的社會調查,調查報告得到了老師的高度評價。并且,不僅那500元錢一分沒花,除去路上的花費,還掙了100多元錢。”看著雷蒙那張誠實、還帶點稚嫩的臉,我感慨萬千,這就是哈佛的學生啊!
(摘自《都市文化報》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