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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暮橋在1978

2007-01-01 00:00:00
百年潮 2007年1期

薛暮橋,中國經濟學界泰斗,國家計委、物價委最早領導人之一,首屆中國經濟學獎獲得者。

薛暮橋,原名薛與齡,曾用名薛雨林,筆名余霖、霖,1904年生于江蘇省無錫縣。1926—1927年參加杭州鐵路工人運動,1931年參加陳翰笙領導的中央研究院農村經濟調查,1933—1934年參與創辦“中國農村經濟研究會”并擔任會刊《中國農村》主編,1938年任新四軍教導總隊訓練處處長,1941年任抗大華北總分校訓練部部長,1943—1947年任山東省民主政府工商管理局局長,新中國成立后歷任國家統計局局長、國家計委副主任、國家經委副主任、國家物價委員會主任、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委員、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學部委員等職。

主要著作有《中國農村經濟常識》(新知書店1937年)、《中國國民經濟的社會主義改造》 (合著,人民出版社1959年)、《社會主義經濟理論問題》(人民出版社1979年)、《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人民出版社1979年)、《舊中國的農村經濟》(農業出版社1980年)、《薛暮橋經濟論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論中國經濟體制改革》(天津人民出版社1990年)、《薛暮橋學術精華錄》(北京師范學院出版社1992年)、《薛暮橋回憶錄》(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

他開完會,回到家坐在椅子上,

忽然就哭起來了

2005年3月24日,首屆中國經濟學獎頒獎典禮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位列第一的是一位101歲高齡的老人,而且他是四位獲獎者中唯一獲得全票通過的候選人。他就是著名經濟學家薛暮橋 (其他三位是馬洪、劉國光、吳敬璉)。

由于健康原因,101歲的薛暮橋沒有到場領獎,代替薛暮橋領獎的是他的女兒薛小和。

薛暮橋最后一次接受采訪時已90高齡,他向大家介紹了他的最后一本著作。這本書收錄了他75歲以后寫的許多文章。75歲,當很多人在回顧總結一生成敗的時候,薛暮橋卻再次沖上了經濟工作的一線戰場,成為一位白發戰士。那是在1978年,一個孕育重大轉折的時代。

這個春天,有27萬幸運兒步入已經荒棄10年的大學校園,北京各大機關的禮堂也在悄悄放映一些被稱為“內參片”的外國電影;這個春天,6000名科技工作者在人民大會堂參加了科學大會,一些久別的面孔重現于大會上。然而經濟領域乍暖還寒。這一年2月,五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的《發展國民經濟十年規劃綱要》提出了這樣的發展目標:要建設10個鋼鐵基地、10個大油氣田等多達120個大型項目,這讓當時擔任國家計劃委員會經濟研究所所長的薛暮橋憂心忡忡。

薛小和:1978年五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的時候,他開完會,回到家來坐在椅子上,忽然就哭起來了。當時他坐在一個扶手椅上,拍著扶手哭。我覺得特別奇怪,就問他,爸爸你怎么了?他說,現在國民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國家計委領導向全國人大作的報告卻還陷在分錢分物的數字中,不思改革。我很奇怪,還覺得好像當時比“四人幫”之前的情況要好多了,怎么是瀕于崩潰呢?但他是清楚的,所以他哭,而且不是那種悲痛的哭,是那種非常急的哭,敲著扶手。我父親是一個長于忍耐的人,到這種痛哭的地步,我想他是急到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對于這次會議通過的十年規劃,薛暮橋曾和他的助手吳凱泰談論過。

吳凱泰:他不同意當時中央的一些做法。薛暮橋說,這是要變成“洋躍進”?。′摦a量1985年就一下子要達到6000萬噸,他說憑空冒出一個6000萬噸,要搞幾個寶鋼???!得要10個鋼鐵基地、10個煤炭基地、10個大油田。他覺得那種急于求成的指導思想又上來了。

當時,持續20多年的“左”的錯誤還沒有受到公開批判,大家都覺得錯了,但是沒人敢說。所以這些指示布置下來,好多人也都照著干了,真正認識到錯誤并且敢說的人很少。薛老自己確實也是經過思想斗爭的——到底說不說?。?/p>

國民黨報紙曾說周恩來手下有兩個人:

一個叫薛暮橋,負責發鈔票;

一個叫楊立三,負責發炮彈

薛暮橋率先對高指標、高速度提出質疑,這在許多人看來不可思議。因為中國原先執行的計劃經濟管理體制浸透著他30年的心血,他早已被視為中國經濟理論界的一面旗幟。當然,這一切與他此前的經歷密不可分。

1904年(清光緒三十年)10月25日,薛暮橋出生在無錫縣禮社鎮。父親薛魁標是當地一位頗有聲望的開明士紳。1918年,薛暮橋考入江蘇第三師范學校,但1920年父親因欠債懸梁自盡,家境窘迫,只好輟學。

談起此后的求學經歷,薛暮橋總是提到“牢監大學”。1927年6月,參加組織滬杭甬鐵路總工會的薛暮橋因叛徒告密被捕入獄,直到1930年12月才被保釋出獄?;蛟S是因禍得福,薛暮橋在三年多的監獄生活中,閱讀了大量的著作。多年后,薛暮橋到美國訪問,一位美國教授問薛暮橋的畢業院校,薛暮橋以“牢監大學”答之;又問何事入獄,答道,Communist(共產黨員)。教授們恍然大悟,傳為奇談。牢監這三年是薛暮橋第一次系統讀書的時期,為薛暮橋打下了寬博的知識基礎,養成了獨立的理論思考的習慣。

薛暮橋不僅有深厚的理論素養,同樣也擁有豐富的實踐經驗。還在1943年,薛暮橋就因在山東抗日根據地成功領導對敵貨幣斗爭進入了中央經濟工作的核心領導層。1948年在西柏坡,他被任命為中央財經部秘書長,協助周恩來處理經濟特別是貨幣發行工作。關于這一段經歷,薛暮橋曾對秘書李克穆回憶過。

李克穆:1948年在西柏坡,他是周恩來的主要經濟助手,每天晚上10點鐘以后到周恩來的辦公室,協助周恩來研究經濟問題。研究什么呢?就是研究即將誕生的新中國怎么進行經濟建設。當時國民黨報紙上曾經登了一個消息,說周恩來手下有兩個人:一個叫薛暮橋,負責發鈔票;一個叫楊立三,負責發炮彈??梢姰敃r薛老的位置是很重要的。

新中國成立后,薛暮橋被任命為中央財經委秘書長。從1953年起,中國開始用計劃經濟模式指導大規模經濟建設,薛暮橋被委以重任,兼任國家計委委員、統計局局長,后又任國家計委副主任。1962年,他又擔任中國第一任物價委員會主任。

身居要職的薛暮橋,成為中國經濟管理體制的重要設計者。

這事給我的第一印象,

是覺得他跟原來很不一樣了

1978年4月18日,思慮再三的薛暮橋終于決定寫信上書中央,收信人是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李先念和剛剛恢復工作的鄧小平。信中直指當時國民經濟比例失調,需要調整,要把農業搞上去,要控制基本建設規模,搞好綜合平衡,為此迫切需要總結過去28年特別是“大躍進”的經驗教訓,擺脫“左”的指導思想的束縛。

吳凱泰:他就寫給鄧小平,寫給李先念,講我們的農業靠現在這樣是不行的,究竟怎樣才能搞上去?關鍵是要落實政策,十年規劃一定要注意綜合平衡,而且計劃體制當中的弊病也要改一改。薛老提出,要解決這些問題,非要總結一下20多年的經驗教訓不可。如果不總結這20多年的經驗教訓,大家還是覺得這一套是對的,照它辦,那用不了幾年就會再來一次大折騰、大挫折。

他在信中說,“如果沒有中央負責同志出來說話,很難打破這個禁區?!薄拔姨岢鲞@個問題,估計是會受到許多同志批評的?!?/p>

不久,薛暮橋上書中央的消息傳到了國家計委經濟研究所。

吳凱泰:后來不知道怎么傳出來的,有人知道了薛老要闖禁區。一個借調的同志就公開說,我可不參加。他顯然是不敢冒這個險,20多年的黨內批判斗爭把一些人嚇怕了。

吳敬璉,中國經濟學杰出貢獻獎得主,以敢于直言著稱。1978年,他正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工作。薛暮橋當年的行動,看在這些小字輩眼里,讓他們頗感驚奇。

吳敬璉:這事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覺得他跟原來很不一樣了。這件事以后他在國家計委受到很大的壓力,計委黨組決定要批判他。他明明知道計委的領導是主張高指標的,但他認為這是錯誤的。這件事本身就很了不起,因為追求高指標這件事已經成為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習慣。

吳凱泰:他是最清楚整個過程的,他是國家計委副主任、統計局局長,又是中央財經小組成員。調整的時候,他參加了決策,而且是物價委員會主任。他很清楚這些錯誤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過程,怎么犯的,有些什么問題。所以,他憋不住的,他覺得這東西不說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

我覺得這是非常可貴的,

因為他是中國經濟方面

最響當當的一塊牌子

薛暮橋在上書中央的信中,痛陳了20多年來黨在經濟建設工作中的錯誤,這些都是此前的10年時間里薛老一直在自我反思和斗爭的問題。

10年前,也就是1968年,薛暮橋被打成了“走資派”,之后又被分配到湖北襄樊干校勞動改造。正是在這段時間里,他開始拿起筆,認真思索新中國成立以來經濟建設的經驗和教訓。這就是后來《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一書的前身。

和薛暮橋一起去干校的還有在薛家做了十幾年保姆工作的楊曉華。當時她在國家計委食堂工作,為了照顧薛老,也主動來到了干校。在她眼里,薛老是一個即便在那種嚴酷環境下,還是丟不下筆的倔老頭。

楊曉華:他就在那兒寫,拿個馬扎坐在床旁邊,拿床當桌子。到最后我沒辦法,看他坐的那個小馬扎太小,我又讓別人給他做了一個高點的,比咱們這種椅子稍微矮一點,這樣他能坐下。

薛小和:在干校里,他只要收了工,休息一會兒后就會趴那兒寫。當時他那寫東西的樣子挺另類的,你想干校的人都在干活,回去都很累了,吃點飯休息,沒有什么人讀書了,只有他這樣還在寫,而且他們宿舍住四個人,很擠,他往那兒一坐就會影響別人走路。

楊曉華:有好多人都給他提意見,說薛老你算了,別寫了,你就是為了這些書才挨了斗,你說你犯得上嗎?這么大歲數了,休息休息不好嗎?你看他怎么說?他說,他們指出我哪兒不對才斗我的,他們給我提個醒,我改了不就得了嘛!

這一時期的薛暮橋正在對自己此前的看法進行深刻反思。他反思得最多的是1957年接受中宣部委托,與蘇星、林子力合作寫成的《中國國民經濟的社會主義改造》一書。

吳敬璉:那時候,中國一講到“三大改造”的偉大成就,就會提到這本書,這是薛老帶頭寫的。但是薛老在干校的時候,他想來想去認為這個“三大改造”搞得太快了,用他書上的話來講就是太徹底了。他認為這事需要好好總結。我覺得這是非??少F的,因為他是中國經濟方面最響當當的一塊牌子。有的人他會想,我提的東西被否定了,意思就是我那個東西不行了,薛老他不是這樣想的。

但是,在當時這種反思很難全部體現在這本書稿里。薛暮橋曾在回憶錄里談到他在干校里的這段寫書經歷:當時我對“四人幫”設置的重重禁區不敢越雷池一步,也無法擺脫蘇聯對社會主義經濟的某些思想束縛,我的筆無法觸及“大躍進”以來經濟工作中的錯誤。所以在勞動之余,我雖然對書反復修改,但仍無法滿意。

薛小和:他在干校大概寫了五六稿。寫完了就自己把它訂起來,然后包上皮,用他自己會寫的一種美術字,在皮上寫上這本書的書名。他回北京的時候,就把那幾大本帶上,用一個黑底紅花的頭巾包好,包得很端正,然后放到行李里,那是他最呵護的一件東西,回干校的時候再把這包拿回去。反正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1975年,薛暮橋從干校回來后就住在北京城中心的紅霞公寓,樓下的小公園是他經常散步的地方。那時剛剛解放的薛暮橋還沒有工作,于是帶孫女成為他生活中的一大樂事。最重要的是,薛暮橋一直惦記這本干校中沒有完成的書,在家中他又開始反復修改。

薛小和:回到北京他還沒有解放,那時候我二姐生了孩子,有時候阿姨帶不過來,就要他幫著看一下。他就把孩子放在左腿上,左手哄著孩子,右手照樣在稿紙上寫。孩子嘛,幾歲的時候肯定要鬧的,鬧了,他哄一會兒接著再寫,然后等阿姨有空了,或者我姐姐回來了把孩子抱走。后來他說,他寫得這一段一段都不連著。

薛小沂:我們全家都得幫他抄,那時候也沒有復印機,他要抄好幾份,所以都要用拓藍紙復寫,要拓差不多四五張那么厚,所以都得很使勁地在那兒寫。寫完了他又改,改完了又重新抄一遍。

薛小和:當然寫到后期是比較明確了,要總結20多年來的經驗。但開始還是不明確的,因為那時“左”的思想還很厲害,批判資產階級法權什么的,所以他寫起來禁錮很多。當然這幾個草稿肯定是不能用的,因為在那么多禁錮的條件下寫,你說他能寫成什么樣子?

李克穆:他不像我們的作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寫,想怎么寫都行。經濟和政治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寫這本書涉及到了很多政治禁區,實際上打破這個禁區一直等到鄧小平堅定地推進改革開放、提出要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時候,才可以說是完全打破了。

他說的是,我這么多年做的是不對的

1978年5月,薛暮橋已經嗅到了春天的氣息。上書中央已有一個多月,雖然沒有得到回音,但是5月11日《光明日報》刊登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在全國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上至中央領導下至學生市民,全國上下都在反思、爭鳴,最終確立了要以實踐檢驗真理的根本思想。這個好消息對于薛暮橋來說,意味著他的書又將再次推倒重來。

1978年11月,大雪紛飛,政治氣候正醞釀著巨變。在這種情況下,薛暮橋向國家計委領導提出,要去杭州完成《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第7稿的寫作任務。在來杭州前,他到山東、安徽等省進行了4個月的調查,在安徽的見聞讓他感觸很深。

吳凱泰:安徽省供銷社主任說,在農村連小秋收都收不上來。供銷社只能收一些大頭貨、小東西,山里面筍子什么的都收不過來,沒有辦法,爛在山里。薛老提出要發動一下小商販,讓小商販把這些東西賣出去,這樣農民收入就多了。主任說這都是禁止的,是資本主義。供銷社社長在會上說,讓山貨爛在山里是社會主義,把它銷出去讓農民多一點收入是資本主義,我就是想不通。經過20多年的努力,老百姓還那么窮,薛老非常內疚。

在考察中,薛暮橋重訪了新四軍皖南軍部舊址。在這個他40年前曾戰斗過的地方,他寫下了一首詩,詩中“幾經風霜存傲骨,暮年猶望立新功”一句,正是當時心境的真實寫照。

1978年12月下旬,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開始全面糾正“文化大革命”“左”的錯誤,提出要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這讓遠在杭州寫書的薛暮橋深受鼓舞。

吳凱泰:我看他是真的高興。他覺得自己寫這本書雖然晚了一點,但肯定能起作用。他要為中央的這個決定在理論上做些宣傳。這樣一來他完稿的時間更緊迫了。我們三個看,他一個寫。我們三個人這里修改一點那里修改一點,剛弄完,他新的又寫出來了。我們都在趕,跟著他趕。

薛暮橋不但客觀冷靜地總結了20多年來經濟工作的錯誤,而且指出社會主義經濟制度不應太純粹,應包含有其他經濟成分。這在當時是理論上的一種突破。

蘇星也是當時薛老寫作班子的成員之一。在第一版5萬冊一搶而空后,他們又修訂了第二版。這一版在原來的基礎上,對改革提出了具體的指導建議。這本書被陸定一推薦為全國干部的必讀教材,一年內重印了12次。當時日本《經濟新聞》發布了一條消息,說“中國有一本書,跑遍了全北京都買不到,這就是薛暮橋所著的《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據統計,這本書最后總發行量達到1000萬冊。

蘇 星:當時有好多高校、黨校都用它作教科書,因為沒別的書。這本書當然在今天看和現實有點距離,但是在當時起了很大作用,特別是在撥亂反正之后。

吳凱泰:這本書里談的正是當時中國發展中的一個關鍵問題:“四人幫”打倒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不是還像過去那樣搞法?過去究竟有什么錯誤?今后經濟怎么辦?這是大家關心的事,非常關鍵的事。

薛暮橋傾盡心力寫就的《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一書揭開了中國經濟理論界的破冰之旅,它率先認真總結了過去中國在經濟領域經歷的曲折失誤,批評了1958年以來“一大二公”的指導思想,強調國家發展要按經濟規律辦事。這本書為后來的經濟改革掃清了思想理論上的障礙,而薛暮橋也完成了人生的一次重大跨越。

薛小和:他能夠對自己過去做的工作進行反思、批判,這點真的很不容易。到我們自己有點閱歷的時候,才會明白這個道理。他那時候已經75歲了,一般這個年紀的人都比較守舊,至少守著自己的經驗說,我是對的,而他說的是,我這么多年做的是不對的。

薛老你怎么搞的,連草紙都漲價了,

今天還要漲什么???

1979年,全國掀起知青返城大潮,當時待業人員達到2000萬人。3月24日,薛暮橋在全國改革工資制度座談會上發表《談談勞動工資問題》的講話,提出現在還不能使資本主義絕種,留一點資本主義和個體經濟,利多害少;解決就業問題的辦法是適當調整所有制結構和產業結構,允許自找門路、自謀職業。此后,他撰文進一步指出,要在國家、集體安排就業兩扇門外,打開“自主就業”的第三扇門。從此,“個體戶”這個名稱開始為中國老百姓所熟知。

那時,薛暮橋每天早上到天安門廣場鍛煉。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從事照相的個體戶。

楊曉華:那個照相的跟他說,老爺子你照個相吧!他就說,那好啊!然后寫上了他的名字。照相的很驚訝,說,你就是薛暮橋???!然后就問他,你打的是什么拳,我給你按著你打拳的姿勢照一套,印出來送到你家,而且我絕對不收你的錢!你知道,要不是你當時寫的那個信登到報紙上的話,我們還沒這碗飯吃呢!

1980年,正是薛暮橋大展拳腳的一年。這一年,他被任命為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顧問,他所寫的《關于經濟管理體制改革的初步意見》,明確地把“我國現階段的社會主義經濟是生產資料公有制占絕對優勢,在國家計劃指導下的商品經濟”寫入文中。這是中國在經濟改革中提出市場取向的第一個綱領性草案。

不過在當時,這位77歲老人的思想暫時還無法被大多數人接受。

吳凱泰:當時許多人思想轉不過彎來,還在原來計劃經濟的老框框里,包括我也在內。我對這個事情不太理解,我說,計劃經濟還沒有辦成,我們就不要計劃經濟了?吳敬璉就說我,你呀,年紀輕輕的,還不如70多歲老頭子的思想進步。

歷史畫了一個圓圈,好像又回到了起點,這位已經77歲的老人,又一次站到中國經濟發展的前沿。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中國經濟開始進入了艱難爬坡階段。1984年,國家將要進行價格改革,物價上漲勢不可免,因此向人民做好解釋工作成了當務之急。這時薛暮橋又站出來,到各大機關單位作了數場報告,向大家解釋改革的必要性。

薛暮橋在總參機關所作的一次報告,讓李克穆記憶猶新。

李克穆:剛坐下,薛老還沒說話,底下坐在第一排的一位老將軍就發話了,薛老你怎么搞的,連草紙都漲價了,今天還要漲什么???他的情緒很大。薛老就說,我想問你個問題,如果說不漲價,那接下去會怎么樣?這個問題你考慮過沒有?老將軍說,我們哪考慮這么細啊!薛老說,那我就給你講一講,我先從如果不漲價,接下來經濟會怎樣,我們部隊的生活會發生哪些影響這方面來講。順著他的思路一講,老將軍一聽,明白了,如果不漲價,接下去經濟要出大問題,那就不光是草紙要漲價了。薛老講完之后,大家很信服,報告數次被掌聲打斷。

不過,迎接薛暮橋的直言相諫的并不總是掌聲。1985年,薛暮橋從領導崗位上退了下來。但1986年,中國經濟又一次出現急于求成的狀況,于是他再次上書中央,建議不要對已經過熱的經濟再鼓氣加油。

蘇 星:當時負責的同志對他這些言論并不是很滿意,有的同志就勸他,薛老你少說一點吧!他卻說,只要我還活著就要說。

薛小和:我了解他的脾氣,所以也沒有批評他什么,就是讓他少說話,覺得他說的這些都落伍了。其實他比他們先進。20世紀80年代初,他經常寫文章、作報告,他批評計劃經濟,肯定要批評到計委的工作。當時計委的工作方法還是老一套,改是不容易的。

中國市場經濟改革幾經波折,1990年進入治理整頓的調整期。是繼續改革,還是退回到計劃經濟體制?已86歲的薛暮橋寫了《給中央政治局常委的信》,呼吁要抓住時機,在改革上邁出決定性的步伐,把市場改革繼續推進。

1994年,薛暮橋90歲,從事經濟工作已經是第60個年頭,有關部門特地在人民大會堂召開紀念座談會,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朱镕基參加了會議。

朱镕基:薛暮橋同志的一生為黨奮斗了60多年,這一生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者的一生,為黨的學術工作、改革開放、經濟工作做出了貢獻。今年薛老90歲了,我向薛老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曾經問他,爸爸你的身份

到底是學者還是共產黨員?

在薛暮橋從事經濟工作的60年中,關于他兩種身份的議論一直沒有停息過。

薛小和:我曾經問過他一次,我說爸爸你的身份到底是學者還是共產黨員?為什么問這問題呢?因為那時候有人在講,說薛暮橋是個高官,不是學者。

吳凱泰:就是說,他只是個當官的,言外之意就是聽上頭的,就是要保烏紗帽的意思。

薛小和:反正各種說法比較多,對他的身份不是很認同。后來我就問過他,他說,我很想做個學者,但我首先是個共產黨員。

1999年,薛暮橋住進醫院。5年后,他在那里度過了100歲的生日。

2005年3月24日,薛暮橋獲得首屆中國經濟學杰出貢獻獎,女兒薛小和代父親把獎領了回來。作為當事人的薛暮橋因年事已高、聽力不濟,已難以聽到這個消息,這對于薛暮橋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薛小和:領完獎,我們就拿著那個獎杯直接去醫院了。我用毛筆在白紙上用很大的字寫“你獲得了中國經濟學杰出貢獻獎,大家祝賀你”,然后舉給他看。他的目光反復看了很多次,我相信他看見了。

從1999年7月起,嚴重的帕金森癥使薛暮橋成為北京醫院的長期病號。多年來,薛暮橋一直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退出了世俗的紛爭與喧嘩,不再寫作,不再發表觀點,不再參加會議,用經濟學家吳敬璉的話說:“薛老被隔離了。”

令人欣慰的是,在薛暮橋重病之前,他已完成了《薛暮橋回憶錄》和《薛暮橋晚年文稿》的出版工作,了卻了一生的宿愿。在1997出版的最后一本書中,薛暮橋這樣總結自己這一輩子:“一個人一生中不可能什么時候都正確,也不可能在什么事情上都正確。我雖然已經87歲,但我頭腦中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問題,一個經濟學家的經濟觀應該讓時間來檢驗,讓歷史來作結論。”

2005年7月22日,中國經濟學界泰斗薛暮橋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辭世,享年101歲。

(本文素材由中央電視臺《大家》欄目提供,CCTV-10每周日22:10、CCTV-1每周二22:39播出)

(責任編輯李樹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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