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開頭說:“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代,這是懷疑的時代……”顧雛軍事件給中國資本市場講了一則曖昧的寓言,不同的人讀出了不同的“啟示”和“猜想”。2006年12月17日《北京青年報》的消息說:證監會回應顧雛軍“舉報信”,稱對科龍電器的立案調查“完全符合規定程序”。
顧雛軍案已然超越了中國資本市場秩序之爭的框架,而幾乎成為經濟領域的一次公共事件。證監會只能從程序正義上給此案一個合理的出口,至于“故事”本身可能關乎資本市場的、權貴經濟的、法律底線的等等宏大命題和細節邏輯,是一紙“回應”解決不了的。有一個傾向讓我們倍覺猶疑——為什么顧雛軍在既定事實面前一直有強烈的話語表達欲望?為什么這種表達欲望屢屢被鉗制?一個正在審理的案件,一個事關重大的嫌疑人,在和司法機關“親密接觸”的事實語境下,何以需要“一份長達15000多字的舉報信”在庭審之外表達立場呢?
顧雛軍的絕食或者舉報信,在公眾的視野里,也許“玉石俱焚”的標本意義要遠甚于“救命稻草”的意義。畢竟,“郎顧之爭”業已成為一個標志性歷史事件,但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轟轟烈烈的“精彩部分”,今天,顧雛軍竭力想要講述的“開頭”和“結尾”,也許很多人不用他說也明白其中的八九分,不外乎權力和資本欲說還休的絲絲縷縷。從法理的視角來看,他有檢舉的權利,他也有公開更多真相的權利。他在法庭上對其涉案事實的陳述中,不斷提到一些政府機構甚至官員的名字,用一位長期關注此案的法學界人士的話說,“這些名字就是顧雛軍進軍資本市場的一盞盞綠燈”。那么,這些“綠燈”是如何“打開”的?成本幾何?還有幾多“綠燈”被“風平浪靜”的資本市場所遮蔽?這些才是我們真正關注的焦點。
其實,顧雛軍該當何罪,法院自有公正判決。但我們還是希望“讓他把故事講完”,這不僅是出于一種法理層面的正義、公平,更多是寄望于借著這個“故事”去反思中國資本制度的現實之惑。這,對我們又是另一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