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在醫院中》陸萍《第四病室》楊大夫
摘 要:《在醫院中》和《第四病室》都是以抗日戰爭時期“醫院”為題材的小說,作品中都有一個女大夫的形象,她們正直#65380;善良#65380;有責任心。作家主體的思想#65380;經歷#65380;體驗必然會影響到其作品中的人物,構成人物形象的獨特性。正是人物獨特的“這一個”才具有更為感人的藝術力量,也體現出了作家獨特的思想感情和藝術表現手法。
丁玲的《在醫院中》和巴金的《第四病室》都是以抗日戰爭時期“醫院”為題材的小說,作品都塑造了一個女大夫的形象——《在醫院中》的陸萍和《第四病室》中的楊大夫,她們正直#65380;善良#65380;有責任心。文學是時代社會的反映,同時代作品中同類人物形象帶有一定的普遍性也是合理的,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人物的獨特性。作者主體的經歷#65380;思想#65380;情感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作品中人物的獨特性。
一#65380;陸萍:小資產階級知識女性
“回家”后的興奮與迷惘
《在醫院中》寫于一九四零年,主人公陸萍是個性格復雜的人物形象。她仍是丁玲筆下經常出現的小資產階級青年女性,但她和夢珂#65380;莎菲顯然不同,她曾在“八#8226;一三”淞滬戰爭爆發后到傷兵醫院熱情服務,后來經過長途流浪,“受了很多的苦,輾轉的跑到了延安”。《在醫院中》表現了來到延安的小資產階級青年女性的生活和思想。
來到延安的陸萍,小資產階級的思想意識仍然存在。她想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工作,對黨組織的安排“聲辯過”#65380;“甚至她流淚了”,最終的服從不是源自思想認識真正的轉變,而是在黨的需要的“鐵箍”套在頭上不能違抗的想法的支配下,“她只有去”,甚至還討價還價,“說好只去做一年”。很多評論者都對陸萍“打掃了心情,用愉快的調子去迎接該到來的生活”給以褒揚,但細讀文本,我們就會發現她這種愉快的心情不是因為認識到即將開始的新生活的意義,而是因為想到了伊里基的“不愉快只是生活的恥辱”這句話。在去醫院的途中,她還懷著“安靜的,清潔的,有條理的獨居的生活的夢想” 。
這些小資產階級的思想意識使得來到延安的陸萍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她內心的痛苦#65380;猶疑#65380;動搖遠非她“打掃了心情,用愉快的調子去迎接該到來的生活”的努力所能克服的。陸萍與周圍的人關系并不融洽,甚至充滿敵視。她和化驗室的林莎之間互相充滿敵意,覺得同學張芳子“庸俗”“平板”,覺得產科室的看護——張醫生的老婆和一個總務處長的老婆,無論衣著打扮,還是工作方面,都是令人生厭的,甚至對待病人也是“剛開始”時感到一些“興奮和安慰”,“可是日子長了,天天是這樣”,她也感到厭倦。如何看待這種矛盾?僅僅是因為陸萍自身的原因嗎?當然不是。
我們先看一下陸萍周圍的環境是怎樣的。院長是“種田的出身”,“對醫務完全是外行。他以一種對女同志并不須要尊敬和客氣的態度接見陸萍。像看一張買草料的收據那樣懶洋洋的神氣讀了她的介紹信。”醫院的指導員把“醫生太少,而且幾個負責些的都是外邊剛來的,不好對付”作為醫院的困難之一。許多護士“一共學了三個月看護知識,可以認幾十個字,記得幾個中國藥名。她們對看護工作既沒有興趣,也沒有認識”,“她們毫無服務的精神,又懶又臟,只有時對于鞋襪的縫補,衣服的漿洗才表示無限的興趣” , “做勤務工作的看護沒有受過教育,什么東西都塞在屋角里,洗衣員幾天不來,院子里四處都看得見有用過的棉花和紗布,養育著幾個不死的蒼蠅”,產婦們也“不愛干凈”……這就是陸萍周圍的人,他們不是壞人,而是自己的同志,他們也沒有什么毛病和惡行。然而由這些人物構成的環境,卻是陰沉的#65380;令人窒息的。“世界上什么是最可怕的呢,決不是艱難險阻,決不是洪水猛獸,也絕不是荒涼寂寞。而難于忍耐的卻是陰沉和絮聒”。在這種環境中,陸萍是怎么辦的呢?她沒有熱情衰退#65380;隨波逐流,也沒有獨善其身#65380;不聞不問,而是積極熱情地推動醫院的改革?!八愂鲋?,辯論著,傾吐著她成天所看到的一些不合理的事”;“她去參加一些會議,提出她在頭天夜晚草擬的一些意見書”;“她照顧著那些產婦,那些嬰兒,為著她們一點點的需要,去同管理員#65380;總務處#65380;秘書處甚至院長去爭執。在寒風里,束緊了一件短棉衣,從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臉都凍腫了。腳后跟常常裂口。她從沒有埋怨過”??梢哉f,陸萍是這個醫院中的改革家,而這也是作者極力推崇的,“人的偉大也不只是能乘風而起,青云直上,也不只是能抵抗橫逆之來,而是能在陰霾的氣壓下,打開局面,指示光明”。
從實質上來說,陸萍與周圍的人和環境的對立是一種高度的革命責任感和現代科學文化要求與蒙昧無知#65380;褊狹保守#65380;自私茍安#65380;自由散漫的小生產者的思想習氣的尖銳對立。黃子平認為:“陸萍等人的努力,實在是在要求‘完善’這個環境的‘現代性’,她們的意見其實經常被承認是‘好的’#65380;‘合理的’,卻又顯然無法經由這個環境本身的‘組織途徑’來實行。她們是這個有機地組織起來的單位中的‘異質’,從所謂‘社會衛生學’的角度看,她們正是外來的‘不潔之物’?!弊髌凡粌H在于揭示了這種對立的存在和實質,還進一步寫出了這種思想習氣的頑固性及與之作斗爭的困難性。無論是醫院的領導,還是看護#65380;病人,或者是周圍的老百姓,都彌漫著這種思想習氣。“她該同誰斗爭呢?同所有人嗎?要是她不同他們斗爭,便應該讓開,便不應該在這里使人感到麻煩,那么,她該到什么地方去?”這種小生產者的思想習氣和當時物力#65380;財力的匱乏結合在一起,使知識青年陸萍憤怒而又束手無策,她顯然不是對手,她太稚嫩了,感情太脆弱,再加上自身小資產階級的東西還比較多,不懂得聯系群眾。作者借一個老戰士之口指出了陸萍自身的問題及必然失敗的結果,“你的知識比他們(院長和指導員)強,你比他們更能負責,可是油鹽柴米,全是事務,你能做么?……你是一個好人……可是你沒有策略……”“眼睛不要老看在那幾個人身上,否則你會被消磨下去的。在一種劇烈的自我的斗爭環境里,是不容易支持下去的?!边@也就難怪陸萍的躊躇和動搖了,“她回省她日常的生活,到底于革命有什么用?”
《在醫院中》暴露了“離延安四十里地的一個剛開辦的醫院”中存在的一些問題,而這所醫院有可能取當時的拐峁醫院為背景①。丁玲于一九三六年滿懷豪情地奔赴革命圣地,主動要求上前線#65380;當紅軍,擔任過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職務。為什么她在其中生活了四年之后,對一心向往的革命圣地展開了批判呢?是她對在延安的生活不滿意嗎?顯然不是。在寫于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五日的《風雨中憶蕭紅》中,丁玲寫道:“延安雖不夠作為一個寫作的百年長計指出,然在抗戰中,的確可以使一個人少顧慮于日?,嵥椋邉澯谳^遠大的。并且這里有一種朝氣,或者會使她能更健康些。”那么怎樣理解她對現實生活的批判呢?說到底,是源自她對革命的忠誠,因為她清醒地認識到:“即使在進步的地方,有了初步的民主,然而這里更需要督促#65380;監視,中國的幾千年來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惡習,是不容易鏟除的,而所謂進步的地方,又非從天而降,它于中國的舊社會是互連接著的。”可見,她不是對革命提出質疑,而是期待革命陣營更加純潔。為什么要選取一個入黨不久#65380;仍有不少小資產階級感情的革命知識青年陸萍作主人公呢?通過她的所見所想來批判現實是否有不妥之處?我想,陸萍的思想歷程是丁玲及其他一些進入解放區的左翼文藝家的真實寫照。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中后期,許多左翼文藝家帶著“回家”的向往涌向解放區,丁玲在出席毛澤東#65380;周恩來等人的歡迎晚會上激動地說,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光榮的時刻”,她“就像從遠方回到家里的一個孩子,在向父親#65380;母親那么親昵的喋喋不休的饒舌”。他們對革命的向往和熱情是帶有浪漫蒂克情調的,這種浪漫蒂克的熱情在嚴酷的革命現實面前被擊得粉碎,就像魯迅早在一九三零年就指出過,“革命是痛苦,其中也必然混有污穢和血,決不是如詩人所想象的那般有趣,那般完美;革命尤其是現實的事,需要各種卑賤的,麻煩的工作,決不如詩人所想象的那般浪漫;革命當然有破壞,然而更需要建設,破壞是痛快的,但建設確是麻煩的事。所以,對于革命抱著浪漫蒂克的幻想人,一和革命接近,一到革命進行,便容易失望。”《在醫院中》表現出的批判意識體現了作家的主體自覺,而通過陸萍這一形象,不僅實現了對社會現實的批判,也實現了作者深刻的自省和自我批判。正是因為在這個人物身上凝結了作者本人的感受#65380;體驗和真誠,她才是感人的#65380;真實的,也是一個成功的人物形象。
二#65380;楊大夫:思想轉變時期
渺茫的“一線亮光”
《第四病室》成書于一九四五年,是巴金根據自己一九四四年在貴陽中央醫院的一個三等病房的“第三病室”十幾天的住院經歷而作的。他在剛出院不久就有寫這段經歷的打算,因為“我的腦子里常常出現中央醫院第三病室的情景,那些笑臉,那些痛苦的面顏,那些善良的心……我忘不了那一切”。他甚至決定“下一本小說(當時他正寫作《憩園》)就應該是《第三病室》。對,用不著加工,就照真實寫吧”。當然,小說最終定題為《第四病室》。
第四病室里,臭氣沖天,傳染病患者和外科病人同處一室,金錢支配一切,貧困的病人得不到有效治療而被活活折磨至死……在這種腐敗#65380;黑暗的環境里,也有一些使人產生希望的人們,這就是絕大多數的醫生和護士,特別是年輕的女醫生楊木華。她正直#65380;負責,有同情心,富有人情味,她不把病人看作機器或者模型,在給病人們治療病體的同時,更重要的是治理病人的心。但她并不是真人,是這部“人物和事情百分之九十都是真實的”小說中作者唯一創造的人物。之所以要創造這一人物,或者如作者自己所言“在小說里增加一個她”,“唯一的一個原因是,我作為一個病人非常希望有這樣一位醫生,我編造的是我自己的愿望,也是一般病人的愿望”。他是抱著“雖然像楊木華那樣的醫生我還沒有遇見,但她的出現并不是不可能的”的想法創造這個人物的。那么,按照作者的“愿望”和“不是不可能”的推斷,塑造的“楊大夫”是怎樣的呢?
首先,就人物形象塑造而言,楊大夫的形象是比較蒼白#65380;比較單薄的。作者在這一人物身上是頗費心思的,作品中多次寫她到病房里來細心地查房#65380;耐心地給病人換藥,作者著力把她塑造成一個正直的#65380;負責的醫生,她不僅醫治病人的病體,還非常關心病人的精神生活——她借書給病人,希望人們“變得善良,純潔,對別人有用”,甚至為了表現人物性格的復雜性#65380;真實性,作品中也寫了她的苦惱——“我有時候真想改行做別的事,我真后悔學了醫”。但這些都不能克服這一人物形象的蒼白#65380;單薄,通篇讀下來,我們只知道她是一個“身子結實”#65380;“濃發大眼”#65380;“豪爽”的醫生,熱心#65380;負責足以概括她的性格特征,至于她自己思想上的苦惱及對病人精神生活的關心也因為是作為病人的“我”的猜想和“愿望”而顯得過于理想化而有失真實,給人一種生硬的不自然之感。比較而言,這一人物形象遠不如像第八床#65380;第九床等作者意在嘲諷#65380;批判的形象真實#65380;豐滿。
如果說,作者的主觀愿望而非真實經歷和體驗導致楊大夫形象的蒼白#65380;單薄,那么,作者當時思想的混亂與迷茫則破壞了人物性格的完整性。我們看一下兩個細節。
一個是關于楊大夫給主人公介紹什么書。在小說中,楊大夫愛讀書,也愛把自己讀過的書介紹給病人,她給“我”介紹了兩本書。第一部是《唐詩三百首》,這也是作者當時進醫院時帶的唯一一部書,并且作者自己在手術臺上心里難受時,也曾暗暗背誦唐絕句,感覺好詩對病人有益處,所以就讓楊大夫把這本書借給病人。由于有作者的親身體驗,關于這本書的借閱寫得比較自然#65380;流暢??赡茏髡哂X得這樣一位愛讀書#65380;代表光明和希望的楊大夫,不能只給病人介紹這一本中國古代的詩歌,還要介紹一些外國的#65380;進步的書。一開始,作者安排的是《在甘地先生左右》一書,這是作者在寫小說的時期中,無意間讀到的一本書,便安排在楊大夫身上,并且還讓她說了這樣的話:“我喜歡這本書,他把甘地寫得可愛極了。他多么善良,多么近人情,他真像一個慈愛的母親。真正的偉人應該是這樣的?!焙髞恚≌f換出版的地方時,他按編輯的建議換成了《約翰#8226;克里斯朵夫》,因為作者自己一個時期也喜歡這本書,從他那里得過益處②。更主要的,“羅曼#8226;羅蘭當初是人道主義者;楊木華大夫也是一個人道主義者,不用說,還得加上‘資產階級的’這個形容詞”。 而巴金自青年時代就把羅曼#8226;羅蘭奉為老師。安排楊大夫給病人介紹什么樣的書,當然有偶然性的因素,正如作者所說“有的書一想就想到了”,“有的書我一時想不起來”。但更多的是作者主觀選擇的結果,“有的書對楊大夫不合式”,有的“并非不適當”,取舍的標準是什么呢?顯然和作者本人這一時期的思想認識有關。有的研究者認為 “一九四四年,由于現實生活的教育及八年抗戰的磨練,巴金的思想產生了飛躍。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去翻譯或出版克魯泡特金的著作”。也有的研究者更為關注巴金思想轉變的繼承性和一貫性—— “一九四四年,巴金結了婚,那年他四十歲。從后來小說中可以看出,他的興趣漸從抽象的浪漫課題轉到具體的婚姻問題上去,這應歸功于成家對于他人生觀的改變。自從一九四四年開始,巴金一直保留著當初對‘安那其主義’博愛的看法——那就是,這個世界需要一點更多的同情#65380;愛和互助?!比欢靶叛鲭m無改變,態度倒改變了:他放棄了安那其訴諸暴力的政治行動”。表現在作品中,巴金依然熱情地呼喚愛,但對愛的表現不再乞求于幻想與暴烈行為,不再是通過它的對立面“憎”的形式表現出來,人道主義思想越來越顯示出它的本色?!兜谒牟∈摇防?,作者通過對日常瑣事的描述,表現出人與人之間渴望理解#65380;渴望相愛的寂寞感情,而楊大夫則成了他的人道主義思想的代言人,所以,她才會向病人介紹《在甘地先生左右》或《約翰#8226;克里斯朵夫》這樣的書。
另一個是關于楊大夫的最終結局如何。如上所說,抗日戰爭的社會現實和自己的婚姻等因素促成了巴金的思想感情的變化,但轉變時期的思想是容易有波動#65380;有困惑的,這從小說中對楊大夫最終命運的安排和幾次更易就可見一斑?!跋襁@樣一位醫生在當時那個社會,當時那個醫院里,怎么能長久地生活下去,工作下去呢?”“她一定會得到悲慘的結局”。最初,作者給她安排了一個在金城江大爆炸中死亡的結局:“一個姓楊的女大夫非常勇敢而且熱心地幫忙著搶救受難的人……她自己也死在連續三小時的大爆炸中。”但后來,他自己也受不了那個悲慘的結局,“我愿意留下一點希望,哪怕是渺茫的希望也好”,這樣作者又對《小引》中的回信稍作改動,使得她不死的可能性更大了,“她可能保全了性命”,而“她活著,我也感到心安了”。
這一時期的巴金思想上既有安那其主義的信仰又有人道主義的思想,他試圖把二者協調在一起。這一方面反映了作家的進步,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作家的思想局限,因為它的根基不是建立在科學的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上。這種思想局限當然影響到他的創作,作者一再說,《火》是失敗之作,《第四病室》是失敗之作③。他當時肯定是焦灼而又迷惑的,在寫《第四病室》時,他“白天寫,晚上也寫”,“寫得急”,他甚至“賜”給一個病人兩個姓,直到一九六零年編文集時才改正,那前述的楊大夫給病人介紹書及她的最終結局的改易在這種焦灼迷惑的心境下就不足為奇了。巴金曾說,寫作《第四病室》時感覺“寫得很順利,因為我在寫真實”,而恰恰在楊大夫這個“不真實”的人物身上,我認為他寫得雖然“順利”但并不成功,作者把她當作“在這種痛苦#65380;悲慘的生活中閃爍著的一線亮光”,但我總感覺這“一線亮光”是非常渺茫的#65380;飄忽不定的,甚至于它的有無都要打個問號。
依照我個人對陸萍和楊大夫這兩個人物成敗的評價,我覺得作家的真實體驗和人物形象塑造得成功與否有重要關系。只要出于真實的體驗,真切的感受,真誠的表達,塑造的人物就會具有久遠的生命力,即使這個人物本身是有缺點的甚至遭到質疑#65380;批判的。相反,如果僅僅是憑著作者的主觀愿望和想象,塑造的人物就會黯然失色,即使這個人物本身是人們竭力頌揚的光明和希望的代表者甚至是英雄。
(責任編輯:趙紅玉)
作者簡介:李榮秀(1980-),山東章丘人,山東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
① 參見《文藝報》1957年9月29日第25期。
② 參見《談<第四病室>》,巴金的《寫作生活的回顧》,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47頁。
③ 參見《談<第四病室>》,巴金的《寫作生活的回顧》,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39#65380;第230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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