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報紙會消亡嗎?報業生死之爭
美國北卡萊羅納州立大學教授菲利普·邁爾在《正在消失的報紙:在信息時代拯救記者》一書中給出了報紙消亡的時間表:“到2044年,確切地說是2044年10月,最后一位日報讀者將結賬走人。”2006年12月13日,美國《時代》周刊發表分析文章稱,很多人都預測報紙將在互聯網的沖擊下走向消亡,并引證了邁爾2044年的預言。
問題的提出本身帶有聳人聽聞和炒作的性質。這類說法幾度泛起,又幾度沉寂,沒有什么科學依據。現在我們已經進入“融媒”時代,從傳媒渠道的整體角度看,各種傳媒實際上正在或已經融合為數字化傳媒,只是外在形態為了適應不同的接受需要而表現出差異,但這種差異不再是本質的差異,而是形式的差異。
在新的傳媒環境中,簡單地說某種介質的信息載體要滅亡,是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了。現在提出紙質媒體滅亡的論據,就是一些地區的報紙發行量下降了(但是同時另一些地區的發行量上升了),這種情況不足為怪,在其他媒介形態增多的時候,原有的傳媒介質的產品適當減少,很正常。
傳媒的發展可以借用英國哲學家羅素的一句話表達:“參差多態乃幸福之源”。
外國人說了一句話,怎么會在中國引起如此的關注?因為現在恰好中國報業遭遇到廣告額下滑的局面。報業發展出現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往多年,報業的發展太順利了,就應該預見到總有一天會跌跟頭,關鍵是要用正常的心態去看待。現在我國報業所遇到的困難,在很大程度上是自身原因造成的,如果籠統地把困難之根源歸咎于與新傳媒的競爭(存在這個因素),那只能說是報業在為自身競爭不力推卸責任,尋找借口。
現在報紙上的新聞都很多,但耐看的很少,內容大多平淡且膚淺,評論表面化,不精、不好是讀者反映最強烈的問題。這是報業發展的最大危機。
我國報業的服務意識嚴重滯后,如果不建構優質的服務體系,不去規范廣告和發行,而是熱衷于去搞惡性競爭,報業的危機可能很快到來,這不是新媒體出現的自然結果,而是報業放棄與新媒體競爭的結果。
現在報業管理粗放并不是個別現象,這導致報紙成本居高不下,效率低下。如果說我們報紙真有一天要衰退的話,那決不是因為互聯網的出現,而是因為報業自己放棄了社會責任感和經營責任感,放棄對內容質量的追求,放棄了報業經營的能動性。
當外國人說的一句話引起我們的共鳴時,我們沒有必要困在是與不是的兩難選擇上,倒是需要多考慮一下我們的紙質傳媒為什么現在遇到了發展的危機。不要怪外界,多想想自身的問題。問題解決了,面對報紙2044年消亡或滅亡的預言,我們會以自信的微笑應對。
2、傳媒點名富豪捐助窮人:媒體社會角色的錯位
2006年春節前夕,沈陽《華商晨報》連續報道的“窮父救女求助富人”事件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吉林農民劉福成為了給11個月大的女兒治療先天性心臟病,在花光了借來的6萬元后,寫信向他聽說過的“中國富豪”們求助。獲悉此事的《華商晨報》不僅公開了被求助的六位富豪的名字,而且不斷打電話詢問富豪們的打算和反應。對于有捐款意向的富豪,媒體熱情報道,而還沒有捐款的富豪則在報道中被再次點名。
這是典型的“媒體逼視”。媒體逼視是對私人領域過度公開的報道行為,這種行為給被報道的個體帶來他們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同時也是新聞媒體社會角色的錯位。對于媒體如此明顯地僭越私人領域,還是有不少人認為這是媒體的“慈善之舉”,這也說明“媒體逼視”這一廣泛存在的新聞倫理問題,還沒有得到足夠的警惕和重視。
也許媒體的初衷確實是簡單和善良的,客觀上也確實促使一些富豪拿出錢來救助一個小生命,但是可以肯定,如果再搞幾次這樣的點名逼視,不僅是富豪,就是一般人都會對慈善救助心生冷淡(慈善疲勞癥),這無異于挖掉了社會慈善的道德根基。
在“窮父救女求助富人”事件中,劉福成選擇了私人求助的方式,這一選擇背后折射出現有社會救助體系的缺失。遺憾的是,媒體在進行報道的時候,有意無意回避了這些“硬問題”,而僅僅只是把報道熱情揮灑在劉家的困境和被求助富翁的反應上,把一個本來可以發人深省的對社會“癥候”的觀照,變成了對某一類人的道德綁架和輿論逼視。
3、專家是否該收采訪費: 媒體制造的道德問題
2006年3月“兩會”期間,李銀河委托政協委員提交了一份關于同性戀婚姻法的提案。各媒體的記者聞訊紛紛采訪李銀河,使她無法正常工作。李銀河通過助手宣布,采訪15分鐘內免費,采訪1小時以上,每小時收費500元。這個事情一經傳播,引發了傳媒展開專家是否該收采訪費的討論。
這個問題不是個道德問題。并沒有誰規定過,對媒體的采訪欣然接受才是“有道德”,如果要求收費,便是“不道德”。知識的價值在“免費”獲取的情況下如果得不到尊重,通過金錢的方式體現出來,至少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沒有什么不妥的。
這個事也與“公眾利益”沒多少直接關系。媒體不是慈善家,它在中間一“收”一“發”的過程中,獲得了經濟利益。媒體使用 “李銀河”——無論是觀點、信息還是名字取到了利益,李銀河從中主張自己的“一瓢羹”無可非議。你通過別人賺了錢,卻要求人家大公無私,并用“公共利益”把自己的利益隱藏了起來。也只有李銀河這樣真性情的學者敢于公開宣稱收費。其實,真正敢于公開宣稱收費的限于重量級、有價值的學者(這里惡俗炒作哄抬形成的“新聞暴發戶”另說)。有新聞價值眼光的媒體,會考慮出這筆錢得到有價值的信息,而那些行動過緩的媒體,則需要著力培養高素質的記者。
為什么收費采訪事件被提上了媒體的議程?媒體在制造道德的同時,自身也擁有了影響道德的能力,在道德觀上附屬了自身的利益需要。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媒體利用職權把非道德問題變成了道德問題。
4、王菲、竇唯的報道引發對娛樂報道討論
2006年4月,中央電視臺“實話實說”欄目采訪娛樂記者,請他們暢談娛記們得意的策劃、采訪手段。這次節目中,被邀娛記預言關于王菲生孩子報道,傳媒間的競爭將白熱化。果然,5月間王菲臨產前持續遭遇眾多香港、內地記者的圍堵采訪。不久,她的前夫、搖滾歌手竇唯因某報對他侮辱性的報道,怒燒該報社門口的汽車。
圍繞兩個關聯娛樂明星的新聞,可以看出我國娛樂記者的無理性行為和他們對娛樂新聞的認識偏差,達到了又一個“頂峰”。公眾人物也是自然人,享有一般的自然人權利,僅僅在涉及社會利益和公眾知情權的情形下,法律要求他們對自己的一些權利內容造成的損害適當容忍。
這種“容忍”在有些娛樂記者眼里就成為了“應該”,頂著“公眾知情權”的帽子,挖掘明星的私生活,吸引大眾眼球,不管這些隱私是不是與公共利益相關。
關注王菲生男生女的人(大部分是年輕人)甚至超過了關注礦難等社會問題的人。這是誰的悲哀?娛樂媒體培養了一群無聊的看客而不是能冷靜思考的、有獨立思想的個人。媒介的巨大影響力和它們的“異口同聲”給了受眾一種錯覺——哦,原來最近最重要的事是王菲生孩子,不然,怎么所有的報紙都在寫吶?
若從娛記角度看,沒有哪個娛記處心積慮要危害社會。流量、收視率、銷售量才是媒體人心中的痛。娛樂市場早就被瓜分完畢,卻仍有無數雙眼睛盯緊這塊香餑餑。當所有的媒體都是類似的新聞時,挖隱私、揭黑幕無疑是另辟蹊徑、且又投大眾所好的方式。
另外,法規不健全也是原因。在港臺,保障藝人隱私的立法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在韓國,嚴格的法律將偷拍、揭秘統統禁止,因此,韓國沒有狗仔隊。
在報道明星的過程中,如何扮演好一個稱職的新聞記者的角色?這就需要明晰以下八個方面內容:1.何種情形下的事實可以報道,何種事實不宜報道;2.何種事實適于粗線條報道而不宜細致入微;3.如何把握評論的分寸;4.如何區分適度幽默和侮辱的界限;5.照片和圖畫如何既具有新聞價值,又要防止低俗或侵權;6.偷拍如何不應是記者的行為;7.如何區分“滿足公眾正當合理信息要求”和“迎合低級趣味”;8.如何在娛樂新聞的報道過程中掌握好公眾人物的隱私界限。
5、新聞時效與社會效益關系的討論
2006年5月13日,《新京報》發表消息《新聞時效要服從社會效益》,報道一個報告團在中國人民大學的講課。消息引證一位主講人的話:“新聞要強調時效,但新聞時效不能絕對化,要服從新聞報道的社會效益。”消息說,這位主講人舉出了1992年美國總統老布什訪問日本時在國宴上突然暈倒的例子,當時日本NHK的記者因做了現場報道而被取消了在首相官邸的宴會進行現場報道的資格。在列舉大量實例后,他指出在西方,新聞報道同樣是遵循時效服從新聞報道社會效益的原則。
不能說新聞時效與社會效益完全不存在矛盾。但是這類問題并不普遍,所以也沒有必要強調誰服從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就夠了。
至于1992年老布什在日本招待他的國宴上暈倒,從現在的觀點看,完全應該現場報道,因為老布什是美國總統,他的身體狀況關涉美國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是他個人的事情。去年以色列總理沙龍的身體健康狀況,甚至到了按照分、秒的進程同步報道的份兒上,因為他是以色列總理。報道了總統、總理身體不好,就是壞的社會效益?這是說不過去的。以1992年老布什暈倒的報道為例,說明新聞時效要服從社會效益,論據和立論不相匹配。
社會效益指的是全體人民利益,還是某一群體的利益?使用這樣一個模糊的概念作為“新聞時效”等新聞具體業務的操作標準,就可能會造成災難。某些看起來因“新聞時效”而引起的社會不穩定,恰恰是由于相關部門和工作人員的觀念錯誤、措施不力造成的,表現出相關部門和人員應對危機事件的處理能力較差。如果有信心、有能力處理突發事件,措施得當,也就不必擔心媒體的快速報道了,而且會很好地利用傳媒的快速報道來穩定局面。 此時,新聞時效與社會效益將有機地和諧共存。
6、富士康事件:傳媒要學會應對企業的公關策略
2006年6月,生產蘋果公司主打產品的富士康(Foxconn)科技集團公司,就被英國《星期日郵報》報道每月要求雇員加工超過80小時且僅支付約50元美金。隨后,《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王佑報道富士康深圳公司的女工站立12小時工作。去年7月3日,富士康向深圳中級人民法院提交民事訴狀,起訴該報記者侵害名譽權和商業信譽并索賠3000萬元,法院查封、凍結了王佑等人的個人財產。去年8月,蘋果公司出爐調查報告,顯示富士康用工違規。
對于企業來說,來自傳媒的監督即被視為一種企業的危機。面對這種危機,公共關系學已經建立了一整套公關策略,涵蓋了很多柔性的或剛性的公關手段。其中剛性的公關策略,包括訴訟手段。
富士康訴《第一財經日報》案是被監督者在合法范圍內抗衡輿論監督的新方式、一種剛性的企業危機公關手段。富士康提起訴訟之后,原有關于不善待員工的報道鏈條斷裂了,有效的輿論監督被中止,各種傳媒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新聞官司上。傳媒紛紛卷入到對該案的討論中去。
傳媒的監督對象往往涉及社會公眾(往往是缺少社會權力的弱勢一方)的切身利益的事項,通過傳媒的持續關注,才可能產生輿論監督的實效。這種關注不僅在取得初步成效的時候要堅持,面對被監督者的剛性公關的時候尤其要堅持。富士康事件的結果,實質上是企業公關的勝利,傳媒從中需要接受的教訓頗多。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傳媒自身要加強法治觀念,具備必要的法治知識和遵循職業工作規范,從調查的規范到寫作、措詞和版面編排,都要嚴謹,形成一套應對企業危機公關的采訪、寫作、編輯套路。
傳媒的基本職能是監測不斷變動的社會環境,而企業的危機公關旨在淡化各種它們的負面問題。在雙方的博弈中,公關已經形成了相當完善的應用理論體系,而傳媒一方,雖然國際上已有了較為完備的自律體系,但在我國,這個問題剛提上日程,很多國際同行公認的職業規范,在我國經常違背而不知覺是錯誤,這在企業危機公關日益發達的當下,傳媒注定會敗下陣來。傳媒如何應對企業的危機公關,是富士康事件帶給傳媒界一個全新的理論和實踐的課題。
7、面對血腥、災難、痛苦等新聞畫面的泛濫,圖像傳播倫理亟待規范
2006年下半年,我國傳媒上不斷出現血腥、災難、痛苦的畫面,例如四川德昌縣臉部生巨瘤的女孩尹明君正面顯示巨瘤的圖片、各報大力報道的湖北女子夏紅玉被丈夫挖眼后正面的照片、湖南半截人彭水林裸露上半截身體的照片、電視節目“是誰毀了花季少女”提供的被毀少女面孔的畫面,等等。
這些畫面,使人感到驚恐、難受或惡心。在這種傳播效果下,發表這些畫面的由頭,不論是同情,還是正義、救援,已經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些畫面吸引了公眾的眼球,刺激著受眾的神經,人為地制造著世界非常不安全和到處存在恐怖的印象。
從獲得照片方面,需要權衡:拍,還是不拍?例如面對災難、悲劇中的受害者和特殊群體,對未成年人、殘疾人等,是否應該拍攝?這些,都是需要攝像記者思考并形成職業規范。媒體在傳播圖像或畫面時,始終要把握的一道底線是:媒體上出現的圖畫是面向大眾的,而不是小眾的。
我國傳媒對于血腥、災難、痛苦畫面的有意無意的追求和擴散,已經形成了一種社會環境氛圍,使得從業人員,甚至公眾在面對血腥、災難、痛苦畫面時,麻木了。早前的電影《英雄》,幾個月前的電影《夜宴》,以及正在火紅上演的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雖然是虛構的故事,但是那些人為制造的殘暴的畫面、演繹權謀斗爭的故事、吹捧專權統治的觀點,在法治國家都是不可能作為不設限的大眾電影的。
當問題已經顯現得足夠多的時候,我們需要提出傳媒圖像的倫理問題了,即如何按照職業規范處理新聞中的血腥、災難、痛苦畫面。當務之急,是盡快形成若干條業界公認的工作規范,防止再現類似血腥、災難、痛苦的畫面。
8、面對庭審,傳媒報道再次出現認識的偏差
2006年10月19日以后幾天內,各傳媒關于審判殺人嫌疑犯邱興華的新聞標題,大多是“特大殺人狂邱興華今上審判臺”、“邱興華今日過堂 仇恨緣自妻子被人調戲”、“殺人狂邱興華心路解剖”。有的小標題和行文也帶有一定的主觀色彩,例如一個小標題是“殺人惡魔竟面帶微笑”(可以報道他微笑,但添加一個“竟”字,便帶有記者的主觀評價了)。
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曹建明去年9月12日對記者談道:“媒體不得超越司法程序預測審判結果,發表評論或結論性意見”。法庭審理還沒有進行到最后判決這道程序,傳媒搶先對被告定罪定量或對審理本身發表評論,這是傳媒超越了司法程序。此事在新聞界引起了波瀾,發表了一些批評性評論。有評論對曹建明的觀點提出質疑,理由是:“媒體并非法院的上級單位,對法院也不具有強制力量,因而其對于案件審判結果的預測,并不對法院判決產生約束力”。完全不理解曹說的是什么。作者還錯誤地把“超越司法程序”理解為“新聞媒體報道并非司法行為,無所謂超越不超越”。
曹說的這些觀點,并不是新問題。1997年《刑事訴訟法》修訂版規定:“未經人民法庭審判,任何人不得確定為有罪。”2005年中宣部、中央政法委《關于加強和改進案件報道的通知》第八條規定:“不得超越司法程序,不得違反事實和法律,不得擅自對案件定性。”
9、“公示丑惡”:引發互聯網傳播的道德尺度討論
2006年11月,兩年前在人們視線中消失的演員張鈺和醫生饒穎,她們的性愛視頻和性愛日記高掛中國最大的門戶博客首頁的顯要位置,一周內的點擊率分別達到600萬次和78萬次。個人間的隱私沖突,采用網上公示的方式求助于輿論,遭到網民和學界的質疑。
這本是一個嚴肅的話題,現在被各傳媒以衛道士的名義炒作了不知多少個版面。這種現象是19世紀末美國“黃色新聞潮”的典型表現之一。有些事情本來的道德是非很清楚,傳媒先以發現奇聞為由頭,大肆報道;待到感覺輿論反感,再以批判者的身份,批上數日、幾版大版面,同樣吸引公眾的眼球(觀點沖突也是一種新聞價值要素)。在市場利益的驅動下,有時候不論好事壞事,都能成為傳媒炒作的對象,事情的道德、是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吸引了公眾的眼球。
新聞出版應該是自由的,但是也公認應受到四方面的限制:不能誹謗、不能侵犯隱私權、不能侵犯知識產權、不能泄露國家機密。否則,應該受到其他法律法規的限制。現在的問題,既涉及隱私權,也涉及道德層面的信息內容。在道德層面,這個問題的分歧較多,盡管美國1996年的《傳播體面條例》被最高法院推翻了,但問題并不會就此停止爭論。
10、國務院477號令的意義
2006年12月1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簽署國務院477號令,公布《北京奧運會及其籌備期間外國記者在華采訪規定》,宣布從2007年1月1日開始,到2008年10月17日北京奧運會籌備和舉行期間,放寬外國記者在中國采訪的限制。
這樣的新規定是個重大的決定,中國這些年經濟發展迅速,全世界都想利用這個機會了解報道中國,不單是賽場內的體育報道,也包括賽場外的一切,他們會觀察北京,觀察中國,因此是中國展現國家形象的機會,也是中國更好融入世界的機會。新規定包括九條,最大的突破是其中的第六條和第七條,即今后外國記者在華采訪,“只需征得被采訪單位和個人的同意”,而不要像之前需事先申請并經過批準之后才可進行。“外國記者可以通過外事服務單位聘用中國公民協助采訪報道工作”,之前這種做法被認為是不允許的。
外交部新聞發言人劉建超解釋說,這個新規定實際上放寬了外國記者在中國采訪的許可,“從以往的各國主辦奧運會的實踐經驗看,報道奧運會是廣義的概念,對奧運會的報道并不僅僅限于奧運會本身,還包括主辦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教育等方方面面。‘相關事項’實際上擴大了外國記者在華采訪的范圍”。
在中國新聞發展史上,這是一件標志意義的事情,借2008年奧運會進行一種新聞管理改革試驗。希望這個規定能夠穩妥地執行,不要發生很多問題。如果是這樣,2008年10月18日可能不會是一種狀態的結束,而是繼續。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新聞與社會發展研究中心教授,這是他2006年12月28日下午在《檢察日報》講課的整理稿)