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起時（外一首）

北風起時

雪花也如期而至

這是冬天的浩蕩大軍的

第幾支隊？

通過屋檐、臺階和橡膠輪胎

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似乎是大清早市場上的喧鬧

也像傍晚時分的萬籟齊鳴

所有平凡的東西

都融化而且融合了

這冬天如此豁然開朗地

突現在眼前——

我長時間地忙于

把干草和落葉掃在一起

透過北風的每一個毛孔

攝取著四個季節

把庭院搜索一遍

把小巷搜索一遍

把你我的日子都搜索一遍

把飛逝的春夏秋集合在一起

時光的殘屑揮舞又落下

從四面八方匯合成一堆

好吧，就再給我一根火柴

只要輕輕一擦——

在冰雪的巍峨建筑里

我將找到這團火……

好像一種幻想的光輝

它使火爐的爐膛顯得狹窄

等待

從清晨開始

我等待一片樹林

在朝陽中的升起

我等待一個熟悉的老人

他彎著腰消失于樹林的一角

我等待他的小孫子

跳跳蹦蹦地出現

這時黃昏已經降臨……

我等待一個陌生人

不熟悉、不了解

應該也是等待的一種結果

不是嗎？

我站在這扇窗前

就好像在鑄好的鐘前

等待一聲鐘響

面對一張桌子一頓晚飯

面對一束花

面對塵土飛揚中

開過的車輛

面對紛至沓來又一個都不是的

腳步聲……

面對記憶中的家

面對微笑

面對眼淚

面對夢中見到的一切

等待揭示的不光是

一個神情、一個人的

運動或者叫變化

應該還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