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世界中你作出的選擇永遠跟自己的愛憎一致嗎?也許你會說,當然,除非是刀架在脖子上,否則當然要支持自己喜歡的一方了。然而對于有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來說,這樣做實在不夠刺激。他們自有辦法讓競爭對手放棄他們的選擇,幫自己的忙。
假定有兩個基金會,各有25萬元的預算。它們收到了3份需要捐助的申請:一是來自一個組織,希望捐助失學兒童;二是來自A大學;三是來自B大學。兩個基金會一致認為,向失學兒童捐助20萬元是它們的首選目標,至于其他兩份申請,第一個基金會愿意向A大學投入更多的錢,而第二個基金會則比較偏好B大學。按一般人的理解,兩個基金會應該各出10萬元捐助那些可憐的失學兒童,然后再把剩下的經費拿去捐給他們喜歡的大學。于是失學兒童獲得20萬元,A大學和B大學將各得15萬元,皆大歡喜。
可是第二個基金會卻沒有按照常理出牌,它搶先一步,將其總預算中的25萬元全部捐給了B大學,一分錢也沒有給它的首選目標——失學兒童。于是第一個基金會別無選擇,只好一邊咒罵那個缺乏同情心的同行,一邊獨自承擔起捐助失學兒童的責任,從自己的預算里撥出20萬元給他們,只余下可憐的5萬元留給了A大學。
是第二個基金會對失學兒童沒有同情心嗎?其實不是的。只不過它采取了一種相當高明的策略,利用第一個基金會的責任心,既完成了自己的首選目標——捐助失學兒童,又為自己喜愛的B大學保留了大筆經費。換言之,它的搶先行動實際上迫使第一個基金會不得不獨自捐助失學兒童,從而使10萬元經費從A大學轉到了B大學。從某種意義上講,第二個基金會其實歪曲了自己的真實偏好,沒有向自己的首選目標捐助一分錢。不過,它采取的這一策略仍然服從于它的真實利益,即同時使失學兒童和B大學都獲得了幫助。
實際上,通過放棄自己的首選目標,小型基金會可以施加更大的影響,從而使原本排在第二位的捐助目標也能得到資助。大型基金會反而落得別無選擇的境地,只好資助最需要資助的項目。美國的馬歇爾基金會與羅茲基金會之間就是這樣。如果某人有可能同時獲得這兩個基金會提供的赴英國留學的獎學金,馬歇爾基金會就會想辦法讓他成為羅茲獎學金的獲得者。這樣的話,這位幸運兒照樣可以去英國留學,而馬歇爾基金會卻不必花一分錢,而且可以用這筆錢多選送一名學生。所以馬歇爾基金會總是等到羅茲獎學金宣布最后結果之后才開始最后一輪選拔。
這種重新安排輕重緩急次序的策略與投票過程存在著一種直接相關的聯系。美國國會1974年在審議預算法案時,國會議員曾經多次使用同樣的鬼把戲。并不重要的支出項目首先投票,首先獲得通過。這樣一個一個項目討論下來,錢越來越少,氣氛越來越緊張,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是,這時余下的支出項目實在太重要了,以至于誰也不能投票否決。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國會現在首先投票決定支出項目順序,然后再具體考慮應該怎樣分配。
所以,如果別人能夠為你挽回局面,你就可以歪曲自己的真實偏好,夸大自己的要求,利用他人的偏好做文章。你完全可能愿意冒著失去你自己想要的某種東西的風險獲得某種好處,只要別人愿意承擔挽回局面的代價。
(摘自《大科技·百科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