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成 原籍山西大同,現年46歲。中學書畫教師,高級職稱,研究生學歷。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作品見諸《美術報》、《中國書畫報》、《書法報》、《書法導報》、《書法》、《書與畫》等報刊。
我作畫多年,習字多年,雖說,并不曾稍諳畫之門道,也不曾略窺書法之堂奧,但我卻樂此不疲。
現代人如魚得水于緊張激烈的綠茵場和盡興“聊侃”大干網吧,而我卻醉心于需要細細咀嚼品味的那一派寂寞無語的筆墨道場和色彩所賦予的幽雅境地。每當萬籟俱寂,我便推窗攬月,淺啜清茗,恣意地體昧、享受著這份寂寞與寥落。從南北宗派一“柔”一“剛”、一“靜”一“動”兩種精神狀態的呈現,到“揚州八怪”以“怪”為名的繪畫流派;從大倡“筆墨當隨時代”、“法自我立”的超時代繪畫思想的石濤,到視自然生命為精神特色的白石老人。以及以點線穿流、以色塊巧合而威,洋溢著出神入化的抽象與具象完美結合的吳冠中等款款而至,點燃我寂寞與寥落,使我長吊短謁我們所有濫觴的塵封歲月,在沉重、莊穆、蒼涼之后豁朗朗地品味到如負手閑行般的幽恬沖淡——那別是種平和空靈的喜悅,緩緩地流布四肢八脈,頓教人消融了所有喧囂的疲勞,也頓教人拋卻了所有欲求的煎熬。

而這份感悟的深刻在著色、潑墨的那一瞬間則有聲有色地生動具象起來,化作繽紛的燦爛,高懸在我的不眠之夢——無論王羲之的《蘭亭序》、孫過庭的《書譜》、顏真卿的《江外帖》、懷素的《自敘帖》,無論是“癲”、是“狂”、是“醉”、是“圣”,不管書風怎么變化,那一脈承之的漢字所賦予的靈性、筆墨以及人格精神所追尋的崇尚境界沒有改變。這需要值得用心去觸摸。我喜歡王鐸的浪漫與古典完美的合聲,我喜歡何紹基用異于常人的“回腕法”寫就的個性極強的玩墨境界,我喜歡張瑞圖的筆法神暢、神采飛動的個性風采 ,那在筆畫、結構、章法、氣韻等形象地彰顯著神、氣、骨、筋、肉、血的生命力量,似乎向我箋注著書家所有的夢幻、焦慮與期盼,也向我敘述著所有人生的窮通、遇臺和悲歡。“因情生文,因文見情”大概就是這種個性人格情感的最初反應。在書法與繪畫的情感世界里,我痛痛快快流我想流的淚,真真實實地做我想做的人。
夏日,桐院生涼,蕉窗晝永,約二三素心人,把臂傾談,解釋新愁;冬日踏雪尋梅,感受大自然所賜予的空靈。風雨連床,凈化自我。不論是呼朋引伴。還是單身只影,皆不妨攜酒觀景,臨流覓詩,真實地體會一份曠達豪放;抑或煮書療饑,積色追夢,那是一種何等的超俗風情。是的,真的不必祈禱永遠的歡歌笑語,因為缺乏煩憂與苦痛的人生豈能算作真正的人生,更豈能算作無怨無悔的人生?

作畫,習字。可以是一種焚香靜坐、雅致簡淡的做人格調,我喜歡。而這世界,這時代,在在是書,在在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